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偶人洋館2.39.偶人洋館3
38、偶人洋館(2)...
嘴巴里咀嚼的面包帶著甘甜,融合了奶酪的細(xì)(xì)膩,交織著半酥的火腿。
平心而論,這頓晚餐好吃到了極點(diǎn)(diǎn),原本古怪而僵硬的氣氛也因?yàn)槭覂?nèi)溫暖的燭火而顯得溫馨小資起來(lái)。
“咔。”負(fù)(fù)責(zé)(zé)研磨食物的后槽牙好像咬到了什么硬質(zhì)(zhì)的物體,牙齒在下壓的途中感受到了許些阻力,溫言頓了頓,停下了自己的嘴巴。
是石頭?
她用扣住那顆硬質(zhì)(zhì)物體的板牙左右研磨了一下,感覺(jué)不太對(duì)(duì)頭。
對(duì)(duì)面桌子上坐著的荷香繚繞依舊大口的啃著烤雞腿肉,沒(méi)有任何異常的模樣,倒是一直侃侃而談的無(wú)言止住了嘴巴,在呆怔幾秒后露出一副想吐的模樣。
“親愛(ài)的?你怎么了?”發(fā)(fā)現(xiàn)(xiàn)了男友的不適,急急拍打他后背的西樓有些不知所措,按理說(shuō)副本提供的食物是沒(méi)有問(wèn)題的,可如今無(wú)言張口欲嘔,嘴巴輪廓張開(kāi)到最大的驚悚表情,硬生生讓所有人停止了進(jìn)(jìn)食的動(dòng)(dòng)作。
“他是不是讓吃的梗住了?”無(wú)言對(duì)(duì)面的,脫下厚重的男士禮服,換上一身動(dòng)(dòng)漫美少女T恤的異世界勇者探著身子遞過(guò)去一杯橙汁,他腰間的肥肉杠在了桌角,生生把T恤上的蘿莉妹子凸出了肉感。
正當(dāng)(dāng)西樓接過(guò)橙汁想要表示感謝的時(shí)(shí)候,無(wú)言喉嚨里發(fā)(fā)出一聲清脆的鳥(niǎo)鳴。
一只羽毛相當(dāng)(dāng)艷麗的藍(lán)(lán)色小鳥(niǎo)從他大張的口中蜷縮著身子,微微攏起羽翼,在開(kāi)合的牙齒間探出頭來(lái)。
它唱道。
“玻莉小姐愛(ài)她的洋娃娃,她愛(ài)惜它如同愛(ài)著自己,
我們可愛(ài)又可嘆的靈性娃娃,
是這所洋館最美麗的那一只,
有一天遠(yuǎn)(yuǎn)道而來(lái)的十二位客人,
他們中有四人盜走了它,
它的眼睛握在一人手中,
它的鼻子呆在角落里,
它的耳朵積滿(mǎn)灰塵,
它的嘴巴失了音。“
小巧的,毛絨絨白色腹部的黑眼小鳥(niǎo)啾喳幾聲,留下一串悅耳婉轉(zhuǎn)(zhuǎn)的旋律,拍拍翅膀從無(wú)言的舌尖跳起,它往天花板上飛著,任由火燭燃燒自己,最后化為一灘灰燼,飄落在猩紅色的地毯上。
還沒(méi)等眾人從突如其來(lái)的提示中反應(yīng)(yīng)過(guò)來(lái),此起彼伏的作嘔聲接連響起,打亂了這一室虛偽的寧?kù)o。
接連從玩家們口中鉆出的可人兒小鳥(niǎo),有紅橙色的,有亮藍(lán)(lán)色的,皆是白絨絨的腹部,嬌小的羽翼,它們互相打著招呼,一只只輪流唱著甜美的歌謠,曲畢飛起,或撞上天花板化為肉泥死去,或從半空跌下,折斷鳥(niǎo)頸羽翼,一只只歡快的尋死,一只只敏捷的從舌上飛起。
“我們的洋娃娃,
交了四位新朋友,
只要是友人,
就不會(huì)(huì)在夜晚被‘咔噠’襲擊,
他們會(huì)(huì)在夜里找到狡猾的盜賊,
將盜賊變?yōu)椴粍?dòng)的禮,
刨開(kāi)骨與血,
獻(xiàn)(xiàn)與我們的玻莉。”
鳥(niǎo)兒振翅,落下泛著光澤的羽翼,片刻后,小小的血花四濺,紅色的珠滾動(dòng)(dòng)在客人們的臉頰上,像是最親密熱情的吻。
……
…………
仿佛噩夢(mèng)(mèng)一樣的場(chǎng)景止住了聲,在最后一只翠鳥(niǎo)落地死亡后,整個(gè)(gè)大廳就只剩下玩家們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了。
因?yàn)橐?guī)則限制,隨身空間無(wú)法取出食水,玩家們?cè)諳嗬^咳出艷麗絨毛后,終于忍不住的將手伸向了桌上不知何時(shí)(shí)貼心擺好的果汁,或是紅酒,以此來(lái)平息喉嚨間翻天覆地的癢意。
四名友人,四名盜賊,還有四名什么身份都沒(méi)有的客人。
偶人洋館靈異版狼人殺?
溫言抿了一大口橙色的果汁,酸甜混合著果肉的汁水在唇齒間蕩漾著,總算是將那股惱人的反胃感給壓了下去。
這真是童話(huà)般的情景發(fā)(fā)展,鳥(niǎo)兒唱著童謠,從人口中鉆出。
是□□吧?
