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燕子低飛
這天下午,西園寺家。
說實話,在外人看來西園寺世界搞的這些小動作似乎沒必要,但是西園寺不這么想。
她太了解自己的兒子了,當時因為迫不得已遺棄孩子,本以為養不活了,還是很愧疚的,畢竟親生骨肉扔別人家十幾年,說一點感情都沒有不太可能。
但也不知是誰提的點子,建議她叫來足利勇氣和桂心把這個被羊水嗆了的孩子轉交給桂言葉,本來桂家也不打算替人養孩子,然而當時還沒當上家主的桂宮要提出可以收留這個孩子,就放在了女婿比企谷家。
但她沒想到一點。
因為在接到孩子同時桂宮要和桂心還做了雙保險,一邊早就拉著比企谷夫婦做了領養程序,一邊對西園寺家盯著。桂宮要畢竟經驗老辣,他擔心萬一西園寺提出骨髓配型或者隨便找個機會驗一下DNA就穿幫了,所以一直都有桂家司機時不時盯著。
同時桂宮要也確定八幡不是富貴眼睛,干脆讓言葉明牌,擔心時間長了孩子心生怨恨。孩子可不會管你是為了他好,他只會認為你阻擋了他親情。
桂宮要作為家主還是經驗豐富,對比企谷八幡動搖的點有通盤考慮,他不僅把比企谷家周圍長舌婦都擺平,因此到八幡讀初三沒穿幫。但是這孩子還是多少有點感知,因為養父比企谷誠多少還是有點芥蒂。
桂宮要還擔心萬一西園寺家上門一個長得很像的八幡姐妹怎么辦,都吩咐桂心做好了預案。替人養孩子要考慮的事情那可就多了,不過桂家還是很有手段,如果到最后實在沒辦法那就直接塞給足利閥,足利閥和桂家是親戚,到時候把比企谷小町配給八幡硬是綁著也能阻止西園寺的進攻。
豪門爭奪,最后沒底線的西園寺恐怕真斗不過狡猾的桂家。
此時西園寺還在為她計劃的第一步成功開心。她先是給桂心寫了道歉信,又寄了一筆錢給言葉家,下一步帶個長得像子女上門要求做骨髓配型,那孩子肯定瞬間動搖。再用點手段,勾起比企谷對他養父的不滿。
桂宮要不愿意過繼庶出哥哥的兒子,才導致桂家繼承人要么是桂心,要么是桂言葉。但現在桂言葉也不過是家庭婦女。桂閥也不會為一個嫁出去的女人,花費很多資源。西園寺想著,轉念一想又想到了桂心。
至于桂心,那就是狠角色,當初把孩子塞給她,后來讓桂家想一切辦法攔西園寺家的人,最近也就家族里的幾個旁系得手給孩子帶了話。這次她干脆讓伊藤家幫忙,這次上門應該一舉能成。
想著想著,西園寺就笑了。她盤算著,下一步該如何部署行動。
在這邊明爭暗斗時,比企谷家的小町最近很郁悶。
最近大哥和她微微保持距離,以前的抱抱現在變成了摸摸頭,不知道比企谷八幡最近改性了還是怎么樣。
二哥則是過分熱情,不僅抱抱還要陪著玩玩具。、
如果看好感度的話,小町對比企谷八幡好感度大概80,對一馬好感度75.最近小町不高興直接轉化成了對其他同學的冷漠。可憐小町的小跟班收到一萬點打擊。
不說小町,親爹比企谷誠最近的煩惱大概是一個出了五服的親戚最近去世了,家里兩個孩子現在沒著落,貌似遷回鄉下了。因為這親戚于自己有大恩,所以拜訪一下發現兩個孩子都挺可愛,就想把其中的小妹妹接回來,至于哥哥則每個月寄錢養著不改姓,免得那一家徹底斷掉了。
言葉最近則沒怎么搭理八幡,父親叫他辭去公司的工作,做桂家的打工仔先熟悉一下。最近主要是換工作和督促一馬學習。八幡給了零用錢就沒這么搭理。
