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山與玄云縣之間,由官府出資,修建了一條異于土路的官道,官道寬六米,十里一駐站,每個(gè)駐站內(nèi)(nèi)都搭建了一個(gè)能容納三到五人的小房子,長時(shí)間住宿也許會(huì)感到十分的難受,但是因?yàn)櫞s路錯(cuò)過了住宿地,在駐站休息一個(gè)晚上,絕對(duì)比睡在野地里舒服。
至少有個(gè)遮風(fēng)(fēng)擋雨的房子。
官道平整,每半年進(jìn)(jìn)行一次例行修整,是官府花了真金白銀修建和維護(hù)(hù)的道路。
為此官府專門設(shè)(shè)立了“平路司”,資金由大乾帝國獨(dú)(dú)立劃分,其他部門不得以任何理由截留屬于平路司的資金。
違者斬立決!
南海十八州,只是大乾帝國疆域的一部分,大乾帝國開國于一千兩百年前,結(jié)(jié)束了魔道在東靈洲長達(dá)(dá)五百年的肆虐。
不過這些很久之前的歷史,江帆幾乎一無所知,僅僅在湯夫子的課程中,連帶著講述了一些,通過湯夫子有關(guān)(guān)大乾王朝的只言片語,江帆知道,大乾依舊是東靈洲獨(dú)(dú)一無二的霸主。
大乾的權(quán)(quán)力仍然能延伸到帝國疆域的細(xì)(xì)微角落,從通往白蛇山的官道就能看出,官府始終牢牢的把控著所有地區(qū)(qū)。
即使是遠(yuǎn)(yuǎn)離皇權(quán)(quán)的南海十八州府,官府依舊誰任何門派都不敢招惹的龐大存在,就拿海州府舉例,海州城的官府力量比起元圣門來說,較為弱勢(shì),但這僅僅是一個(gè)州府,元圣門不可能和北方的三個(gè)州府的門派聯(lián)(lián)合,不過海州府的官府完全可以向其他州府求援。
這就是官府的恐怖之處,大乾王朝,相當(dāng)(dāng)于一個(gè)巨無霸宗門,其他門派,都是在皇權(quán)(quán)的陰影下小心行事,如履薄冰。
官府維持著最基礎(chǔ)(chǔ)的秩序,讓治下的民眾可以安居樂業(yè)(yè),所以任何門派都不敢做出任何觸及底線的事情。
因此“武者”與“普通人”之間產(chǎn)(chǎn)生了難以逾越的鴻溝,雖然武者高高在上,但是他們絕對(duì)不能憑借武藝隨意虐殺百姓,一旦發(fā)(fā)生如此之事,官府將對(duì)此人進(jìn)(jìn)行徹底的絞殺。
普通人身上具有官府維系的“保護(hù)(hù)光環(huán)(huán)”,但是如果普通人通過修習(xí)(xí)武藝,踏入江湖,這層保護(hù)(hù)光環(huán)(huán)就會(huì)瞬間消失,武者與武者之間的廝殺,官府不會(huì)過問。
江帆踏在玄云縣的官道上,充滿了期待感,現(xiàn)(xiàn)在的每一刻每一秒見到的景色,都是之前從未見過的全新世界。
帶隊(duì)(duì)的是武勇武堂主,不過他一直在隊(duì)(duì)伍最后,前面領(lǐng)(lǐng)路的是武勇的侄兒武遷,學(xué)(xué)徒們分為兩隊(duì)(duì)并排走著,江帆站在排頭,他邊上是大師兄葉堂。
武者身體強(qiáng)(qiáng)勁,趕路的速度快于普通人,路途上他們超過了許多來回于玄云縣和白蛇山的村民縣民,他們見到衣著統(tǒng)(tǒng)一的靈翠礦隊(duì)(duì)伍,都露出了或羨慕或害怕的眼神。
江帆能從眼神中體會(huì)到他們復(fù)(fù)雜的情緒,他們雖然在同一條路上行走,卻好像是兩個(gè)不同世界的人。
趕路的過程是枯燥的,好在白蛇山到玄云縣之間的路程不算太長,江帆感覺沒過多久,在太陽完全落山之前,他們就趕到了玄云縣的南門。