她微微抬著頭,悄悄的看向周?chē)溆嗍晃煌婕搖?p> 有三位玩家的頭頂出現(xiàn)(xiàn)了血色團(tuán)(tuán)霧狀的玩偶圖形。
他們分別是沉水,清水上玄,還有小米米。
隊(duì)(duì)友標(biāo)(biāo)識(shí)(shí)?
借著玻璃水杯微弱的反光看到自己頭頂飄逸著的同樣花紋,溫言低垂著眼睛,盡量不讓自己展現(xiàn)(xiàn)出異常。
其他的玩家也沒(méi)有出現(xiàn)(xiàn)什么別扭的地方,就算是年紀(jì)(jì)最小的小米米,在看到其余三名玩家頭頂?shù)難F玩偶后,也只是抱著自己的兔娃娃乖乖坐好,沒(méi)有下意識(shí)(shí)的將目光望向其余三人,從而暴露隊(duì)(duì)友。
“知更鳥(niǎo)。”
胡子拉碴的南北通行臉色有些慘白,他灌了幾口紅酒后稍微鎮(zhèn)(zhèn)靜了一下,說(shuō)實(shí)(shí)話(huà),他真沒(méi)想到這個(gè)(gè)副本開(kāi)頭的信息給予會(huì)(huì)是這樣操作的。
“那些小鳥(niǎo)是知更鳥(niǎo)。”
誰(shuí)殺死了知更鳥(niǎo)。
這應(yīng)(yīng)該是比較有名的一段黑色童謠,在這段童謠里,麻雀是真兇,不過(guò)其他的小動(dòng)(dòng)物們或多或少也動(dòng)(dòng)了手。
暗示小組協(xié)(xié)助殺人?
畢竟這里可沒(méi)有什么‘知更鳥(niǎo)’,況且還多了這樣的身份設(shè)(shè)定。
“……喂,這不就是狼人殺嗎?”緩過(guò)神來(lái)的無(wú)言撐著桌子,道出了大家想說(shuō)而不敢說(shuō)的話(huà):“四名狼人,四名神職,四名平民,如果游戲開(kāi)始了的話(huà),現(xiàn)(xiàn)在狼人們應(yīng)(yīng)該知道隊(duì)(duì)友是誰(shuí)了吧?”
一片寂靜,戳破了平靜表象的話(huà)語(yǔ),直截了當(dāng)(dāng)?shù)惱f(shuō)明了這里玩家們的對(duì)(duì)抗身份,此時(shí)(shí)誰(shuí)也不愿意當(dāng)(dāng)這只出頭鳥(niǎo),他們互相沉默著,消化著歌謠里透露出的細(xì)(xì)微信息。
友人夜里行走殺人,一夜只能有一名死者,白日不允許殺人,除友人以外的玩家夜晚出門(mén)則會(huì)(huì)被‘咔噠’襲擊,而娃娃失去的‘眼’‘嘴’‘鼻’‘耳’似乎又有特殊的作用。
“歌里唱著……友人可以在夜間行走,將盜賊變?yōu)椴粍?dòng)的祭品,也就是說(shuō)殺掉身份是盜賊的玩家,盜賊全滅則友人勝利,反之則盜賊勝利,那么這些跟沒(méi)有身份的客人沒(méi)有關(guān)(guān)系啊……”西樓迅速反應(yīng)(yīng)過(guò)來(lái)無(wú)言說(shuō)的話(huà),作為大學(xué)(xué)生,對(duì)(duì)這類(lèi)比較流行的桌游也有所了解,她想了下,有些顫抖:“我的身份是平民,狼人們今晚殺人別找我……”
“你現(xiàn)(xiàn)在問(wèn)的話(huà)誰(shuí)都會(huì)(huì)說(shuō)自己是平民。”
異世界勇者有些冒汗,他抓起T恤衣角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很是躲閃的看著對(duì)(duì)桌幾人:“‘友人’們能不能自首啊……你們四個(gè)(gè),如果奉獻(xiàn)(xiàn)一下啊,可以救八個(gè)(gè)無(wú)辜玩家耶!”
“就是啊……我這次怎么碰上了這種副本!”煙兒裊裊哭喪著臉,她一對(duì)(duì)達(dá)(dá)到D標(biāo)(biāo)準(zhǔn)(zhǔn)的波濤頂在桌沿上,很是吸睛:“就不能不要互相殘殺嘛。”
這個(gè)(gè)副本設(shè)(shè)定就是在逼玩家猜忌對(duì)(duì)方,讓‘友人’自爆根本不可能。
在座各位‘友人’身份玩家們,愿意犧牲小我成全大我嗎?
答案是,沒(méi)有人。
沒(méi)有玩家動(dòng)(dòng)彈一下。
畢竟這又不是激勵(lì)(lì)人心的晨間劇。
“當(dāng)(dāng)當(dāng)(dāng)當(dāng)(dāng)……!”夜晚九點(diǎn)(diǎn)的鐘聲敲響,金屬色澤的鐘擺晃動(dòng)(dòng)著,仿佛在催促著玩家們趕快回到房間入睡。
在座十二位玩家停止了竊竊私語(yǔ),一個(gè)(gè)個(gè)(gè)起身,與別人保持著微妙的距離,步履稍顯急促的走上臺(tái)(tái)階。
溫言闔上了木制的房門(mén),依靠在墻壁上,燭火輕輕搖曳的房間一如她離開(kāi)時(shí)(shí)的模樣,除了窗臺(tái)(tái)邊靜靜坐著的一只精致偶人。
這是與之前給予她身份的,完全不同的一只。
不管是衣著還是相貌,這只偶人都跟溫言十分相似,遠(yuǎn)(yuǎn)遠(yuǎn)(yuǎn)的看著,就像是縮小版的自己坐在窗臺(tái)(tái)邊乖巧的等待著來(lái)人一樣。
它的手中攥著一封半開(kāi)的信件,鵝黃色的信紙一角露出。
溫言踟躕了一會(huì)(huì)兒,壓下心底微微的寒意,一步步接近它,接著用食指和拇指小心的拈起信紙,從偶人的白瓷小手中抽出。
【早晨10:00整,客人們要選擇一位祭品來(lái)喂飽玩偶們哦!