她那天鬼使神差非要把信封和雜物都帶著,約西園寺到停車場面談,準備把東西都退給西園寺,這幾天沒想到信封被比企谷誠要走了,說給八幡置辦家業。
比企谷誠摸出兩個信封,這是當時西園寺送來的,里面有信件還有西園寺家表示誠意的銀行卡,給的不高也不低,里面差不多6000萬日元,意思就是你也不白養。至于西園寺怎么不擔心銀行卡遺失,和她怎么知道自己知道密碼他沒去想。
比企谷誠搖了搖頭。
他于是動身去銀行,試了試八幡的生日就把錢取出來了。
比企谷誠這人是有點怪的,當初桂宮要建議入贅,生兩孩子,大的給桂家,小的是自己的,他沒同意。說到底他沒習慣寒門和大小姐結婚一下子進入豪門。再加上他有掙錢能力,所以在千葉過得還行,表面看緊巴巴的,實際上也存了不少,還買了個大房子。
取完錢后,回去找八幡,先是問八幡有什么想要的,八幡還是想要自行車,這次比企谷誠沒有直接拒絕,反而說考上總武高就派給他禮物。
后面就去千葉中介市場挑挑選選,找了個離總武高近的房子,房子挺大,房主說這幾個月就要出手,可以更便宜,就約著下次帶著八幡和言葉一起過來,過完戶兩周后拿房產證。
盡管西園寺這一邊各種算計,在另一邊八幡的心情就多云轉晴了。
近幾天八幡幾乎每天都有好事發生,比如這天陪著妹妹做作業的時候,老爹誠通知提前給他選自行車。
八幡聽說有自行車騎開心了不少,他早就不想坐老媽的灰色crv了,雖然在鄉下開好車的不多,老媽的品味至少讓他覺得不好意思,還不如自己騎個自行車舒服。
除此之外,老媽給的零用錢被他用來買小說了,他聽說有個叫渡航的作家很火,一出道就是銷量王,但他看了小說卻有點撇撇嘴,男主感情線也太長了,而且這文筆和人物設置都不對他胃口,也許動畫化后砍掉一些描寫能收獲一些媽媽粉,但是現在的八幡確實不怎么感興趣,一看小說的寫作風格就是科班出身,這對自視甚高的八幡大概有點“嫉妒”?
于是他開始吐槽了。
“什么大作家,等我讀完高中也去當作家”八幡切了一聲。
“什么大作家呀?哥哥想當作家。”小町呆頭呆腦的回了一句。
“我要寫,就寫我自己的故事,主角就叫比企谷八幡。”八幡高聲說。
“那會有很多人看嗎?比如說爸爸媽媽叔叔阿姨都沒買來看嗎?”小町回道,往前湊了湊。
“那當然”八幡閉著眼睛想象自己出人頭地,坐店簽售,回頭一看。
“太近了,小町。不要靠我那么近嘛。”八幡搶著說“靠的近,讓我很熱。”
“不要!”小町叫道。
兩人玩玩鬧鬧似乎和好如初,心中的陰云一散而過。
比企谷八幡的小圈子似乎這幾天又平靜了下來,圍繞著他的各方都沒有什么動作,似乎前幾天只是母親開的幾個玩笑。父親除了輔導他功課以外,也沒怎么搭理他。
于是八幡這個周末例行出去玩玩,穿著氣墊鞋就出發了。走之前發現小町在家睡覺,又發現一馬被母親帶出去了,于是把小町叫醒后,兩人一起出去玩。
比企谷誠神色復雜的看著目前的村子。
這里是遠離都市的的小鎮,奧木染。
比企谷誠通過手機很快找到了地址,看著破落的房子,一時有點發愣。
敲了敲門,不過一會,一大一小兩個白毛就出現在比企谷誠面前。
比企谷誠擺出一副職業化笑容,他突然拜訪這一家,也擔心對這一家的孩子造成不好的影響。
“請問,你們兩個就是春日野悠和春日野穹嗎?幾年沒見,悠長得這么高了”比企谷誠出聲道。
“是的叔叔,請問你是?”悠熱情的回復道,穹卻撅了噘嘴。
