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張三爺
馬車被妖怪偽裝成的強(qiáng)(qiáng)梁團(tuán)(tuán)團(tuán)(tuán)圍住,其實(shí)(shí)用妖怪二字不是很恰當(dāng)(dāng),妖怪是指擺脫凡獸根骨掌控妖術(shù)(shù)的妖物,通常實(shí)(shí)力在丙等中品之上。
這些匪盜雖說(shuō)本體是靈智不低的獸類,但是它們還沒(méi)有化形的能力,是一種有著障眼法效果的妖術(shù)(shù)作用在它們身上,如果不是接觸“勢(shì)(shì)”的乙等武人,要發(fā)(fā)現(xiàn)(xiàn)它們是妖獸,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馬車周圍還有幾名護(hù)(hù)衛(wèi)(wèi),但是實(shí)(shí)力不濟(jì)(jì),加上本就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被打倒在地,眼看就要在刀斧之下化作肉泥。
就在此時(shí)(shí),咻咻咻,數(shù)(shù)道破空聲響起,氣流裹挾著石子將這些兵器打折擊碎,隨即一聲大喝傳來(lái),猶如炸雷,震得那些比較弱小的妖獸雙腿打顫,險(xiǎn)(xiǎn)些跪倒。
本就被妖氣嚇得瑟瑟發(fā)(fā)抖的馬匹,直接身軀一僵,隨后軟趴趴的,如同沒(méi)了骨頭一般倒了下去,像是一攤爛泥,竟是被直接嚇?biāo)懶恕?p> “呔,此山是我開(kāi),此樹(sh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guò),留下買(mǎi)路財(cái)(cái),牙崩半個(gè)(gè)說(shuō)不字,爾來(lái)看,一刀一個(gè)(gè),管殺不管埋。”
眾妖獸回身看去,兩道人影站立亭前,左邊之人,綠衣綠帽,身長(zhǎng)九尺,髯長(zhǎng)二尺;面如重棗,唇若涂脂;丹鳳眼,臥蠶眉,相貌堂堂,威風(fēng)(fēng)凜凜,手持青龍偃月刀,二目微閉,如同假寐。
右邊之人,一襲黑衣,長(zhǎng)得更是比妖怪都嚇人,豹頭環(huán)(huán)眼,面如韌鐵,黑中透亮,亮中透黑,頜下扎里扎煞一副黑鋼髯,猶如鋼針,手持丈八蛇矛槍,呼吸之間,嘴角有兩道白氣飄散,剛才的大喝之聲就是此人發(fā)(fā)出。
兩人相貌奇特,氣勢(shì)(shì)非凡,而且先聲奪人,已占此局五成大勢(shì)(shì)。
妖獸一方也有領(lǐng)(lǐng)頭之人,心下一驚,看著有些動(dòng)(dòng)搖的手下,心中也是暗罵一群廢物,它應(yīng)(yīng)該站出來(lái)了,要不然等到對(duì)(duì)方大勢(shì)(shì)完全成形,別說(shuō)交手了,就連逃跑的機(jī)(jī)會(huì)(huì)恐怕都沒(méi)有了。
它走上前剛想開(kāi)口,就只覺(jué)狂風(fēng)(fēng)呼嘯,風(fēng)(fēng)沙迷眼,丈八蛇矛直取它的哽嗓咽喉,雖然看不見(jiàn),也聽(tīng)不到,但是妖物的感覺(jué)或者說(shuō)是本能反應(yīng)(yīng),要比人強(qiáng)(qiáng)得多。
妖力激蕩,顯現(xiàn)(xiàn)出黑灰色的鱗甲,長(zhǎng)矛劃過(guò)鱗甲,頓時(shí)(shí)火星四濺,再看妖怪身上,連一道白痕都沒(méi)有留下。
“你是哪來(lái)的合字,連規(guī)(guī)矩都不懂,敢妨礙我等辦事。”
“爺爺我就是吃生米兒的,更何況你一個(gè)(gè)妖怪敢和我講規(guī)(guī)矩,真是笑掉某家的大牙。”
狂風(fēng)(fēng)急催,飛沙走石遮天蔽日,一瞬間氣流好似鉆頭一般同時(shí)(shí)鉆向它周身妖力薄弱處,風(fēng)(fēng)卷殘?jiān)圃E八式之一【厲風(fēng)(fēng)不周】取名而來(lái)。
被人點(diǎn)(diǎn)破,索性也就不再隱藏,身形驟然拔升,妖氣擴(kuò)(kuò)散,激發(fā)(fā)了妖獸們野性殺意,一時(shí)(shí)間獸吼重重,甚是駭人。
“原來(lái)是一條鯪鯉成妖,怪不得鱗甲如此堅(jiān)(jiān)硬”。唐文認(rèn)(rèn)出了妖物的本體,這鯪鯉也就是俗稱的穿山甲,牢底坐穿獸之一。
他不知道白西陸這樣安排有何用意,但是人家說(shuō)了就照著辦唄,但是這妝容一成,他就感覺(jué)自己有著無(wú)窮無(wú)盡的力量,一身內(nèi)(nèi)力如同火山爆發(fā)(fā),狂烈無(wú)比,并且還在不斷上漲。