愛(ài)著你們的玻莉】
信上如此寫(xiě)著。
……也就是說(shuō)早上要公投一名玩家?
那今晚呢?要去,殺人嗎?
“噠噠噠。”門(mén)上傳來(lái)及其輕微的響聲,聽(tīng)起來(lái)是有人在門(mén)外用手指頭輕輕的點(diǎn)(diǎn)動(dòng)(dòng)門(mén)扉般。
溫言放下信紙,戒備的走到門(mén)邊,轉(zhuǎn)(zhuǎn)動(dòng)(dòng)門(mén)把手。
是隊(duì)(duì)友嗎?
映入眼簾的是一對(duì)(duì)雪白的,半藏于紅色細(xì)(xì)紗中的圓潤(rùn)白兔,還沒(méi)等溫言說(shuō)話(huà),持有這一對(duì)(duì)兇-器的漂亮姐姐的一把抓住她的后頸。
“噓,別出聲,我后面還有人。”沉水輕笑了幾聲,把聲音壓的很低,她迅速的拽著溫言閃身到室內(nèi)(nèi),身后跟著的小米米則很是細(xì)(xì)心的關(guān)(guān)好了門(mén)。
好不容易逃離沉水魔爪的溫言往后退了幾步,大口的呼氣,目光掃向一起進(jìn)(jìn)來(lái)的小米米和清水上玄,有些不解為什么要在她的臥室里聚集。
“那個(gè)(gè)南北通行有點(diǎn)(diǎn)難搞,雖然房間能隔音,但還是離他的房間越遠(yuǎn)(yuǎn)越好。”沉水說(shuō)著,很是自然的斜斜靠在了床上:“你的房間離的最遠(yuǎn)(yuǎn),自然就在這里集合討論下咯”
這樣哦,有點(diǎn)(diǎn)道理。
溫言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表示接受,反正她也沒(méi)啥潔癖。
光是站在那里就像是在自然發(fā)(fā)光的清水上玄,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溫言,最后終于問(wèn)出了口。
“敢問(wèn)……姑娘可是妖修?”
啥?
妖修?
見(jiàn)溫言一臉懵比的模樣,清水也跟著歪了歪頭,有些疑惑。
“在下渡劫飛升后,突破了界壁,不知怎么,最后便來(lái)到了這片幻境之中,姑娘是在下第一位見(jiàn)到的,渾身繚繞著淡淡妖氣……不,有些像妖氣的靈力的,唔,玩家?”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消化上個(gè)(gè)副本帶給他的,與之前的世界觀截然不同的信息:“故而清水有此一問(wèn),冒犯了。”
所以這位先生真的是修仙的?
臥槽?
“不不不,問(wèn)題不大。”溫言擺擺手,表示并不在意:“那個(gè)(gè)……清水。”
怎么稱(chēng)呼,叫道長(zhǎng)?仙長(zhǎng)?大能?
一旁呈觀望態(tài)(tài)度的沉水笑出了聲,笑看著兩只萌新蹩腳的交流,并不插話(huà),小米米抱著兔子,默默的跑到沉水身邊坐著,一下下晃動(dòng)(dòng)著腳。
“喚吾清水便好。”
“嗯嗯,好,清水。”溫言用手比了個(gè)(gè)‘ok’,繼續(xù)(xù)道:“所以這次副本削弱了特殊能力,估計(jì)(jì)就是你的能力,額,修為超綱了。”
快速而簡(jiǎn)潔的跟這位新鮮出爐的流批隊(duì)(duì)友,解釋了下關(guān)(guān)于血脈覺(jué)醒者的相關(guān)(guān)信息,并且友情科普了一下各種日常知識(shí)(shí),溫言收獲好人卡一張。
擁有能突破界壁的強(qiáng)(qiáng)大能量,必然是神話(huà)里能夠移山填海的仙人才能夠做到的吧?
就算被削弱了你爸爸還是你爸爸。
大佬帶我裝逼帶我飛。
見(jiàn)溫言和清水討論的差不多了,沉水擦了擦車(chē)?yán)遄由鬧訃子停瑔?wèn)了句話(huà)。
“所以今晚我們選誰(shuí)動(dòng)(dòng)手呢?”
選誰(shuí)動(dòng)(dòng)手。
這是個(gè)(gè)很難搞的問(wèn)題,剛剛才分完身份,緊接著就上樓了,根本就沒(méi)有時(shí)(shí)間觀察其他玩家有沒(méi)有異常,再說(shuō)這個(gè)(gè)游戲玩的就是輪流說(shuō)話(huà)找破綻,講究心理戰(zhàn)(zhàn),誘導(dǎo)(dǎo)平民,騙票。
這都沒(méi)怎么交流,就要刀人了?
盲殺?
“就……殺那個(gè)(gè)看起來(lái)最精明的叔叔吧。”小米米小聲的說(shuō)著,看見(jiàn)大家都注視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聲音糯糯的:“小米覺(jué)得他最不好對(duì)(duì)付,搞不好就把我們大家都揪出來(lái)啦。”
南北通行么?
