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fā)第四天。
公安局內,公安干警進進出出,格外忙碌。
兩名保險公司的工作人員走進刑警大隊。交談后很快得知,他們是來了解并落實人工湖落水案的定性,因為死者生前購買了一份保額為500萬元的人身意外險,受益人是其丈夫。
據(jù)保險工作人員講,保險公司有規(guī)定,人身出險須在48小時內報案。死者丈夫是昨天早上報的案,今天他們過來是落實案件情況,以便賠付。
肖大隊和各位干警聽聞此事,面面相覷。那種眼神,無須言語,都想到一塊去了。
這會不會是一起重大殺人騙保案件呢?!
近些年來,全國已發(fā)生多起類似案件,所以有重大保額的命案,公安機關都比較警惕。
肖大隊明白,是不是刑事案件,一切都要用證據(jù)說話。只有事實清楚,證據(jù)環(huán)環(huán)相扣,才能辦成鐵案。而目前雖然有所懷疑,但還沒有任何的證據(jù)支撐。
這時傳喚嫌疑人進行審問,也毫無意義,且極易造成行刑逼供,所以必須抓緊找出證據(jù)。哲人說過,世上就沒有所謂的完美犯罪,犯罪分子再狡猾,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案情分析會上,大家各自發(fā)表了意見,有人認為應該是意外事件,理由是死者丈夫并沒有參與此案,目前也沒有證據(jù)說明其丈夫和嫌疑人有勾連。
接下來的工作,要對張定義和吳仁德進行外圍調查和背景分析,重點是張定義和吳仁德之間的關系,以及近段時間兩人的通話記錄和QQ及微信聊天記錄。
肖大隊最后說:“同志們對案件進行了深入分析,目前我們還不能排除任何可能。但是對案件的審理,對尸體和現(xiàn)場的勘驗,必須認真再認真,細致再細致。同志們,如果這是一起刑事案件,因為我們公安干警的疏忽而錯過了,說輕點是對不起死者,說重點是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頭頂上的警徽!”
全體干警不由得點點頭。
會后,肖大隊帶著小陳警官來到了法醫(yī)科停尸房,要對尸體和死者物品再次進行勘驗。
死者的物品只有一個小挎包和從身上脫下的衣服及一雙鞋??姘鼉扔幸徊渴謾C,一支口紅,一串鑰匙和小包紙巾。鞋是黑色短根皮鞋,鞋幫上有污跡,鞋根上沾有淤泥。這淤泥吸引了肖大隊的目光。
尸體從冰柜中推出,全身慘白。法醫(yī)非常認真地,從頭到腳,一寸寸檢測。檢查到雙手的時候,發(fā)現(xiàn)右拳緊握,掰開手指,檢測到指甲縫隙有疑似皮屑的人體組織。法醫(yī)解釋,第一次勘驗時,因為是年青女性,所以只注意檢測體內。而忽略了體外。
走出法醫(yī)科,肖大隊對小陳說:“安排你做兩件事,一是去郊野公園取一點湖底的污泥并測量下水深。二是找下吳仁德,隨便問些情況,看他手上和脖子上有沒有抓痕。”
小陳來個立正,“是!”
刑警大隊內,負責外調的干警反饋說,張定義喜歡賭博,在外有大量賭債。開的維修店,也不是很景氣,家里常常鬧得雞飛狗跳,所以,去年前妻帶著女兒和他離婚了。離婚后不久,他便和賀春梅結婚了,沒人知道他是怎樣和賀春梅認識的,還是早就認識的。只知道近期夫妻在鬧矛盾,但不知道什么原因。
吳仁德也是個賭博鬼,未婚。和張定義是老相識,據(jù)維修店員工反映,他還欠張定義一些錢,近幾天就住在張定義家。
肖大隊插話:“賀春梅跟林娟說家里住著陌生人,看來就是吳仁德了,還說張定義近期老不回家,是什么原因呢?”
小謝警官說:“是的,就是吳仁德。張定義近期有時住在前妻家,有時住在店里,原因不明。出事那天晚上,賀春梅確實有來到店里和張定義吵架?!?p> “張定義供述的時間線,我們也有落實,基本是事實。那天和賀春梅吵完架,便去喝酒了,男男女女一幫人喝到9點多,便散了。10點左右回了父母家,跟他父母也有確認?!?p> 負責電信調查的同志反饋說,張定義和吳仁德近幾天沒有任何通話記錄和聊天記錄。跟據(jù)吳仁德供述,他是快十點時,載賀春梅出門兜風的,9點40分有個電話打入,這也是他一天中唯一的電話,比較可疑。
肖大隊像是問大家又像問自己:“這很奇怪呀,一個男的住家里,留老婆一個人在家,跟這男的還沒任何電話和微信聯(lián)系?”
是呀,為什么呢?
肖大隊說:“同志們,我們連續(xù)作戰(zhàn),抓緊查清這個打入的電話。晚上加班,我請客。”
“好呀!”干警們個個歡呼雀躍。
肖大隊回到辦公室,過了一會,小陳警官回來了。說:“報告肖隊,取回的淤泥已送到化驗室了,落水點的湖深在1.5米左右,最深處不超過1.58米?!?p> “很好,很好?!毙ご箨犗膊蛔詣佟!案鷧侨实陆佑|的情況怎樣?”
“是這樣的,我們找了他,叫他到城關派出所來,問了他最近與人來往的情況,四月天了,天不冷,他卻穿了件套頭半高領衫,我跟他說,現(xiàn)在正進行視頻比對,要請你配合照張像,以便排除你的嫌疑,然后要求他不能穿圍脖的衣服,就換上我們的襯衣。終于發(fā)現(xiàn)脖子左邊靠肩處有一道顯眼的劃痕。我還故意問他,這怎么回事,他說不小心被樹枝劃的?!?p> 肖大隊笑著拍拍小陳肩膀:“你鬼點子還不少,給你點贊?!?p> 吃完晚飯后。
那個打入的電話,很快也查清楚了。是個外省號碼,機主是個女的,撥打過去,電話接通了,傳來很有感染力的女性聲音。
聽完她的敘述,肖大隊和各位干警都感到十分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