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正坐在回林縣的大巴車上,一只手撐著臉,看著窗外的景色。
手機因連續(xù)發(fā)來的信息而震動,她看了眼備注便把手機扣上,眉頭皺起。
一陣歡快的鈴聲響起,溫酒接聽。
“小九啊!什么時候到啊?外婆好去接你。”外婆盧素清的聲音傳來。
“還有半小時才到呢,天太晚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溫酒低聲說。
外婆哦了幾聲,扯到其他話題上去了。
天空不作美,臨近林縣下起了大雨,溫酒觸摸玻璃窗,似是想觸碰雨滴。
外婆:小九,我讓一位鄰居哥哥去接你啊,就是路衍,你認識的,下大雨不方便走路回來。
溫酒:好的
幸而客運站附近有避雨的地方,溫酒拉著行李箱,背上背著把琴,四周張望。
南方的冬天刺骨的冷,溫酒臉頰凍得通紅,兩只手腳凍得麻木。
對于一個從北方來的人而言,那是一種絕望的冷……
溫酒感覺行李箱被人拉走,抬眸對上一雙清冷疏離的眼睛,眼里有著不易察覺的波動
“盧奶奶讓我來接你,你就是她孫女吧!”路衍自報家門,同她簡單的介紹。
他盯著溫酒的眼睛看,嘴角上揚笑了出來,“不記得算了,真是白眼狼啊”
溫酒朝他尷尬的笑了笑,“太久了,有點記不清了……”
路衍看著她那有點認識但不多的表情,無奈的嘆了口氣。
“走吧!趁現(xiàn)在雨停了。”路衍拉著行李箱大步走在前邊,余光一直注意著身旁的人是否跟上。
溫酒看著他在一輛電動車前停下,溫酒心頭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
只見路衍把車座擦干,坐了上去,扭頭示意她上車。
溫酒扯了扯嘴角,認命的上車。
冬天電動車唯的一缺點就是開車會很冷,風徑直從臉上劃過,冷到耳朵都能被凍僵的程度。
溫酒從大老遠看見院門口的兩位老人揮手,笑盈盈的。
內心被觸動,淚水在眼里縈繞著,開心的笑了出來。
溫酒被外婆又抱又摟,話都說不上幾句,外公則默默地熱飯菜。
兩位老人特地等她回來一起吃飯,飯桌上其樂融融,她碗里的菜都堆成了小山。
“小九,多吃點啊!你看你這細胳膊細腿,怎么能行呢!”外婆不停的的往她碗里夾菜。
飯后外公被打發(fā)去洗碗,外婆拉著她話家常,邊牽手邊說,寶貝的不得了。
老人睡得早,家里不到十點就已關燈,唯有溫酒屋里的燈還亮著。
溫酒打量房間,一切很熟悉,躺在有陽光味道的床上,睡得更安穩(wěn)了。
——
南方的冬天,家里都是濕冷的,少有暖氣。
溫酒受生物鐘影響,一大早就清醒,只敢將頭探出被窩,除了被窩外一切都是冷的,隨后蒙頭回去睡。
溫酒的外公外婆都輕手輕腳的做著自己的事,生怕吵到溫酒。
“小九,給你煮了粉,趁熱吃啊!”外公聽到下樓的腳步聲,朝樓上喊。
“好!”溫酒加快腳步。
一進廚房就看到冒熱氣的粉,上邊放了兩荷包蛋。
溫酒朝客廳看了眼,兩位老人邊聊天邊烤火,知道這是外公特地給她做的,鼻子微酸。
一大早就有熱乎的東西吃,溫酒很滿足。
內心深處長久的空洞逐漸被填滿。
大門被推開,張加木側身走進來,手里提著紅塑料袋。
“加木來了啊?!”外婆忙招呼他過來坐。
“盧奶奶,奶奶讓我送糍粑來給你們吃。”張加木遞給外婆,隨手拉了張椅子坐下。
張加木四處張望,和溫酒對上視線,震驚之余尷尬的笑笑。
外婆拍他肩膀,笑瞇瞇地說“小九回來啦!你們好久不見了,有空多來找她玩。”
張加木笑著點頭,“好!一定來!”
溫酒聽到外婆提到她,抬頭跟張加木打招呼,臉上帶著甜甜的笑。
溫酒穿著粉色睡衣,外邊穿了件黑色外套,襯著她白皙的臉,長發(fā)披散,臉頰微紅。
張加木臉上泛起微紅,聊了幾句就起身道別。
張加木還沉浸在溫酒的笑容中,印象里的小霸王長大了,還長乖了,揚著嘴角走出院子。
張加木低著頭走路,絲毫沒注意到對面樓上的視線,路衍看他滿面春風的從院子里走出。
“笑什么呢?!”路衍站在窗口盯著他。
張加木怔住,抬頭回應道“不告訴你!”笑著跑開。
下午外公外出買菜,溫酒和外婆在家閑聊,聽到門口嘈雜聲便出來瞧。
臨近春節(jié),兩小孩在外邊放鞭炮,溫酒許久未見覺著新奇,看得她有點心癢癢。
“唉!別搞我!”溫酒朝聲源看去,路衍在被倆拿著摔炮的小孩追,笑嘻嘻的往他身邊丟。
路衍被狼狽的追趕,溫酒看著笑了起來。
玩了沒一會他們就消停了,路衍抓著他們手臂,彎腰跟他們說話。
他們低著頭,把玩手指,還時不時點頭。
溫酒有些好奇他們在干嘛,路衍抬頭和她對上視線,笑著走過來。
“你好!路衍,昨天見過。”路衍和她握手。
她手很涼,握上他溫熱的手后,手心似都變熱了。
“你好,溫酒。”溫酒點點頭,她沒想到他會來自我介紹,且往她手里塞了幾顆摔炮。
“給你玩!”路衍說完扭頭就走。
溫酒好奇的捏了下,硬的,有硝煙味。
她拿起一顆扔到地上,bong!摔炮的紙張裂開,瞬間冒出白煙,硝煙味彌漫開。
她饒有興致的將摔炮玩完,拍了拍手,轉身蹦蹦跳跳的回屋內。
外婆看著她在院中玩耍,“明天讓外公帶你去買多些,街上那些花炮種類可多呢!”
“外婆,你不會覺得幼稚嗎?”溫酒放手在碳火上方,抬頭問,聲音里有些沮喪。
外婆握住她冰涼的手,“這有什么的,玩的開心就好!”
溫酒眼睛都亮了,內心深處有巨大的波瀾,“好!”
晚飯都是一鍋煮,放在電磁爐上,保持著溫度。
煮的都是溫酒喜歡吃的,她不免多吃了些。
“明天路衍他們去買年貨,我們順便一起去怎么樣?”外婆詢問她的意見。
“可以!要起很早嗎?”這才是溫酒關心的問題,畢竟這天真不適合早起。
“不用,正常起來就行。”外婆笑了起來。
“有只小懶貓起不來床!”外婆說著用手點她的額頭。
溫酒被外婆打趣,微紅著臉,埋頭吃飯,嘴角的笑意從未消失。
夜晚,溫酒躺在床上想著傍晚發(fā)生的一切,短短一天發(fā)生了好多事,遇見了兒時玩伴……
頭蒙在被子里,腦海里想著明天要出門的事,想象明天會發(fā)生什么,激動的難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