那個(gè)(gè)第一個(gè)(gè)認(rèn)(rèn)出知更鳥(niǎo)的,胡子拉碴的大叔。
說(shuō)起來(lái),一開(kāi)始介紹自己也是他先說(shuō)話(huà)的,有點(diǎn)(diǎn)領(lǐng)(lǐng)頭人的意思,這說(shuō)明他對(duì)(duì)自己的能力比較自信,然后,在分完身份后,他反而不怎么說(shuō)話(huà)了。
有可能是‘盜賊’所以刻意低調(diào)(diào),還是單純怕死?
“我沒(méi)有意見(jiàn),從下樓梯的時(shí)(shí)候,我就發(fā)(fā)現(xiàn)(xiàn)了他在觀察玩家。”沉水玩著自己修長(zhǎng)白嫩的手指,懶懶的說(shuō)著:“這種人,不是友方陣營(yíng)的,留著后期會(huì)(huì)出大事,我敢保證他活過(guò)了今晚,明天白天會(huì)(huì)逐一試探我們每個(gè)(gè)人,然后拉幫結(jié)(jié)派湊選票,嘖。”
“……在下沒(méi)有異議。”清水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繼續(xù)(xù)站著當(dāng)(dāng)人形發(fā)(fā)光體。
達(dá)(dá)成共識(shí)(shí)的三人望向溫言。
小老弟你怎么看?
溫言:我沒(méi)有意見(jiàn),我jio的闊以。
另一間房?jī)?nèi),南北通行和衣而睡,謹(jǐn)(jǐn)慎且小心的在門(mén)把手上系著鈴鐺。
只要有人開(kāi)鎖,轉(zhuǎn)(zhuǎn)動(dòng)(dòng)把手,他就能馬上發(fā)(fā)覺(jué)。
南北通行半只身子攏在軟和的被子內(nèi)(nèi),右手緊緊攥著一把沾滿(mǎn)血的鐮刀。
他可不怕發(fā)(fā)出很大的聲響,引來(lái)其他的玩家。
今晚,會(huì)(huì)是誰(shuí)被盯上呢?39、偶人洋館(3)...
鍍金的精致分針,與順時(shí)(shí)針旋轉(zhuǎn)(zhuǎn)的時(shí)(shí)針匯合,正正指向花體字樣的數(shù)(shù)字12。
午夜12:00
房間里預(yù)(yù)備動(dòng)(dòng)手的三人此時(shí)(shí)也各自換好了另一套比較方便行動(dòng)(dòng)的衣裳。
畢竟沒(méi)有哪個(gè)(gè)殺手,會(huì)(huì)穿著復(fù)(fù)雜的華服去刀人的吧?
若是沾上了血液也不太好解釋。
“告訴你們一個(gè)(gè)不幸的消息,隨身空間關(guān)(guān)閉了。”沉水挑了挑眉,緊身的黑色夜行裝勾勒出其妙曼的曲線,她鎖骨突起的肩膀,比一般女性要寬一點(diǎn)(diǎn),不過(guò)無(wú)傷大雅,總的來(lái)說(shuō)是完美的衣架身材。
時(shí)(shí)不時(shí)(shí)會(huì)(huì)感應(yīng)(yīng)下隨身空間存在的沉水第一時(shí)(shí)間發(fā)(fā)現(xiàn)(xiàn)了這個(gè)(gè)問(wèn)題,在反復(fù)(fù)感應(yīng)(yīng)無(wú)果后,通知了同為‘友人’的隊(duì)(duì)友。
所以說(shuō)果然為了維持游戲平衡,‘友人’方會(huì)(huì)被有意識(shí)(shí)的消弱權(quán)(quán)限嗎?
這邊夜晚可行動(dòng)(dòng)的四人去埋伏一人,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一項(xiàng)(xiàng)游戲規(guī)(guī)則。
不過(guò)若是‘友人’能夠使用的便利工具有所減少,那么能夠使用多種工具的‘盜賊’以及‘普通客人’勝算則會(huì)(huì)多出很多。
估計(jì)(jì)那邊的隨身空間不會(huì)(huì)被禁,嘖,麻煩了。
“果然……打不開(kāi)了。”溫言在短暫的驚訝后,嘗試了一下,快速的接受了這個(gè)(gè)不幸事實(shí)(shí):“要去廚房找刀-具嗎?”
夜探洋館?
