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幫助,她要報警!她要報警!
手指瘋狂的劃著屏幕,然而一遍遍撥過去的號碼一直顯示無法撥通的狀態(tài)。
一道道炸雷在耳畔響起,狂風(fēng)將窗戶碰的一聲吹開,嗚嗚嗚呼嘯著,像是有千萬鬼魂在哭嚎!
蘇然躲在床底下,四處一片黑暗,她怕的不敢開燈,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希望外面的那個瘋子以為屋內(nèi)沒有人。
蘇然捂著嘴,渾身顫抖著跪趴在床底下。
冷風(fēng)吹得她頭腦清醒一片,雨水順著風(fēng)吹上地板,吹入床底。
她的汗水與冰冷的雨水混合在一起,冰的令人的一片赤心,跌入深淵。
蘇然顫抖著手,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的撥打那個號碼,那個能夠為她帶來一絲希望與生路的密碼。
但是,沒有信號,撥不出去。
蘇然嚇傻了,她也只能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的繼續(xù)撥打著,門外早就沒了動靜,她卻沒有注意到。
樓上人家的小孩又開始玩玻璃珠了,噠噠噠……一下,又一下,不斷地在地板上彈跳著。
這棟老樓的隔音實在是太差了,這聲音逼得蘇然發(fā)瘋,就像催命符一般混著急促的雷聲,催促著她一次又一次去撥打那個號碼,永無止盡。
蘇然的目光緊緊盯著臥室的大門,她早已哭成一個淚人,滿臉只剩下深深地扭曲到極致的驚恐。
黑暗中的閃電每劃過一次,她就愕然顫抖一次,就像是個玻璃珠在地板上一抽一抽的,彈起又落下。
她生怕那一道閃電之后就會有一張面目猙獰詭異的面孔出現(xiàn)在床下,用那充滿了殺意的瘋狂眼神緊緊地盯著她。
她怕那個人已經(jīng)沖破了門正在房間里游蕩,尋找著她的身影。
如果被發(fā)現(xiàn)了,她一定會被那個人抓著頭發(fā)從床底下拖出去,不顧她的反抗掙扎與哀求,將她的手指從指跟一根一根剁下來,在穿到那一串掛滿金屬片與手指串上。
蘇然的指甲扣著自己的肉,緊緊抓著手機不斷的撥打號碼,她絕望的哀嚎著,絕望的破音哀嚎被傾盆而下的大雨淹沒,什么也聽不到。
不知過了過久,蘇然已經(jīng)在床下哭昏了過去,窗外的大雨已經(jīng)停歇,淅淅瀝瀝的下著朦朧小雨。
她是被一個電話嚇醒的,是領(lǐng)導(dǎo)打來了的,接通了電話,對面是一個中年大叔的聲音,劈頭蓋臉對著電話這頭的蘇然就是一通痛罵。
蘇然我看你是不想干了,一個小姑娘的臉皮也能這么厚,也不看看幾點了,好吃懶做的跟個豬一樣,昨天遲到,今天干脆曠工是吧。
喂喂,跟你說話呢?
蘇然沒有答話,她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回答,對方見她不言語,氣勢更勝了,氣呼呼的繼續(xù)說著。
得,你今天不用來了,曾總已經(jīng)招了新人,像你這么沒上進心的員工趁早滾蛋,這個月扣你半個月的工資!
還有,趕緊把手機里的客戶都給我推過來,跟新人做交接!
蘇然愣愣的聽著,她沒死,那個男人并沒有闖進來殺了她,她還活著,她還活的好好的!
電話那頭很快掛了,蘇然這才反應(yīng)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工作丟了,這個月的工資也全沒了。
蘇然環(huán)顧了四周一圈,臥室的門還反鎖這,沒有絲毫被破壞了的跡象。
她小心翼翼的從床底下爬出來,手臂與雙腿都被硬實的地板隔得通紅一片。
與地面接觸的皮膚,就好像摸了膠水,起來的時候還粘著,扯得蘇然感覺有些疼。
到了臥室門前,蘇然打了個冷顫,窗戶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又開了,她忘了,是昨夜。
蘇然站在門前,并沒有之前那種感覺,門的對面沒有人,但蘇然不敢開。
她害怕,她害怕一開門那個人就站在她的門前等著她,等著她出來之后在將她活生生的剁碎分尸。
蘇然趴到地上,從門縫往外看,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從這里的角度能夠看到玄關(guān)的門,還是那樣在哪里緊閉著,沒有變化,也沒有打開過的痕跡。
蘇然這才起身,勉強穩(wěn)住顫抖的手打開了臥室的門鎖,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剛一出門,蘇然立刻狂奔似的沖入廚房抽出一把嶄新的菜刀握在手里,一寸一寸的搜索了整個房間。
床底,廁所,窗簾后面,茶幾底下,櫥柜,冰箱,不管是裝下人的還是不能裝下認(rèn)的地方,蘇然都搜索了一遍。
仿佛只有這樣,她才能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