“我是你父親的朋友,比企谷誠,特地過來看看你們。”
“那快請進”悠連忙帶著妹妹進屋,同時從客廳飛快的翻出茶包。
“穹,快去拿熱水來,我和比企谷叔叔有話要談。”悠說道,眼神暗示妹妹快速拿出熱水來。
穹愣了一下,看見哥哥眼神,愣了幾秒還是回到廚房去了。
“不好意思,怠慢了叔叔。”悠本來想自己去的,但是扔下客人又不太禮貌,于是讓妹妹燒水自己泡茶。
“不著急。悠還是這么可愛呢。”誠輕笑,從自帶的雙肩包里翻了翻。
“叔叔這次來帶了個禮物,你先看看。”說完遞出手上的文件。
悠看了一眼,瞬間凝固住了。
“你父親彌留之際寫的遺囑,還有寄給我關于你們兄妹的材料,都在這。”
“你和你妹妹讀完高中的費用和生活費我都承包了,還有些你父親對你的期許都在這里。”
悠有些震驚,說不出話來。看著眼前的材料。
行文風格確實是他父親的風格。
“卡里就是你們的生活費,我這次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密碼就是你的生日,別忘記了。”
水壺很快嘯叫起來,穹端著水壺進來,悠回神之后連忙泡茶。
“考慮到你父母都不在了,你們兩個生活更加艱難,不如……”誠飲了一口茶,贊許道:“不如我收養你們怎么樣。”
他期待這兩個人的反應。
“我反對,我才不要認這個男人當爹呢!”穹直接叫到,她才不愿意隨隨便便認陌生人當爹呢。
“穹,不許這么沒禮貌。”
比企谷誠卻沒生氣,笑道:“加上這個呢?”拿出了一個玩偶熊。
“怎么會?”穹愣住了。
“你父母提到你們孤苦無依怕被別人欺負,所以我覺得收養你們是個好辦法。”
你們兩個看完你們父母給你們留的材料,再做決定。
春日野悠和春日野穹完整看完了遺囑和信件,沒有反對的理由,因為父母非常信任這個陌生的叔叔,甚至要他們以父親看待比企谷誠。在信件里甚至說本來想讓
“叔叔,我們想考慮一下。”悠和穹交流了一下。
“無妨”比企谷誠看著也沒反對,低頭看了一下手表。
經過了討論,穹和悠商量完畢、
“比企谷叔叔,我們同意。”兩人齊聲道。
“那好吧,過幾天我們去辦手續。對了。小悠和小穹,聽說你們村子后面的湖很神奇,能帶我去看看?”
回到幾天以前,比企谷誠高中時期的好友足利勇氣又一次約他去小酒館小酌一番,雖然比企谷誠很能喝,也只是點了便宜的小麥酒。
比企谷這次正好被死黨也叫去喝酒,甚至有幾個還是在東京發展的不錯的兄弟。
這次來鄉下主要是千葉的開發問題,東京都市圈需要往千葉擴,考慮把千葉的一部分連到東京去,做工程的沒有什么累不累之說,只是他們下鄉辦事難免就得和地方上的勢力拜拜碼頭,對于千葉的雪之下和平豖這兩股勢力就難免不試探試探。
又因為東京方面出身放不下架子,所以是有點碰壁的,這幾個人又聽說比企谷誠常駐千葉,直接過來碰頭聚會。
東京來的眾人說實話在小勢力碰一鼻子灰,幾人還是不舒服的,不過現在經濟形勢也就那樣,有單做就行,不爽歸不爽,生意照做。
男人嘛,交流一下感情,比企谷誠也發泄了一下。之后幾人相約找個安靜的地段度假,比企谷誠立即想到了兩個地方,其中一個就是奧木染,但在當時他對此印象僅僅存在于小時候。另一個他暫時還想不起來。
“不如我們找個時間一起去度假,比企谷”足利突然提議道,“而且比企谷結婚后一直很累,都沒怎么放松,不如趁休息去玩一玩。”
