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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助之荒

第十三章 雨愛

無助之荒 周惗樊 2308 2021-08-10 22:12:54

  顏嶺烈日炎炎時,其他地方卻已經陷入了恐慌。因為病毒的二次擴散,我不得不抓緊時間出發。這日,我把我的想法告訴阿勤,阿勤也覺得不早了,看來不得不抓緊時間了,再耽擱下去,可能就為時已晚了。

  “東部新區那邊可能要封城了。”我向阿勤說。

  “那你就快點收拾好,要去就快去了。”阿勤好像也有些慌了。

  我收拾好東西,阿勤和老板便一起送我去火車站。在火車站外的街道上,我和阿勤四處閑逛著。突然間,我有些舍不得阿勤。大腦一下升溫,腦子里全是和阿勤一起的點點滴滴記憶碎片,這么多年來,好多話在心里仍無法說出口。

  “路上注意安全,要照顧好自己。”老板說。阿勤說:“路上小心點,有什么事打電話給我,到了給我說一聲。”

  我答應著他們,看著他們離去,我也慢慢轉過身走向候車室。為愛追逐的這一刻,想起他們,心中不免有些難受,但既然做出了選擇,就再也無路可退了。

  夕陽西下時,我踏上了火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毫無方向感。我奮力往后走著,才到達最后一節車廂,坐上了座位,開始踏上這一程人生的旅途。

  一天一夜,夜色中,車窗外仿佛飄起了小雨,看來到達東部新區,是沒有歸宿的,只能在雨中去感受痛苦。幾經周折終于來到了東部新區,天空中下起了朦朧細雨,我沒有見到繁花,更沒有告訴她我的道來,我開始在想,是不是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夜晚,雨慢慢地停了下來,我做在路邊的石凳子上,希望她能夠出來見我一面。我無力的呼喊中,她沒有想出來見我的意思。但我心想,就算沒可能了,哪怕讓我再遠遠地看她一眼都好,這一眼,我要好好記住她的樣子,然后牢牢記在心里。從此上水不相逢,人生不同路,哪怕是遠遠的一眼,就足夠了。

  我背上行囊,失落的低著頭前行著,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但我所到之處肯定不會有好結果了。“你叫我出來干嘛?”一陣熟悉的聲音傳入我耳里。我抬頭一看,是繁花。此時,我心中有萬千話語想要對她訴說,但卻不知怎么開口,我只是深情地看著她罷了。“你到底干嘛?叫我出來又不說話,就這樣站著啊?”繁花不耐煩地說。我帶著低沉的聲音說:“我們去凳子那里。”

  我和繁花講了好多事情,但是繁花并沒有什么感覺。我繃不住了,我每講一句話就哭,仿佛這一刻是離別。我告訴繁花,我要好好改變,我要對她好。繁花卻一句朋友把我拒之千里,一句朋友是重新開始還是盡頭?

  那一夜,我獨自一人在路邊度過了一夜。這夜很艱難,蚊蟲叮咬,人心惶惶,誰知道路邊會發生什么呢。我頂著恐懼,避著大雨,艱難地熬過了這一夜,直至天微微亮,我心中才得以放松一絲。

  天亮沒好一會兒,天空中就下起了傾盆大雨,冷風肆掠地吹襲著大地萬物,我在房檐下冷得瑟瑟發抖,心中無限凄涼,不由感慨此行是多么的無助。我慢慢熬過這陣冷雨,終于走進工廠,找到了一個暫時的住所。

  往后的每一天,我都巴不得時刻能見到繁花,但只有那么一丁點縫隙能讓我從人海中擠到她身旁,同時也只是那么短暫。我開始想確認繁花心里的想法,但是我們卻因此鬧得不愉快。繁花的忽冷忽熱讓我無法安定,我按捺不住這顆躁動的心,于是我問了她一些甚至會后悔的話。

  “我從你的眼里看到你好討厭我,現在你對我的態度讓我完全沒有方向感,我真的不知道我要干什么,該怎么辦。”我心里似乎有數了。

  “我根本也沒想過要再和好,這種沒有意義的事你做了一遍又一遍,我只想自己生活好就夠了。”繁花的話說得很堅決。

  “今天晚上我等你下班和你說。”我把這次當做最后一次的見面了。

  “反正不可能會回到過去的。”繁花的話讓我陷入了恐慌。

  “那你要我怎么辦?昨晚我們說好的我會努力變好,然后再在一起,現在是不是我一個人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然后什么方向都沒有。”我全然不知所措,心中只剩無助和焦慮,憂傷不已。

  “什么我要你,你來你也沒給我說啊,而且早就分手了,你要來我有什么辦法?”繁花的這些話讓我清楚的意識到這一切都只是我一廂情愿,實際上她跟本就不樂意。這一刻,我想一個找不到家的小孩,不知怎么辦才好。

  夜晚,阿勤打來電話。電話里,阿勤詢問著我和繁花的事,我知道不可能了,我心里很難受。在阿勤親切的話語中,我崩盤了,淚水奪眶而出,但是我忍住了哭聲,因為我怕阿勤知道我悲傷的處境。強忍哭聲的話語中聲音有一些怪誕,可能電話那頭的阿勤也察覺到了一絲蹊蹺,但他也并未出聲。掛斷電話后,我播放了之前傷心時聽的歌,聽到后我更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我孤單地趴在床上,悲痛欲絕地大哭著,這一刻,心中全是無法挽回的傷痕。

  我做好了最后一面的準備,我把繁花約了出來。夜色中下起了一陣小雨,但我還是堅決要給她把話說完。剛剛見到繁花,我就忍不住要哭了,但我還是強忍。直到我一開口說話,聲音是沙啞憂傷的,淚水從眼眶飛奔出來,完全不由我控制,只要我一開口,面容和話語中都夾雜著淚水。

  雨夜中,我和繁花各自打著傘慢慢地走著。一路上,我把我這三年來埋藏在心里的話向她傾訴,我的愧疚和自責,我的深情和一念之差,一切一切,語言攜帶這眼淚流淌在這雨夜中,我難以釋懷,只想這次把所有都傾瀉而出。看到繁花的反應,我能感受到,她看這個二十歲的男生每一句話都充滿愧疚和淚水,似乎也多少能感受到他的可憐,心里的自卑也流露了出來。繁花也向我傾訴她內心的真實感受,她的自卑背負了她這么多年的辛酸,我們其實都很凄慘。

  繁花選擇了慢慢開始,我想慢慢來也是一種誠意,她應該想的也是如此,我們開始選擇了重新來過,讓彼此心里都能好受。繁花帶我去吃了碗面,我內心慢慢地平復,像一個用一顆糖果哄好的小孩,這夜,我們應該會慢慢有所變化。

  本以為這夜是我和她最后一面,但這些變化讓我心中想要更堅決地留下來。她是唯一能治愈這段感情的良藥,而我也要努力改變才能治愈我們的這一段感情,只有互相努力,感情才會有所升溫。雨下大了,但我堅信我們一定能回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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