溫言說(shuō)這話(huà),其實(shí)(shí)也是想在夜晚組隊(duì)(duì)多認(rèn)(rèn)認(rèn)(rèn)地形,白天時(shí)(shí)間太短了,都沒(méi)有什么時(shí)(shí)間去探探,她的腕刀一直裝備在手上,就算隨身空間暫時(shí)(shí)被封,也有工具去刀人。
但是她不太想用自己的這兩把,再就是,想看看隊(duì)(duì)友有什么東西剩的。
“可。”清水答道:“在下乾坤袋被封,袖里劍無(wú)法取出,如今只能用一些小法術(shù)(shù)。”
他移開(kāi)視線,補(bǔ)(bǔ)充道:“實(shí)(shí)在慚愧。”
還是消耗了靈力,在本次副本中很難恢復(fù)(fù)的那種。
“噗,第一次被隱藏游戲規(guī)(guī)則坑?”沉水笑了笑,從腰封出抽出幾根銀針,在指尖轉(zhuǎn)(zhuǎn)了轉(zhuǎn)(zhuǎn),銀光四現(xiàn)(xiàn)間,她稍稍提示了下清水。
“道長(zhǎng)啊,以后隨身要帶些武器,不能圖方便全放進(jìn)(jìn)空間容器中,這種情況在游戲內(nèi)(nèi)也不是一次兩次發(fā)(fā)生了。”
“看在這次副本有緣做隊(duì)(duì)友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
“能要人命的武器,要時(shí)(shí)刻攥在手上。”
小米米套著一身寬大的白T恤,粉紅色的兔子玩偶依舊被她牢牢的抱在懷里,聽(tīng)著沉水的話(huà),她靦腆的低下頭,小幅度拉扯著兔子耳朵,嘴角弧度有些奇怪的扯開(kāi)。
她笑了。
那不是害羞的,怕生的淺笑。
而是興奮的,略有些扭曲的燦爛笑容。
“沉水姐姐說(shuō)得對(duì)(duì)。”
溫言輕輕的扭開(kāi)門(mén)把鎖,把開(kāi)門(mén)的幅度控制在最小,再慢慢的推開(kāi)木門(mén)。
第一天的夜晚,潛入廚房,將有用處的道具拿出,藏在別處,就可以制造出‘不存在’的兇-器。
之后若是有公開(kāi)房間,讓其他玩家進(jìn)(jìn)來(lái)搜東西,搜身等環(huán)(huán)節(jié)(jié),沒(méi)有對(duì)(duì)應(yīng)(yīng)的兇器,也就無(wú)法在短時(shí)(shí)間內(nèi)(nèi)確定兇手。
雖然這效果只是暫時(shí)(shí)的,但是能拖點(diǎn)(diǎn)時(shí)(shí)間。
血統(tǒng)(tǒng)能力消弱80%,也只是無(wú)法異變出蛛爪,進(jìn)(jìn)入完全體形態(tài)(tài),其他的,比如冷蛛血統(tǒng)(tǒng)帶來(lái)的優(yōu)(yōu)秀夜視能力,絲毫沒(méi)有減弱的跡象。
不過(guò)有時(shí)(shí)候看太清楚也不是什么好事。
“咔噠。”
自頭頂垂下的木制頭顱上鑲嵌著一雙幽綠色的眼睛,類(lèi)人的面龐雕刻的栩栩如生,它不像洋館里陳列的偶人一樣,有著膚色和洋裝,它裸-露著,身形瘦削,沒(méi)有明顯的性別特征,四肢長(zhǎng)且木紋質(zhì)(zhì)地的軀干縱橫交錯(cuò)(cuò)著‘X’形刻痕,每一道都凌亂而瘋狂。
劣質(zhì)(zhì)品。
不知為何,溫言腦子里自動(dòng)(dòng)彈出這個(gè)(gè)不太禮貌的形容詞來(lái)。
昏暗無(wú)光的走廊,走廊盡頭的窗敞開(kāi)著,勉強(qiáng)(qiáng)灑進(jìn)(jìn)來(lái)幾縷月色,十二間房,每一間房門(mén)上都趴著一只這樣的東西,它們倒懸著,活像結(jié)(jié)網(wǎng)(wǎng)的蜘蛛,等待著獵物推開(kāi)門(mén)扉,探出頭來(lái)。
長(zhǎng)長(zhǎng)的,猶如倒鉤的手指,扣著墻面,纖細(xì)(xì)的脖子轉(zhuǎn)(zhuǎn)動(dòng)(dòng)著。
“咔噠。”
或許是聽(tīng)到了溫言發(fā)(fā)出的細(xì)(xì)微聲響,十二只木制怪物一齊轉(zhuǎn)(zhuǎn)動(dòng)(dòng)腦袋,靈活的對(duì)(duì)準(zhǔn)(zhǔn)她的方向,綠幽幽的視線匯聚著,鬼火般飄逸。
悲傷的,歡喜的,憤怒的,憂(yōu)愁的……
各式各樣,僵硬古怪的表情,面具樣掛在它們的臉上。
它們,就是‘咔噠’。
“怎么了?”身后站著的沉水小聲問(wèn)著,側(cè)(cè)頭從溫言頭頂望去,一眼便了解了情況。
“走吧,它們不會(huì)(huì)動(dòng)(dòng)手的。”
動(dòng)(dòng)手是不會(huì)(huì)動(dòng)(dòng)手。
不過(guò)尾-隨是個(gè)(gè)什么情況?
