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廳二樓，阿克西恩和自己的三名學(xué)(xué)生叫了當(dāng)(dāng)期釀制的花酒，就著一些點(diǎn)(diǎn)心，一邊閑聊一邊消遣。
“原來(lái)西恩學(xué)(xué)長(zhǎng)也喝酒的。”阿昆看著阿克西恩熟料的調(diào)(diào)酒、倒酒方式，有些意外。
“你為什么這么驚訝？我可是成年人。”阿克西恩苦笑，“這種酒像蘭瑟這種傷員也可以喝，而且不會(huì)(huì)太醉。”
蘭瑟從阿克西恩手上接過(guò)木質(zhì)(zhì)的酒杯，他閉上眼睛，輕輕地讓酒順著自己的唇縫滑入口腔，將它含在嘴里醞釀了一會(huì)(huì)兒，才緩緩咽下。酒特有的味道混著花的香氣，好似有了形態(tài)(tài)，順著他的喉嚨走進(jìn)(jìn)肺里化開(kāi)。蘭瑟不自覺(jué)屏住呼吸，好一會(huì)(huì)兒才暢快地呼出一口氣，整個(gè)(gè)身體也放松了下來(lái)，身體里好像有花綻放。
“我們今天好像又重新認(rèn)(rèn)識(shí)(shí)了你，西恩學(xué)(xué)長(zhǎng)。”蘭瑟睜開(kāi)眼，頗享受地看著身旁的也才睜開(kāi)眼、才從酒香中蘇醒過(guò)來(lái)的阿克西恩。
“希望不要對(duì)我的印象變壞吧——”
“確實(shí)(shí)有一些變壞！”阿昆一錘桌子，引得蘭瑟和米婭怒目相視，他不以為意地說(shuō)，“你摔我那一下，真的很讓人生氣。明明是想聽(tīng)你有何意見(jiàn)，結(jié)(jié)果你反而陰我！”
“對(duì)不起，對(duì)不起！”阿克西恩賠笑道，“如果我知道是你們，就不會(huì)(huì)那么做了。”
蘭瑟不禁冷笑一聲，直接了當(dāng)(dāng)?shù)貑?wèn)：“為什么要這么說(shuō)？”
阿克西恩略低下頭，在刻意回避他們的目光，猶豫了片刻，阿克西恩苦笑著問(wèn)蘭瑟：“看來(lái)我轉(zhuǎn)(zhuǎn)移話題的小伎倆不怎么奏效，真是一如既往。原本，想讓你們喝酒，別這么早問(wèn)這些東西。”
阿克西恩又為大家倒了一杯酒，只讓自己的杯子空著。他抬頭，拘謹(jǐn)(jǐn)?shù)匾槐橛忠槐閽咭曔^(guò)他的三名學(xué)(xué)生。這是比他第一次演出還有緊張的感覺(jué)，他沒(méi)緣由地覺(jué)得自己的胸口正在坍塌、萎縮，直到自己完全透不出一口氣。
“這不是您說(shuō)的嗎，接受不完美的自己。”蘭瑟拍了拍阿克西恩那比自己還要瘦弱的肩膀。
“說(shuō)起來(lái)容易做起來(lái)難，尤其是是對(duì)你們。”阿克西恩將手放在桌子上，十指相扣，“如果是面對(duì)萍水相逢的人，我會(huì)(huì)沒(méi)有那么多的壓力，因?yàn)樗麄儾⒉話鹽藝f(shuō)的話當(dāng)(dāng)回事，我也不用擔(dān)(dān)心自己的許多錯(cuò)(cuò)誤言論和個(gè)(gè)人偏見(jiàn)會(huì)(huì)對(duì)他們?cè)斐韶?fù)面影響。相對(duì)來(lái)說(shuō)，輕松一些吧。但是你們是學(xué)(xué)生，我是你們的助教，我必須保證我完全不會(huì)(huì)誤導(dǎo)(dǎo)你們。幫你們解決的知識(shí)(shí)上的問(wèn)題，必須嚴(yán)(yán)謹(jǐn)(jǐn)，我需要一遍遍從專業(yè)(yè)人士那里獲得權(quán)(quán)威支持，才能保證這一點(diǎn)(diǎn)。今天，算是我，第一次吧，用我自己的理解來(lái)嘗試說(shuō)一些很微不足道的東西。”
“西恩學(xué)(xué)長(zhǎng)，你在考核的時(shí)(shí)候的那些指點(diǎn)(diǎn)，根本不存在什么問(wèn)題。我實(shí)(shí)在想不到你的心理壓力到底是怎么來(lái)的？”阿昆直接問(wèn)道。
“就比如米婭，”阿克西恩說(shuō)，“如果她不是為了佯攻，那我的話不是誤導(dǎo)(dǎo)嗎？”
“這并不矛盾吧……”米婭說(shuō)。
“不一樣，不一樣……當(dāng)(dāng)你不理解對(duì)方做法的時(shí)(shí)候，就去隨意發(fā)(fā)表看法甚至指導(dǎo)(dǎo)，真的是比殺人誅心還要惡心。”阿克西恩說(shuō)，“不過(guò)就和我之前跟蘭瑟說(shuō)的一樣，我嘗試一些改變，比如犯錯(cuò)(cuò)。所以就先拿別的學(xué)(xué)生練練手嘍，誰(shuí)知道就遇上了你們。”
“天注定。”蘭瑟搖了搖頭。
“還有，我想知道蘭瑟你為什么一開(kāi)始會(huì)(huì)消極怠戰(zhàn)(zhàn)？”阿克西恩按下蘭瑟的酒杯，問(wèn)，“這次總該輪到我問(wèn)了吧。”
蘭瑟猶豫間，阿昆就將當(dāng)(dāng)時(shí)(shí)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shuō)了出來(lái)。阿克西恩聽(tīng)完，賠禮似的自飲了一杯酒。黃昏飲食，夜晚閑逛，這是他們一貫的休息方式。四個(gè)(gè)人并沒(méi)有很緊密地湊在一起，只是稍稍聚攏往前走，偶爾回過(guò)神等一等落后的朋友，再就某一點(diǎn)(diǎn)景觀交流一下。
“明天，就明天，訓(xùn)(xùn)練場(chǎng)見(jiàn)。”不等分別的時(shí)(shí)刻到來(lái)，阿克西恩便說(shuō)出了提議，“不同于期中的復(fù)(fù)習(xí)(xí)考試，我想再和你們真正較量一次。可以嗎？”
沒(méi)有人提出異議，四個(gè)(gè)人繼續(xù)(xù)游蕩在商業(yè)(yè)街和空蕩蕩的公園內(nèi)(nèi)，不知道什么時(shí)(shí)候，手里就又多了藥劑、食材和裝飾品。米婭將風(fēng)(fēng)鈴掛在手鐲上，叮叮當(dāng)(dāng)當(dāng)(dāng)，一起遠(yuǎn)(yuǎ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