足利勇氣看比企谷興致不高就提議他抽個時間去玩一玩,幾個人喝酒加聊天,很快就到了八點多,之后比企谷以家門很嚴為由,告罪了一聲,到前臺找到服務員伸出手表直接付款走人。
等到一群朋友喝得醉醺醺的,到前臺拿牙簽準備買單時,被老板告知比企谷已經付賬了。眾人都哈哈大笑,都提議下次帶好酒水一起去度假。
出了小酒館,足利坐上出租。
足利最近的生意不錯,哪怕出租貴也坐的起。
足利勇氣貌似喝得醉熏熏的,但實際上他酒量非常好,不得不說他因為這些年跑生意練出來了,他聽出來比企谷和言葉有點矛盾,但是他又不好介入其中,剛才比企谷有意無意談自己和他的來往密切,卻一個字也不提八幡。
奇怪!他想到了什么,回憶起比企谷誠的苦悶。
想到這他掏出手機發了個短信給言葉,此時言葉剛剛做完家務不久。
言葉察覺手機一震,打開一看。
足利:【誠察覺了八幡的事情,我們當初接回來八幡的事有必要和他說了。】
言葉只是笑了笑,她正想和比企谷誠談這事,于是回復:
【我正要和他說這件事,足利君不用擔心。誠會理解的。】
足利看了短信后,默然,嘆了口氣,還是撥通了給桂家的電話,商討八幡的事情。
撥完電話,又安排自己親姐去伊藤家面談。
桂家,會客廳。
桂心由于桂宮要最近身體不適,代理一部分家族事務,桂心讓宏管家把她房里電腦搬到會客廳里,遠程辦公。
桂心的任務就是把報表逐項檢查,已經被財務官批好的,她再以集團明電的名義發下去。他老爹負責會見股東,說實話這么敬業的董事長還是挺少的。
突然,宏管家進來了。
“足利家的小少爺通知小姐您,千葉的開發不順利,能否讓桂家把時間推后幾個月,還有就是比企谷家的那個孩子還應該考慮到到上高中的年級了,很多事情桂家管不了,不如暫時以退為進,畢竟咱們兩家在明處。”
如果桂心還只是以前那個少女,足利或許會直接發短信,但是現在桂心往接班方向培養,足利考慮因此的更多。不過這次足利要求,意味著各方都退一步。
桂心不置可否。繼續批材料,她還有幾個項目要抓,不過她還是吩咐宏管家。
“父親不打算放棄,我們家不退。不過足利家如果和伊藤家綁在一起也不好協調,這幾年生意上我們桂家和足利家來往沒有伊藤家深,再加上這個不能接班的勇氣君。”
她頭痛的撫了撫額頭,“也許父親是對的,聯姻確實可以少不少無謂的爭斗。”
桂家已經風雨飄搖了,現在互聯網新巨頭崛起,實體產業越發依賴金融銀團的米下鍋,現在的桂家實際是拆開的,一部分是桂宮要管的銀團負責給工業部分墊付資金,一部分是土地開發產品制造這個是桂宮要弟弟管,此人還有個非正妻生的兒子。桂宮要的哥哥是老家主過繼來的兒子,此人倒是愿意把兒子過繼給桂宮要,但是年齡不太適合。名義上桂家還是一體,但實際上是虛胖。
找個普通女婿生個兒女,只要拿過來就能培養一下接班,這是桂宮要當時的想法。
這也是為什么桂宮要找個能力一般窮小子女婿,而二女兒卻想著聯姻其他的家族。但是現在桂宮要身體不行了,所以只好重新調整部署。
足利勇氣因為不服從安排自己和喜連川結婚,現在也就是普通中年男人,倒是他姐姐飛黃騰達。
桂心越想越煩,吩咐宏管家立即派車去找足利勇氣,桂福主動出馬,領著幾個保衛開著寶馬車去接了。
如果桂宮要生的是兩女一男可能這問題沒這么復雜,但是現在顧不得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