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8,5:48。十七!你找一下這十個地方哪一個離政府或者一些公安機關比較近然后比較高,視野開闊的那種!”蘇林叫起來,“快點!找到了嗎?”
“好了,好了,W合屋。”十七和蘇林他們沖下樓梯,鉆進一輛出租車里。
“麻煩您快一點,W合屋。”蘇林的手指不住地顫抖。
出租車呼嘯而過,水花迸濺。
“嘀——”“嘀嘟嘟”堵車了!
“要死啊,”蘇林數也沒數就將錢塞給司機,“快點下車。”
“十七,找一條最近的路線!”
“了解,跟我!”三個人沖進一家雜貨店,撞到了一只箱子,蹭掉了幾包貨架上的薯片。“老板,對不起啦——”
七繞八拐,
七繞八拐。
“到了,到了。”一棟有些年數的公寓,但昔日應該是很輝煌的。磚瓦有些剝落了,爬山虎綠綠蔥蔥遮住了“W合屋”的一半。
“天啊,這里沒有電梯!”蘇林近乎崩潰地望著黑幽幽的樓梯。
“救人要緊啊!”
三個人又馬不停蹄地兩階、兩階往上沖。
5:46。“十七,還有幾層!”“最后五層了!”
5:47。“快啊!”“最后十四秒了!”
5:47:58。
5:47:59。“哐啷。”門被撞開了。
“等一下——”蘇林吼起來。真是把十七和廷深都嚇得不輕。
起風了。
吹起少女烏黑的頭發,
白色的連衣裙有些刺眼。
她靜靜地坐在天臺的邊緣。
世界的
邊緣。
沒有向前走,“我們陪你看晚霞好嗎,
看完了去吃泡面吧。”
今天的晚霞好好看,無數云朵在燃燒,像極了一場盛況空前的狂歡。
三個少年就這樣靜靜地為這場狂歡佇足了一個小時,直到消失。
“一起去泡面吧。”少女笑了。
一邊笑一邊淚流滿面。
……
三個人,哦,不,是四個人乘著暮色來到“Family Store”吃泡面。
十七在靠窗的座位坐下,摸了摸肚皮,“好餓啊,中飯都沒吃。”十七裝了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將目光投向蘇林。
“好啦,好啦,吃什么面?”
“耶!我要炸醬面。”
“不是說好是泡面嗎?”
“不要注重細節嘛!嘻嘻。”
“你呢?”蘇林瞟了眼寒廷深。
“康師傅,呃,算了。你隨便拿一個吧。”寒廷深打個哈欠。
“誒?好隨便。”十七有些不滿意了,“對了蘇林,再加四個鹵蛋,泡面配鹵蛋,天下一絕哦!”十七眼里快蹦出星星了。
“然后,你吃什么呀?”
“誒?”女孩有些吃驚,“酸菜牛肉面就可以啦。”
“OK!”蘇林興致很高地沖進人流中,沒了蹤影。
那么,就說說這個女孩吧。身高和蘇林差不多,基本上應該是同齡人,黑發齊肩,眼睛……啊,眼睛很漂亮,就像星辰大海都沉入眼眸,一切都黯然失色。也許是同齡人的緣故吧,星辰大海中的幾絲落寞。竟,如此突兀。
“對了你們是怎么找到我的?”女孩支著腦袋,望向黑夜降臨下的天空,燈火闌珊的城市。星星點點,溫暖的橘光映入女孩的眼眸。
“哦,我先看到……”十七盡量地把來龍去脈講清楚,寒廷深不時插上些細節。
“我回來啦——”蘇林抱著一堆花花綠綠的東西奔來,臉有些紅,不知是太興奮,還是有些疲倦了。
“呼——”蘇林把東西攤到桌上,“十七,等一下行嗎!老壇酸菜牛肉面和鹵蛋是你的,對吧?”女孩臉有些紅,低聲道謝。
“韓媽媽家炸醬面,接住了啊!”
落到十七手里。
“蘇林,我也要鹵蛋。”十七委屈巴巴地瞅著。
“接著!”
“OK!”十七望望周圍,“我去拿點開水噢。”
“快去吧。然后‘湯達人’是你的,還有鹵蛋。”
“謝啦。”
如果那天晚上,你恰好經過千村十字路口的“Famⅰly Store”靠窗的一面,你會看到四個少年一邊吃著泡面,一邊談笑風生。寫滿了青春的無所畏懼和恰到好處的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