四人輕手輕腳的,兩人一個(gè)(gè)煤油燈往樓下移動(dòng)(dòng)著,誰(shuí)也沒(méi)回頭看一眼。
但是他們都知道,溫言門(mén)口候著的那只歡喜表情木偶,在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們。
是夜晚,洋館里四處陳列著的玻璃柜門(mén),一扇扇打開(kāi),不知何時(shí)(shí)被擺放出來(lái)的偶人們遍布洋館各處,仿佛在開(kāi)茶話(huà)會(huì)(huì)一般,如同生人一樣生活在這里。
靜止著,所有偶人維持一個(gè)(gè)動(dòng)(dòng)作保持不變。
直到四人背對(duì)(duì)它們,那些暗地里打量的琉璃眼珠,才稍稍轉(zhuǎn)(zhuǎn)動(dòng)(dòng)起來(lái),跟隨著他們的背影移動(dòng)(dòng),偶人們艷羨著看著這些自由活動(dòng)(dòng)的玩家們,那股名為嫉妒的情緒悄悄滋生著。
一行四人有種被視線窺視著的感知一閃而過(guò)。
廚房的位置,在一樓大廳右邊走廊盡頭。
一架餐車(chē)停放在廚房門(mén)口,經(jīng)(jīng)過(guò)兩扇高大的白漆木門(mén),就是擺放滿(mǎn)各式食材的,有著相當(dāng)(dāng)豐富烹飪器材的大廚房。
靠著水池那邊的三排架子上,整整齊齊羅列著大小不一,用途不同的刀具,種類(lèi)十分齊全,很是吸引眼球。
“帶了手套才能碰東西哦。”小米米說(shuō)著,因?yàn)樵諞粯沁h(yuǎn)(yuǎn)離了玩家房間,所以聲音大了些。
她松開(kāi)一只手,在兔子玩偶耳朵那里揉-搓著,一種溫和的,帶著白光粒子特效的光團(tuán)(tuán)匯聚在她的手心,不一會(huì)(huì)兒,四雙絲質(zhì)(zhì)手套就這樣憑‘空’讓小米米給抽了出來(lái)。
“這是抽獎(jiǎng)(jiǎng)得來(lái)的技能,沒(méi)什么攻擊力的。”小小的女孩解釋著,分發(fā)(fā)手套給其他隊(duì)(duì)友:“清水哥哥的頭發(fā)(fā)要扎起來(lái),或者拿塊布包著,你的發(fā)(fā)色特殊,如果掉了一根,如果被其他玩家找到了,會(huì)(huì)很快抓住你的。”
甜甜軟軟的幼-女音色,漫不經(jīng)(jīng)心的,帶著點(diǎn)(diǎn)鼻音的提醒,讓人感覺(jué)有些違和。
這種堪稱(chēng)‘造物’的珍惜能力就這樣輕描淡寫(xiě)的略過(guò)。
果然夢(mèng)(mèng)魘游戲中的小孩,不能以普通小孩的標(biāo)(biāo)準(zhǔn)(zhǔn)來(lái)定義。
小米米,很專(zhuān)業(yè)(yè)啊。
溫言道了聲謝,仔仔細(xì)(xì)細(xì)(xì)套上手套,在刀架上挑出一把專(zhuān)門(mén)剁砍厚實(shí)(shí)帶骨豬肉的剔-骨-刀,這種刀,刀身比一般菜刀窄,呈尖銳棱形,隨便你瞎捷豹甩,只要戳到人身上,就是一道大口子。
見(jiàn)溫言挑好了,沉水在一邊的櫥柜哪里撈出幾張備用桌布,撕成小方塊,分別包住在刀架中挑出的幾把刀-具。
Enmmm……藏兇-器分期使用?
一死Q絲米?
溫言拎著一把剔-骨-刀站在一邊看著小米米翻箱倒柜,她拿出幾個(gè)(gè)瓶瓶罐罐塞進(jìn)(jìn)自己抱著的兔子里,又復(fù)(fù)原自己扒開(kāi)的地方,一個(gè)(gè)人安排的井井有條的樣子,似乎插不上手。
清水則包著塊不知道從哪里找到的大花布,相當(dāng)(dāng)嚴(yán)(yán)實(shí)(shí)的裹住頭發(fā)(fā),模樣有些,一言難盡,并排乖巧×2的跟溫言排排站好。
可憐,弱小,又無(wú)助。
大概吧?
南北通行今晚睡的并不踏實(shí)(shí)。
一閉眼,整個(gè)(gè)房間的所有細(xì)(xì)微聲響都好似放大了十倍,在耳邊細(xì)(xì)細(xì)(xì)躁動(dòng)(dòng)著。
“滴答。”
是廁所里水珠滴下的聲音。
“滴答。”
是時(shí)(shí)鐘鐘擺滑動(dòng)(dòng)的聲音。
好安靜啊。
房門(mén)外的任何動(dòng)(dòng)靜,就像被無(wú)形的屏障隔絕了一樣,無(wú)聲無(wú)息的,一點(diǎn)(diǎn)細(xì)(xì)碎的聲響都傳達(dá)(dá)不進(jìn)(jìn)來(lái),無(wú)論是腳步聲,還是今夜該有的尖叫。
南北通行覺(jué)得自己讓房間圈了起來(lái),遠(yuǎn)(yuǎn)離人世般孤寂。
‘友人’是哪四個(gè)(gè),沒(méi)有身份的客人又是誰(shuí)呢?
他翻了個(gè)(gè)身。
經(jīng)(jīng)過(guò)改良的手-槍?zhuān)淶臉屔磣岓w溫烘的暖暖的,久握不放的手有些發(fā)(fā)麻。
……睡下吧?
現(xiàn)(xiàn)在是什么時(shí)(shí)候了?大概,兩三點(diǎn)(diǎn)?
明早起來(lái)勘探下地形,嗯,這十二個(gè)(gè)人里面,如果泰森是‘友人’的話(huà),會(huì)(huì)比較麻煩,武力值放在那里,一看就知道很能打,夜晚入侵房間,反抗的話(huà)夠嗆。
能投出去最好。
不要忘了‘盜賊’是可以反殺‘友人’的。
四打一變成一打四就搞笑了。
游戲可能會(huì)(huì)為了平衡傾向于‘盜賊’玩家,在夜晚的時(shí)(shí)候,給予‘盜賊’某種權(quán)(quán)利。
目前并不不知道是什么方面‘盜賊’比較有優(yōu)(yōu)勢(shì)(shì)。
正當(dāng)(dāng)南北通行從納物戒指里取出咖啡準(zhǔn)(zhǔn)備肝通宵的時(shí)(shí)候。
“叮當(dāng)(dāng)!”