他現(xiàn)(xiàn)在就想把這股力量,全部宣泄出去,現(xiàn)(xiàn)在來(lái)了個(gè)(gè)活靶子,豈不美哉。
單論硬度,這只妖怪的鱗甲要在圓滿的鐵衣訣之上,而且這只鯪鯉的妖力附加的破壞效果,頗有種無(wú)堅(jiān)(jiān)不摧的感覺(jué)。
但是,唐文手中的丈八蛇矛是由紫竹篙幻化而成,豈是它一個(gè)(gè)乙等下品的妖怪能破壞的,這就導(dǎo)(dǎo)致了唐文內(nèi)(nèi)力所形成的風(fēng)(fēng)形無(wú)法對(duì)(duì)鯪鯉造成有效的傷害,而紫竹篙的抽打和刺扎傳出的特殊震蕩,反倒是讓對(duì)(duì)方忌憚無(wú)比。
干脆,唐文就把丈八蛇矛當(dāng)(dāng)成棍子來(lái)使,當(dāng)(dāng)頭砸下,【巨風(fēng)(fēng)景凱】,風(fēng)(fēng)自大洋來(lái),勢(shì)(shì)洶洶,毀屋敗舍,壞沒(méi)田稼,亦稱龍卷風(fēng)(fēng)。
風(fēng)(fēng)力天降,鉆入大地,又從地面的縫隙中噴涌而出,泥流滾石地龍翻身,將鯪鯉掀飛到半空,蛇矛上挑,【寒風(fēng)(fēng)廣莫】順勢(shì)(shì)而發(fā)(fā),萬(wàn)物肅殺,草木凋零。
這一招破開(kāi)了它護(hù)(hù)體的妖力,刺入了它的魄門(mén),強(qiáng)(qiáng)烈的刺激之下,穿山甲爆發(fā)(fā)了前所未有的妖力,如同竄天猴一般,在沒(méi)有東西借力的情況下,生生竄起三丈,躲過(guò)了這一次致命的危機(jī)(jī)。
砸落在地,它連忙高呼:“不要管我,快殺了車?yán)锏娜恕薄?p> 沒(méi)有被狂風(fēng)(fēng)吹得七葷八素的妖獸,紛紛現(xiàn)(xiàn)出本體,向馬車沖去,馬車只是普通的馬車,在妖獸的撞擊和踐踏中,被肉體力量和妖力粉碎得十分徹底。
但是除了剛才死去的馬匹和在碰撞中誤殺被踩成肉泥的兩只小型妖獸,就沒(méi)有絲毫屬于人類的血腥氣。
鯪鯉起身張望,就見(jiàn)紅臉大漢的身后,歷耕亭中突然多了不少的人影,但是歷耕亭被一道威勢(shì)(shì)所籠罩,里面的一切,連同亭子的輪廓都變得十分模糊。
它再次看向紅臉大漢,頓時(shí)(shí),身體猶如泰山壓頂動(dòng)(dòng)彈不得。
這時(shí)(shí)又從林中跳出兩只妖怪,但是當(dāng)(dāng)它們來(lái)到歷耕亭前時(shí)(shí),也看到某種東西,動(dòng)(dòng)彈不得,林中飛射向歷耕亭的羽箭,也都失去力道,直接落地。
它們看見(jiàn)的究竟是什么東西?是一雙眼睛,是那紅眼大漢的眼睛,一種無(wú)法形容的威嚴(yán)(yán),橫貫千秋,天下無(wú)雙。
它們身體行動(dòng)(dòng)未來(lái)的軌跡都被斬?cái)啵瓦B同思考也消亡了,只能停止在那一刻,那一秒。
事后,根據(jù)(jù)親身經(jīng)(jīng)歷,一個(gè)(gè)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唐某人回憶稱。
“當(dāng)(dāng)時(shí)(shí),可老嚇人了,一個(gè)(gè)個(gè)(gè)的都不動(dòng)(dòng)了,眼珠都不轉(zhuǎn)(zhuǎn)了,呼吸都停了,那場(chǎng)(chǎng)面是,鴉雀無(wú)聲,萬(wàn)籟俱寂,風(fēng)(fēng)都不刮了,然后我就聽(tīng)見(jiàn)咔咔聲響,我一回頭,就看到我白大哥……。”
頓頓頓(喝口水)。
“我就看見(jiàn)我白大哥一直閉著的眼睛睜開(kāi)了,手中那把青龍偃月刀的刀刃沖向了這群妖怪,熾烈的刀光,將一切都蒸發(fā)(fā)殆盡,就連那片樹(shù)林都出現(xiàn)(xiàn)了月牙形的缺口。”
頓頓頓(戰(zhàn)(zhàn)術(shù)(shù)喝水)。
“我當(dāng)(dāng)時(shí)(shí)蹲下身子,摸了摸地面,還有點(diǎn)(diǎn)燙手,但是地面并不是被熔化的燙手,而是形成了一種光滑的結(jié)(jié)晶狀物質(zhì)(zhì),我猜應(yīng)(yīng)該就是琉璃,這種物質(zhì)(zhì)還沒(méi)有冷卻,所以還是有些燙手。后來(lái)我問(wèn)白大哥,咱兩人的裝扮有什么含義。”
他告訴我說(shuō):“這是老老年間兩位大英雄,我這個(gè)(gè)就不方便透露,你扮的是法外狂徒張三……爺,這個(gè)(gè)爺字調(diào)(diào)還得往高抬。”
我問(wèn)他為什么,我就覺(jué)得法外狂徒張三更順耳一些。
他說(shuō):“這樣講話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