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收回手掌站立,雙目赤紅,滿臉猙獰。
先前或許是他有些精蟲上腦,可白宇直截了當?shù)囊荒_,讓他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被打后的屈辱和怨恨自然是有,可更多的,卻是對那個少年的恐懼。
他才多大?
至多不過十六七歲,可他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那種漠視一切,將生命完全不放在眼中的惡魔視線。
這是一個不到二級的小修士能展現(xiàn)出來的嗎?
最主要的是,他以一級的修為,就能一腳就將二級的自己踢飛。
雖然自己的二級是藥物和激素堆出來的,可紙糊的二級也是二級啊。
再看他輕描淡寫的模樣,似乎根本就沒用全力。
也就是說,他可能真的有實力將自己給打殺。
許老六活了半個世紀,自以為早已見慣了大風大浪。
誰能想到,會被一個乳臭未干的毛孩子給嚇成這樣。
所以他把恐懼全部宣泄在了這個少婦身上,好像這樣才能找回自己的自信一般。
“六、六爺?”
那少婦勉強也算是個一級修士,不然尋常人被打這一巴掌,估計腦袋都會直接飛走了。
此時她正捂著通紅的小臉,一臉懵逼的看著面前的高大身影。
“讓你多嘴!讓你多嘴!讓你……”
六爺不管不顧的重拳亂揮而下,拳拳到肉,砰砰之聲不絕于耳。
那少婦被壓在身下,根本就沒法反抗,不一會就被六爺打的皮開肉綻,有進氣沒出氣了。
六爺提著還在滴血的拳頭,緩緩起身,看著身下幾乎不成人形的凄慘模樣,眼神冷漠,狠狠地啐了一口。
轉(zhuǎn)過頭來,臉上已經(jīng)帶著忠犬一般討好的笑容,看著斜倚在門框的白宇,輕聲回道:“這位小哥,你看我打的好不好。”
白宇身子依舊倚在門框之上,看了眼他身后鮮血淋漓的寫意畫,笑的更開心了:“殺伐果斷,果然對得起六爺這個稱號。”
聽到這話,六爺臉上的表情一僵,額頭的冷汗流的更厲害了。
突然,這滿臉橫肉的大漢直接拜倒在地,直接對著白宇砰砰磕起了響頭,面前的地磚都被他直接磕碎。
“小哥,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就把我當個屁,放了我吧!”
白宇一臉戲謔的看著大廳中不??念^的龐大身軀,嘴角微勾,手中暗暗運氣,大步向著他走去。
這個六爺能屈能伸,可不是一個小角色可能擁有的品格。
縱虎歸山,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個在沒有父母的環(huán)境下安穩(wěn)成長的“天才”,怎么可能心思單純?
一個敢直接嘗試一百多次死亡的“變態(tài)”,又怎么可能會是善茬?
“白宇?”突然,一個詫異的聲音從遠處響起。
語調(diào)還算清朗,光憑聲音就給人一種文質(zhì)彬彬的感覺。
白宇聞聲望去,幾道身影簇擁著一個溫文爾雅的公子哥從大廳內(nèi)部走來。
他認得這些人,基本都是他如今在學(xué)院的同學(xué),不過也有幾人未曾蒙面,但看起來跟眾人年紀相仿,想來是其他學(xué)院的高學(xué)生吧。
當頭那位,也是先前出聲之人,還算是跟白宇有些交際,他的同班同學(xué)司徒宇。
身材規(guī)規(guī)矩矩,穿著一身筆挺的西服,眉眼溫和,笑臉迎人。
若說林岑是靠著林氏財閥的名聲,才能在學(xué)院混的風生水起。
這司徒宇就完全是以他的好好先生的形象,博得眾人的歡心了。
不過白宇對他確實有些不太感冒,雖說沒什么惡感,可始終和他相交不深。
“喲,白同學(xué),你怎么也來方元大酒樓了?”一個看起來有些瘦削的少年穿著不怎么得體的禮服,滿臉戲謔。
他們先前在大廳的另一側(cè),并不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只是聽到了一些嘈雜之聲,這才準備過來看看熱鬧。
“這是你們的同學(xué)?就穿成這樣來這種地方?”另一個不認識的少年開口,神色不善。
“以貌取人可不是好事,我希望你們跟白宇道歉!”司徒宇眉頭微皺,看著先前說話的兩人,眼神堅定。
“呃……”
那兩人皆是臉色一滯,可是看著他認真的神情,也是沒有多講,直接對著白宇鞠了一躬,心不甘情不愿的說道:“對不起?!?p> 說實話,白宇的樣貌確實非常英俊,此時挺立當場,神色淡然,雖沒有名貴服飾的加持,卻自有一番傲視眾人的神韻。
對于兩人的道歉,他不置可否,并沒有回應(yīng)的意思。
“我再次替他們向你道歉。”
司徒宇看著場中依舊磕頭如搗蒜的龐大身軀,和他背后那不成人形的可憐女子,眉頭微皺。
“白宇,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司徒宇還是自己的同窗,所以白宇并不會直接無視他。
“沒什么,這位胖大叔剛才發(fā)瘋了,直接將自己的女伴打成了這樣。”他輕聲回道。
“可他似乎在對著你磕頭?!彼就接顜е苫?。
“哦,剛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所以他現(xiàn)在開始懺悔了?!卑子顢偭藬偸?。
“拔刀相助?”司徒宇疑惑更深,突然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樣,雙目圓瞪,驚異道:“咦?白宇你也突破為一級修士了?”
聽到兩人的交流,六爺趕忙抬起了滿是鮮血的臉龐,哭喪著開口道:“對!對!還好剛才這位同學(xué)打醒了我,不然,差點就良成大錯了。”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徹底清醒了,就讓我先帶這個女伴去治療一下吧!”
言語之間,六爺就想要拉起地上癱軟的女子,準備從眾人面前走出去。
白宇眉頭微皺,沒想到這六爺還真會滾驢下坡,這種環(huán)境下,撒起謊來都臉不紅心不跳的。
“白師弟,既然到了這個地步,還是先讓他帶著那位女士前去治療吧。要是再晚一會兒,可能會給她留下影響一生的傷殘。”司徒宇對他勸說道。
聽到這話,六爺直接對他投來了感恩戴德的目光,隨即抱起血肉模糊的女子,點頭哈腰的向大門外退去。
“我說過你可以走了嗎?”
白宇臉色陰沉了下來,體內(nèi)靈氣流轉(zhuǎn),望向六爺?shù)難凵襠詈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