掛在門(mén)把手上的鈴鐺,響了。
黑夜中突如其來(lái)的清脆異動(dòng)(dòng),在南北通行聽(tīng)來(lái),猶如索命的死神冷笑,他翻身坐起,原本睡意朦朧的意識(shí)(shí)瞬間清醒過(guò)來(lái)。
開(kāi)門(mén)的人好像并未想到鈴鐺栓門(mén)這一操作,愣了幾秒后,在南北通行的高聲呵罵聲中閃身進(jìn)(jìn)入房間內(nèi)(nèi)。
有四道人影。
“都起床啊!‘友人’入侵了!”
南北通行大喊著,幾下打開(kāi)手-槍保險(xiǎn)(xiǎn)栓,毫不猶豫的對(duì)(duì)著離他最近的人影連續(xù)(xù)開(kāi)-槍射-擊。
子彈飛-射摩擦出耀眼火光,直直撲向進(jìn)(jìn)來(lái)的幾人,躲閃間,他后退幾步,將床頭的煤油燈扭到最亮。
“原來(lái)是你們!”
叫亮光映出相貌的四人不躲不避,直直盯著退縮到房間角落的滄桑大叔,那幾槍打中了小米米的兔子玩偶,刮傷了沉水的臉,只有輕身功法卓越的清水毫發(fā)(fā)無(wú)傷。
溫言悶哼一聲,感覺(jué)到右邊小腿處鉆心的疼。
倉(cāng)促躲開(kāi)幾枚子彈,還是沒(méi)有避開(kāi)彈片的爆炸刮傷。
“清水上玄,沉水,無(wú)煙,小米米,哈!我可真沒(méi)想到……”夜久未睡,眼袋和黑眼圈,滿(mǎn)布下搭雙眼的南北通行一一點(diǎn)(diǎn)著人頭,手里的動(dòng)(dòng)作不停,極其熟練卸掉打空的彈夾換上了另一個(gè)(gè)新彈夾。
沉水二話(huà)不說(shuō)揮動(dòng)(dòng)雙手將細(xì)(xì)小銀針釘入南北通行周身大穴,細(xì)(xì)碎的銀色流光在黑暗中一閃而過(guò):“他在拖延時(shí)(shí)間。”
流光在觸及南北通行體表的時(shí)(shí)候停頓下來(lái),仿佛失去力道了一樣猛然墜落,于此同時(shí)(shí),從傷口處傳來(lái)的劇烈麻痹感蔓延著,不知名的神經(jīng)(jīng)毒-素隨著時(shí)(shí)間的流逝滲入血液中。
南北通行就是在拖時(shí)(shí)間等待特殊改造的子彈,內(nèi)(nèi)部注入的毒-素接觸人體后起效。
就算沒(méi)打中也問(wèn)題不大。
因?yàn)檫@東西通過(guò)高溫?fù)]發(fā)(fā)后,可以在空氣中傳播。
“他在皮膚上疊了甲!”
所有防御機(jī)(jī)制在夜晚下降到最低的‘友人’方玩家們迅速得出這一結(jié)(jié)論,清水在第一時(shí)(shí)間內(nèi)(nèi)揚(yáng)(yáng)起手腕,直指南北通行。
沒(méi)有任何靈力波動(dòng)(dòng),但那股千百年來(lái)積攢的威壓在這一指間微微泄出,好似規(guī)(guī)則都無(wú)法壓制般,禁錮波瀾起來(lái)。
“定。”
他說(shuō)著,言出法隨。
南北通行即刻感覺(jué)自己所有的動(dòng)(dòng)作都被一股無(wú)形的力量壓制住,動(dòng)(dòng)彈不得,他嘴巴微張,有些渾濁的眼珠轉(zhuǎn)(zhuǎn)動(dòng)(dòng)著,一種決絕又狠辣的表情扭曲定格,臉皮微微抽動(dòng)(dòng)。
他知道自己接下來(lái)會(huì)(huì)面對(duì)(duì)些什么。
這種表情,這種眼神,溫言以前見(jiàn)過(guò)。
那是同歸于盡的前兆。
就在這位玩家要進(jìn)(jìn)行下一步‘自-爆’之前,溫言曲手抽絲,以最快的速度將南北通行嘴巴塞住,緊接著纏繞住他周身,直接輸出大量柔軟帶麻痹效果的細(xì)(xì)絲把南北通行裹成一個(gè)(gè)繭子。
僅僅露出他的眼鼻來(lái)。
“嘖,我快說(shuō)不出話(huà)了。”沉水用手指蹭了下臉頰邊的血跡,逐漸僵硬的面部肌肉讓她非常不爽:“傷了我的臉不說(shuō),這麻痹感上頭啊。”
要面癱了。
“不要大口呼吸……”小米米拽著兔耳朵,一臉陰沉的望著團(tuán)(tuán)狀的南北通行,她輕輕撫摸著露出內(nèi)(nèi)里棉絮的兔身破口,嬌小的手心白光乍現(xiàn)(xiàn):“空氣中逸散出了毒-素。”
“解毒丸不可取出。”清水微微皺眉,看了看搖搖欲墜的幾位隊(duì)(duì)友,轉(zhuǎn)(zhuǎn)身開(kāi)了門(mén)。
散散氣總是好的。
南北通行的應(yīng)(yīng)對(duì)(duì)手段對(duì)(duì)付其他玩家估計(jì)(jì)很有效。
因?yàn)榫瓦B耐-毒性尚可,擁有超強(qiáng)(qiáng)毒-素冷蛛血脈的溫言都感到腳-軟,在危機(jī)(jī)暫時(shí)(shí)解除后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若是四位入侵的‘友人’全員中招,那么‘盜賊’即刻反殺四人,在第一天夜晚結(jié)(jié)束后,這個(gè)(gè)游戲就可以直接宣判‘盜賊’游戲勝利。
可惜沒(méi)有如果。
擁有護(hù)(hù)體真氣的清水上玄可以說(shuō)是一個(gè)(gè)游戲中的小bug了。
他周身呈小周天運(yùn)(yùn)轉(zhuǎn)(zhuǎn)的真氣如同肌膚與呼吸一般,被游戲自動(dòng)(dòng)判定為他本身?yè)磧械臇|西,并沒(méi)有被禁掉,這就導(dǎo)(dǎo)致了這樣一邊倒的局面。
清水,真好使。
所謂神隊(duì)(duì)友?
