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不愿意做一件事卻必須做時,你會如何是好?
閻令從小就學會了反抗。這不是什么耳濡目染,而是她骨子里的桀驁不馴。不讓去后山,她偏要去,就算是摔得遍體鱗傷還差點成為老虎的加餐,也要去;不讓爬上屋頂,她偏要爬,即使梯子被母親抬走,在屋頂上睡了一晚著了涼,也要爬;不讓吃的東西她偏要吃,味道沒嘗出來自己先中毒腹瀉不停也要吃。細究起來,這其實是一種叛逆,故意按照不讓做的方向去做,仿佛這樣就能得到自我的滿足感。
但是如今的婚事,她并不是為了作對才一心拒絕。三十年,即使只是掛個夫妻的名分,她也是在欺騙。最關鍵的是,她這一輩子也就成一次親。而這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呂肆辰,她現在是從心底里的厭惡至極。無論是行事,還是談吐,都不能在閻令的認可點上存在。
她總覺得,憶墨閣有事情在瞞著她。從父親母親,到列剎風影,每個人都盡量的避免和自己交談,獨處。她好似一個馬蜂窩,稍稍靠近,一個不慎就會被蟄的鼻青臉腫。
罷了,別的暫且放一放,今日還是要以初皚的修行為主。初皚現在可是她的大寶貝!它的靈體寄托在這個戒指上,一種無形的,純凈的氣息就會一直圍繞著閻令。這種氣息和閻令本身的通透點很是契合,也就大大促進了閻令修行晉升的功力。并且,初皚的寄托是另一種力量的創造,閻令除了自身實力外如今還可以使用初皚的魂力,一個人等同于雙倍的魂能。并且,這是深海之王的魂能!
修行,她一日都不敢中斷。初皚帶給她的力量是一無所知的,伴隨著的潛伏危險也是不可估量的。她現在的身軀和魂體沒有能力承受來自初皚的巨大能量和靈體,所以每一刻的壓迫都可能使她的魂靈受損。而魂靈受損到一定程度,她就會淪為一個功法盡無的廢人。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在這個萬人中只有一個沒有魂靈,而你就是那一個異類。你可能會說,那又如何?沒有魂靈有生命,活下去就是最大的希望。但如果你活不下去呢?
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人,還有其他生物。這些生物也是具有魂力的。而魂力是普通人費盡心力修煉一生都可能達不到的威力。好比基礎相同的兩人對決,一個赤手空拳,一個全副武裝。那必然是后者勝率更大一些。這便使得,失去了魂力你可能連一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都打不過。
風險,巨大。但是這種風險并不是不可避免。修煉,只要保證自己每天的魂力都處于激發狀態,就可以抵擋初皚的沖擊和壓迫力。
晚風拂過,楓葉沙沙作響。明月高懸,夜深人靜。萬家燈火跳躍在門戶之內,與皎潔寒光交相呼應。
“又是秋了。”閻令翻來覆去難以入睡,習慣的爬上屋頂擺弄著自己的雙劍。秋時多悲涼,從古至今這似乎成為了一種約定。人,與自然的約定。
“怎么我也如此多愁善感了?呵呵。”閻令自嘲的說道。
“大概,是我只剩下不到十年的時間了吧。”
以前,她覺得時間這個東西再漫長不過。三十年,仿佛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摘不到的星。一轉眼,人生的三分之二就已經過去了,她才發現,三十年又如何?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日復一日,人們活著就會遇見各種各樣的事情。是好是壞,由人們自己定奪。
“成親的日子已經定下來了,你好生準備著,別再亂跑了。”
“您何以見得,我會同意這門親事?”
閻潤在關于女兒的大事上一直扮演著語重心長的角色,盡力的溫和的勸說。沒辦法,他有一個脾氣火爆的妻子,雙面夾擊可怎么受得了。
“呂公子也是誠心誠意的想娶你,家境,人品都不錯,難道你還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我是覺得沒有了。進一步講,萬一你們兩情相悅,豈不是天時地利人和!”
“誠心誠意?兩情相悅?”閻令恨不得把呂肆辰虛晃一槍導致自己下臺的事說出來,可又覺得有些丟人,要不是自己能力不夠,就算是突襲又會怎樣?
“婚服的料子,款式,我都替你選好了。你素來不關心這些,你選的我也不放心。”
“您是看不上吧。”閻令低著頭看自己的衣服,她是覺得,合身舒服就不錯。
“還愣著做什么?等量尺寸的人抬著你過去嗎!”
閻令不知近來母親怎么如此暴躁。雖說平日里她也沒少挨罵挨打的,可最近她總感覺自己干什么,是對是錯都會被劈頭蓋臉的罵幾句。唉,真是禍不單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