這是江帆第一次看到城墻,本來他以為能見到什么稀奇的建筑,不過令他大失所望的是,玄云縣縣城的城墻,也就那樣,還沒有靈翠礦熔火窟里面的器具更讓人震撼。
城墻兩丈高,城墻下是一道城墻門,六名縣衙府門的兵丁百無聊賴的站在城門兩側(cè)(cè),時(shí)不時(shí)搜查一下過往的大宗貨物。
南門面向南方,一般從此門進(jìn)(jìn)出的人,都是前往白蛇山的采參人,或者是去白蛇山探親的,沒什么油水可撈。
唯一經(jīng)(jīng)常路過南門的貨物隊(duì)(duì)伍,都是靈翠礦的運(yùn)(yùn)糧馬隊(duì)(duì)。
縣城門下守門的兵丁自然不敢招惹元圣門,隨著隊(duì)(duì)伍靠近南門,一名穿著黑色長衫的中年男人從城墻上翻身而下,他笑呵呵的迎面走向隊(duì)(duì)伍,對(duì)著武勇大聲喊道:
“老武,終于舍得從你那礦坑窩里出來了,我可是兩年沒見過你了?!?p> 武勇也是大踏步走向中年男人,狠狠的給他來了一個(gè)熊抱,武勇開心的說道:
“兄弟,我是沒時(shí)間,身后幾百號(hào)人吃喝拉撒,都得我管著,你天天沒事,怎么不去白蛇山找我。”
中年人是武勇的師弟,叫做孫羽,在元圣門玄云縣的練功堂任堂主,孫羽毫不客氣的回應(yīng)(yīng)道:
“你放屁,我天天忙的團(tuán)(tuán)團(tuán)(tuán)轉(zhuǎn)(zhuǎn),一年到頭就沒個(gè)歇息的時(shí)候,還有空去找你,我看你是想瞎了心?!?p> 過了朱紅色的厚實(shí)(shí)大鐵門,江帆正式踏入玄云縣,玄云縣雖然是一個(gè)偏遠(yuǎn)(yuǎn)的小縣城,但是一條大道青石鋪地,周圍是各種店鋪,先瞧見的胭脂店、酒樓、藥鋪,順著大道繼續(xù)(xù)向前,一個(gè)人聲鼎沸的奇特鋪?zhàn)娛_在街邊,里面不斷傳出“大大大!”“小小??!”的嘶喊聲,時(shí)不時(shí)有人被兩名大漢扔出來,被扔出來的人一臉灰白喪氣,比親媽死了還要難過。
過了這間奇特的鋪?zhàn)櫻蛔愃樸誥茦?,但是又有些不同的小樓映入眼簾,幾名面容姣好的女子,穿著江帆從來沒見過的新奇衣物,不斷的向著路人招手,看到江帆他們這一隊(duì)(duì)小年輕,頓時(shí)嬉笑聲連連,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劉康看的眼睛都直了,江帆走到他身邊,“啪”的一聲,拍了他后腦勺一下,江帆這兩年跟著舅舅孫元,一起挖礦的時(shí)候什么葷笑話沒聽過,這是什么地方,他心里門清。
劉康揉了揉后腦勺,翻了個(gè)白眼。
抵達(dá)(dá)元圣門在玄云縣的駐地后,孫羽先安排了學(xué)(xué)徒們的住宿,各自挑好房間后,他就讓駐地的炒菜做飯的大師傅們開始準(zhǔn)(zhǔn)備晚上的伙食了。
江帆放好包裹,其他人有的已經(jīng)(jīng)先去了飯?zhí)茫磽庖恍┻€在屋子里閑聊天,四個(gè)人一間房,不過他們的房間里,一個(gè)小床上堆放著雜務(wù)(wù),所以江帆三個(gè)人就住進(jìn)(jìn)了這里面。
江帆背著他的精鋼刺錘走到住宿房間的院子里,一個(gè)人從院子的小門前經(jīng)(jīng)過,那人向著院子里瞄了一眼,江帆頓時(shí)感覺到了一絲不對(duì)勁。
他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門前,向外張望,但是院子外面是一條小巷子,小巷子很短,走兩步就是拐角,江帆出去的時(shí)候,那人已經(jīng)(jīng)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