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銳低下頭，慢慢蹲下。

　　他看著堯芙，目光冷漠無情，口中吐出冰冷的字眼，涼的堯芙心里發顫。

　　“這是你不聽話的代價。”

　　巨大的恐懼驚慌淹沒了堯芙，她伸手揪住沈銳的衣服，眼淚不受控制的滾了下來。

　　“父親！父親！我會好好聽話的，我以后只聽您的話，求求你，不要殺他們，他們都是我的同學啊！父親！求你……”

　　沈銳伸手撫上堯芙的發頂，輕聲道：“早這樣不就好了。”

　　堯芙以為他改主意了，眼里涌出驚喜，還沒等她道謝，他的下一句話直接把她打入深淵。

　　“可是……現在已經晚了啊。”

　　沈銳收回手，把堯芙拽著他衣服的手拂開，站起身，不再看堯芙一眼。

　　兩個士兵上前，重新架住她。

　　堯芙抬頭看著沈銳，男人面無表情，黑沉沉的眼睛里冰涼一片。

　　堯芙突然間有些茫然，她不明白，她的父親怎么就變成了現在這樣，這樣的冷漠無情，陌生的讓她害怕。

　　明明，明明在她來上學前還好好的，父親每次下朝回來都會給她帶好吃的，有時候是她母親喜歡的糕點，有時候是她喜歡的小吃。

　　她那時候就每天數著時間，到了父親快下朝的時候，她就站在門口，第一時間撲進父親懷里。

　　父親總是會牢牢的接住她，輕輕的摸她的頭發，母親就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兩個，溫溫柔柔的笑。

　　她的父親雖身為將軍，但寬厚溫和，對她疼愛有加，她只要對父親撒嬌，父親就會無奈的笑，然后答應她的所有要求。

　　那樣好的父親，怎么會像現在這樣隨隨便便就要取十幾個人的性命。

　　怎么會像現在這樣，她哪怕哭得嗓子都啞了，他也沒回頭看她一眼。

　　他真的是他父親嗎？

　　堯芙咬著嘴唇，想著父親以前的樣子，委屈的不行，淚水流的眼眶發脹。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無力的看著士兵們走近，抽出腰間的長劍，一劍劈下。

　　大片的血色瞬間占據了她的視線。

　　往日的同窗一個接一個的倒下，還未閉上的眼睛看著她的方向，死不瞑目。

　　堯芙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遍又一遍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都是因為我……”

　　直到屠殺結束，堯芙才被放開。

　　士兵一松手，堯芙就軟倒在地，雙目無神的看著一具具尸體。

　　一旁的士兵向沈銳報告：“陛下，沒有看見許君安。”

　　沈銳皺起眉，不悅的看了堯芙一眼：“走。”

　　他帶著士兵們離開。

　　只剩下堯芙一個人。

　　她在地上坐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直到眼淚哭的一滴也流不出來。

　　堯芙站起來，走到那些尸體前，一個接一個的幫他們合上眼睛，邊合邊說著對不起。

　　直到合上最后一個人的眼睛，堯芙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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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音從小窗子里看見，院子那邊跑出來幾個身影，隨后幾個士兵也追了出來。

　　那幾個學生驚慌失措的逃竄，有士兵擲出腰間的佩劍，劍尖直接穿透一個學生的胸膛，那個學生緩緩倒下，沒了生息。

　　其他人更慌了，卻都逃不過死去的下場。

　　士兵們轉身回去院子找沈銳交差。

　　千音抬起頭，萬里無云的夜空，有雪花漸漸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