“臉疼,不想動(dòng)(dòng),你們?nèi)齻€(gè)(gè)誰(shuí)去一刀刀把他的護(hù)(hù)甲削掉,我看他已經(jīng)(jīng)被麻的像條咸魚(yú)了。”沉水動(dòng)(dòng)身去另一邊的煤油燈那里把燈光扭到最大,兩盞煤油燈一起發(fā)(fā)光一下把這間不大的臥房映照的如同午后般溫暖明亮。
銀針灌輸內(nèi)(nèi)力都破不開(kāi)這糙大叔的護(hù)(hù)甲,這是疊的有多厚?
體力活不太想干。
沉水繞著手指,施施然的靠在了墻壁上。
“不做實(shí)(shí)驗(yàn)(yàn)嗎?不問(wèn)下他的身份,門(mén)外能不能聽(tīng)見(jiàn)聲音,待會(huì)(huì)兒怎么處理尸體,是直接割-喉還是毒-殺呢?”小米米一蹦一跳的蹭到南北通行身前,有些費(fèi)(fèi)力的踮起腳,把手中攥著的兩瓶玻璃罐遞到他的眼前:“叔叔是喜歡顛-茄還是馬錢(qián)子?都是小米米很——努力的!從廚房里找到的哦。”
全部是可愛(ài)的會(huì)(huì)讓你飽受折磨慢慢上天堂的‘美味’毒-藥喲!
默默坐在地上,等待體內(nèi)(nèi)的冷蛛血脈緩慢中和毒素的溫言看著雙眼無(wú)神的南北通行,小米米天真幼嫩的問(wèn)話(huà)沒(méi)有觸動(dòng)(dòng)他分毫,一副‘你開(kāi)槍吧,反正我的心已經(jīng)(jīng)死了’的模樣,微妙的感覺(jué)他已經(jīng)(jīng)放棄了抵抗。
還是不能松懈。
畢竟對(duì)(duì)面是位老玩家啊。
“無(wú)煙姐姐,你沒(méi)殺過(guò)人吧?”小米米轉(zhuǎn)(zhuǎn)頭,笑瞇瞇的望著溫言,圓圓的小臉旋出兩個(gè)(gè)小酒窩:“要不要練練手?”
她完全沒(méi)有隱藏自己曾經(jīng)(jīng)動(dòng)(dòng)過(guò)手的事實(shí)(shí)。
其余兩人跟著將視線轉(zhuǎn)(zhuǎn)移到溫言身上來(lái),無(wú)聲的贊同著這個(gè)(gè)提議。
溫言僵著身子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
“好。”
她說(shuō)。
接受這個(gè)(gè)的過(guò)程比她想象中來(lái)的簡(jiǎn)單。
采納了來(lái)自幾位熟手的意見(jiàn),能不停下刀磨掉護(hù)(hù)甲的位置,在心臟處。
心臟這一處最重要的地方護(hù)(hù)甲一破,則全身破。
要慢慢的,感受那種界限,在最后一刀快要破開(kāi)護(hù)(hù)甲的時(shí)(shí)候停下刀刃。
有點(diǎn)(diǎn)難,然而不是不行。
纏繞在南北通行身上的細(xì)(xì)絲,仿佛是活著的,每根絲線都忠實(shí)(shí)的聽(tīng)從溫言的調(diào)(diào)遣,它們緩緩移動(dòng)(dòng)著,挪開(kāi)胸口覆蓋著的部分。
第一刀下去的時(shí)(shí)候,溫言的手在顫抖。
常理與三觀塑造出來(lái),超過(guò)20年的正常教育在掙扎中土崩瓦解,她的第一刀輕輕落下,被無(wú)形的屏障反彈回來(lái)。
刀尖感受到了抵觸。
這完全是在折磨人。
眼睜睜的看著不到自己胸口的女孩一刀刀刺向自己胸口,不知何時(shí)(shí)能夠挨到血肉,南北通行的眼神也從無(wú)所謂變成了惶恐。
他只能看著閃動(dòng)(dòng)著寒光的尖刀,一次次揮動(dòng)(dòng),胸口傳來(lái)的震顫感漸漸變的微弱,仿佛下一秒,這刀子就能戳破衣料,陷入皮膚中。
戳不開(kāi)。
機(jī)(jī)械的揮舞著尖銳的剔-骨刀,一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施力的溫言,耐心而專(zhuān)注,逐漸適應(yīng)(yīng)了這樣的,對(duì)(duì)著同類(lèi)揮刀這樣有悖常理的行為。
“呲。”類(lèi)似于氣球漏氣的聲音兀然響起,刀尖下小小的炸開(kāi)細(xì)(xì)碎的綠色碎片,護(hù)(hù)甲終于被破開(kāi)。
因?yàn)閼T性再次出去的刀刃險(xiǎn)(xiǎn)險(xiǎn)(xiǎn)的停留在南北通行的胸口,刀尖挑開(kāi)一點(diǎn)(diǎn)皮膚,有血滲透出來(lái)。
“那么,是時(shí)(shí)候問(wèn)他點(diǎn)(diǎn)話(hu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