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時(shí)(shí)光飛逝,轉(zhuǎn)(zhuǎn)眼進(jìn)(jìn)入初冬。雪花洋洋灑灑,從蒼茫的天空中飛落。
羅青青站在辦公室的陽(yáng)臺(tái)(tái)前,推開(kāi)窗戶,冬天特有的味道飄進(jìn)(jìn)室內(nèi)(nèi)。
一股寒風(fēng)(fēng)蜂擁而至,擠進(jìn)(jìn)溫暖的室內(nèi)(nèi),雪花也跟著卷進(jìn)(jìn)來(lái),一片雪花飛落羅青青的額頭上,涼涼的,瞬間化為水珠。
她輕輕抹了一把額頭,拉了拉肩上杏色的羊毛披肩,雙臂環(huán)(huán)繞在胸前。
項(xiàng)(xiàng)安洋剛剛在電話中跟她說(shuō)過(guò)的話,又在腦海中翻騰。
自上次從上海飛回,因?yàn)闃I(yè)(yè)務(wù)(wù)需要,她和可欣又飛去上海一次,工作完畢立刻飛回。悄悄的去,悄然的回,她不想打擾任何人。
安洋幾次邀請(qǐng)羅青青去上海,都被羅青青以各種理由拒絕。
剛剛她正伏案工作,項(xiàng)(xiàng)安洋打來(lái)電話,他們一直以來(lái)都用微信交流,從不打電話。
看著電話上項(xiàng)(xiàng)安洋的名字,羅青青猶豫了一下,她知道沒(méi)有事情項(xiàng)(xiàng)安洋是不會(huì)(huì)打電話給她的。
“安洋,有事嗎?”羅青青已經(jīng)(jīng)不再叫他洋哥,拉開(kāi)距離是她想要的。
“青青,你能來(lái)上海嗎?哥哥生病了。”
“他怎么了?”羅青青心頭一震。
“哥哥的嗓子長(zhǎng)了個(gè)(gè)腫瘤,準(zhǔn)(zhǔn)備三天后手術(shù)(shù)。”安洋的聲音微顫。
“良性?還是……”羅青青的心瞬間揪在一起,那兩個(gè)(gè)字哽在喉嚨里,說(shuō)不出也咽不下。
“等切片。”安洋語(yǔ)氣簡(jiǎn)短而低沉。
“怎么會(huì)(huì)這樣?他的身體不是一直很好嗎?”羅青青眉毛緊蹙,鼻子發(fā)(fā)酸。
“青青,有些事情,我一直沒(méi)跟你說(shuō),我想現(xiàn)(xiàn)在是時(shí)(shí)候跟你說(shuō)了。”項(xiàng)(xiàng)安洋眼中含淚,他太心疼哥哥了。
“發(fā)(fā)生了什么?”羅青青關(guān)(guān)切的語(yǔ)氣溢于言表。
“這要從哥哥跟蕭欣欣的婚事說(shuō)起……”項(xiàng)(xiàng)安洋把蕭欣欣如何欺騙哥哥,又如何找人制造車(chē)禍的經(jīng)(jīng)過(guò)全部告訴了羅青青。
羅青青的淚水已經(jīng)(jīng)抑制不住的滑落,心痛莫名。
一直以來(lái),她只知道姜項(xiàng)(xiàng)峰為了道義與她分開(kāi),從未曾想過(guò)姜項(xiàng)(xiàng)峰在這場(chǎng)鬧劇般的婚姻中,竟然承受了這么多痛苦。
她在心里怨過(guò)姜項(xiàng)(xiàng)峰,為了道義與她分手。她也矛盾過(guò),如果姜項(xiàng)(xiàng)峰選擇跟她在一起,她又怎么能接受一個(gè)(gè)心中沒(méi)有道義的男人。
羅青青知道,這一切的發(fā)(fā)生,都是姜項(xiàng)(xiàng)峰生病的源頭。
自從他們分手后,再也沒(méi)有聯(lián)(lián)系,彼此痛苦的思念,深深埋在心里,本想讓時(shí)(shí)間沖淡一切,但時(shí)(shí)間未必就是良藥。
“那他為什么不來(lái)找我?”羅青青忍不住輕聲哭泣。
“哥哥說(shuō),他要調(diào)(diào)整好心態(tài)(tài),不想給你帶去負(fù)(fù)面情緒。當(dāng)(dāng)他準(zhǔn)(zhǔn)備好要去找你的時(shí)(shí)候,卻發(fā)(fā)現(xiàn)(xiàn)身體不適。檢查之后他決定以后都不再見(jiàn)你,但我知道哥哥有多想見(jiàn)你一面。”
“……”羅青青已經(jīng)(jīng)說(shuō)不出一句話,眼淚順著腮邊流淌。她捂著嘴巴,盡力控制已經(jīng)(jīng)崩潰的情緒。
“青青。”項(xiàng)(xiàng)安洋輕聲呼喚。
“安洋,我安排一下工作,明天飛上海。”羅青青擦干淚水。
“好,我等你。”
羅青青放下電話,伏在桌子上失聲痛哭。
兩年多的思念,好容易漸漸淡忘,卻原來(lái)一切都不是她想象的那樣。
姜項(xiàng)(xiàng)峰承受了所有的痛苦,而她卻一無(wú)所知,如果沒(méi)有安洋的話,她可能永遠(yuǎn)(yuǎn)都不會(huì)(huì)知道了。
“青青,快走啊,人都到齊了,就等你了。”可欣推門(mén)而入,嘴里嚷嚷著。
今天是他們公司,每月一次的員工聚餐日。
“嗯,知道了。”
“青青,你怎么了?”粗心的可欣聽(tīng)出羅青青聲音不對(duì),才發(fā)(fā)現(xiàn)(xiàn)她的眼睛紅紅的。
“可欣,姜項(xiàng)(xiàng)峰他……”羅青青說(shuō)不下去了,淚水噴涌而出。
“青青快別哭,別哭啊!”張可欣從來(lái)沒(méi)見(jiàn)過(guò)羅青青如此失控,嚇得她手足無(wú)措。
張可欣胡亂地抽出紙巾塞進(jìn)(jìn)羅青青的手里,準(zhǔn)(zhǔn)備給曉荷打電話。
“青青你等著,我馬上找曉荷來(lái)。”
“別打擾他們,讓他們先吃飯。”羅青青止住哭聲,輕聲抽泣。
“那好。”張可欣聽(tīng)從羅青青的話,讓曉荷他們先吃,說(shuō)青青有工作,忙完就去。
羅青青做了幾次深呼吸,才穩(wěn)(wěn)定好情緒。
“可欣,先去吃飯,吃完再說(shuō)。”
“好。”可欣知道青青的性格,什么也沒(méi)問(wèn),拉著她的手去赴宴。
工作宴結(jié)(jié)束,大家紛紛離席,羅青青三姐妹回到住處。
“青青,姜項(xiàng)(xiàng)峰到底怎么了,快說(shuō)。”剛進(jìn)(jìn)屋,張可欣就迫不及待地問(wèn)青青,究竟發(fā)(fā)生了什么事情。
“可欣,青青怎么了?”曉荷后知后覺(jué)。
“快說(shuō)啊,急死了。”可欣看著眼圈又開(kāi)始泛紅的羅青青,急得推了她一下。
“項(xiàng)(xiàng)安洋告訴我,姜項(xiàng)(xiàng)峰的嗓子里長(zhǎng)了一個(gè)(gè)腫瘤,三天之后準(zhǔn)(zhǔn)備手術(shù)(shù)。”羅青青的眼淚不受控制的留下來(lái)。
“腫瘤?”可欣驚呼。
“良性,還是惡性?”曉荷緊張得眼睛瞪得老大。
“沒(méi)出結(jié)(jié)果呢,應(yīng)(yīng)該很快出結(jié)(jié)果。”
“怎么搞的?”可欣來(lái)回踱步。
“姜項(xiàng)(xiàng)峰看上去很健康啊,怎么會(huì)(huì)這樣?別哭了青青。”曉荷撫摸著青青的后背,安撫她。
“青青你怎么打算的?”可欣問(wèn)。
“我明天飛上海,可欣你陪我去吧,曉荷在家留守。”
“行,我陪你去。”
“怎么會(huì)(huì)弄成這樣?”曉荷眉頭緊鎖。
“安洋告訴我,姜項(xiàng)(xiàng)峰的婚姻是蕭欣欣一手策劃的騙局,我想他是受了太多的苦。”羅青青已經(jīng)(jīng)擦干眼淚,心卻在滴血。
“蕭欣欣?”
“她策劃的?”
張可欣和曉荷同時(shí)(shí)驚呼。
“是,沒(méi)想到她這么惡毒!”羅青青把剛剛知道的一切告訴了她們。
“應(yīng)(yīng)該讓她坐牢!王八蛋!”張可欣怒火中燒,一巴掌打飛桌上的紙杯。
“太便宜她了!”曉荷憤憤的咬著牙說(shuō)。
“青青我訂機(jī)(jī)票吧。”張可欣開(kāi)始查閱航班。
“我已經(jīng)(jīng)訂好了,明天八點(diǎn)(diǎn)五十的飛。”
“曉荷,家里靠你了,我陪青青去上海,去找蕭欣欣算賬!”張可欣握著拳頭,恨恨的說(shuō)道。
“放心吧,快睡覺(jué),明天要起早。”曉荷拉著羅青青去了臥室。
羅青青眼圈發(fā)(fā)青,幾乎一夜未眠。兩人簡(jiǎn)單收拾好,踏上飛往上海的飛機(jī)(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