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你，舒芽一走出教室。秦淼不在，請假了，說是下午外出有事。為了不顯得那么孤單，舒芽一帶了一本英漢詞。她在分班之前和陳文約好了啃詞典，背詞典，她的進度比較快，只差五分之一就可以把詞典啃完了。
走進食堂后，舒芽買了飯，尋了一個角落坐下。別人三五成群，位置不夠坐，還有人端著餐盤站在旁邊等位。她所在的四人桌空空蕩蕩，像有一層看不見的結界隔絕了眾人的步伐。
說舒芽一不覺得孤單是假的。她突然會啊年曾經在七班的時光，當時她還覺得他們太吵了，現在才覺得，那樣的人熱鬧剛剛好。
舒芽一如機械一般地往嘴里塞著食物，目光落在詞典上。食堂門口傳來一陣喧囂，她抬頭，看見了趙氏小團體。
趙汝哲身邊站著譚林，旁邊不遠不近地跟著葉爍等人。葉爍扭過頭和方子柏說話，梁一澤正在玩手機。
說不上為什么，舒芽一覺得這不像以前的趙氏團體，他們形在神散，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舒芽一的目光落在譚林身上，舒芽一仔細看著譚林，暗暗想著，譚林之前是這個發型嗎，為什么譚林的發型和她的一樣。
不僅僅是發型，譚林校服里的T恤，舒芽一也有一件。
大概是舒芽一的視線太專注了，趙汝哲看了過來。她莫名心虛，垂下腦袋假裝看詞典。
平日里看起來正常的詞典此刻扭曲了起來，舒芽一接連看岔了幾行之后，終于妥協了。飯吃不下，單詞也背不進去。她還是走吧。
舒芽一放下了筷子，正準備離開一道陰影自前方遮住了光線。她心頭一跳，抬頭看去，葉爍端著一碗粉站在她面前。
她忍不住笑了，一只手按在自己胸口處，她在期待什么啊？
“嗨，好久不見了。我坐這里不會給你添麻煩吧？”
對于葉爍華麗的含義，舒芽一很明白，一班和七班的敵對處境讓人尷尬，他的細心卻讓她動容。
“坐吧，我已經被孤立了。”舒芽一苦笑。
葉爍問：“怎么回事？”
“還能是怎么回事，不就他們覺得我是罪魁禍首。”舒芽一說。
她的語氣淡然，既沒有抱怨，也沒有難過，像是在陳述一個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實。葉爍被她的話惹得有點兒難受。他暗自感慨：她為什么非要調班呢？調班之后，趙汝哲變得奇怪，她的處境變得艱難。
見葉爍的表情凝重，舒芽一先笑了起來，女生的笑臉如同和熙的春光，讓人看在眼里，暖在心上。
“沒事啦，你不用擔心。倒是你，我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舒芽一語氣真摯。
“對不起？你有什么對不起我的？”
“楊健的事情，我猜可能和我有關吧。”舒芽一斟酌著措辭“要是有下次，你就裝作沒聽見好了。我會處理的，不想讓你受到牽連。”
葉爍截斷她的話語：“還有下次？要是有下次，我見他一次打他一次。看是我先退學，還是難過王八蛋先被打死。”
“你又要打誰，怎么不叫上我啊？”
舒芽一轉過頭，看到了站在身后的方子柏。
其實方子柏在猶豫要不要來，畢竟學生食堂里傳八卦的速度可不容小覷，萬一有一班或者七班的同學看到了，少不了要給舒芽一帶來麻煩。
可眼見舒芽一不太在意的樣子，方子柏迷茫了。她本人都不在意，他還在糾結什么啊？
“你來干嘛，不跟著趙嗎？”葉爍問。
“看到了一姐，我理應過來打個招呼啊。”說著話，方子柏在舒芽一身邊落座。
舒芽一看著葉爍，又看著方子柏，腦袋里繃緊的那根弦松了下來。這段時間，她像一只弓起脊背的貓，隨時注意著外界的動向，生怕有什么風吹草動。
這兩位舊友的到來，真讓她放松。
葉爍對舒芽一說：“趙最近有點兒奇怪。他上次不是被你勸住了，沒揍到林青瑜嗎，現在整個人有點兒不正常。”
舒芽一從葉爍哪里得知了很多關于趙汝哲反常的表現，一切事情是從那次早會之后開始的。
那個周一，趙汝哲在升旗儀式結束后才來學校。方子柏告訴趙汝哲，舒芽一去了醫務室，好像有點兒不舒服。
老師還沒走到教室，趙汝哲立即跑出教室。葉爍和方子柏覺得趙汝哲挺有情義的，可等到第一節課的課間休息時間，趙汝哲就變得不一樣了。
趙汝哲不搭理人就算了，中午放學時，他拎起書包就走了。
過了幾天，葉爍看到趙汝哲來上學了。趙汝哲的桌子上堆了好些課本，葉爍隨手翻了翻，有好多專業的課本。
班上還有個男生在包里瘋狂搜尋著什么，找到之后，立刻給趙汝哲送了過來。男生說：“趙，這是你要的參考書。”
趙汝哲“嗯”了一聲，沒說別的，開始翻閱了起來。
葉爍站在旁邊，感到無比的震撼。
要如何形容現在的這種感覺呢？葉爍對舒芽一說：“我小時候看《出埃及記》，里面寫到摩西用一根羊杖分開了紅海，那種震撼，能夠與我看到趙開始學習相比。”
不過，好景不常在，趙汝哲埋頭苦學了一周之后就放棄了，然后開始消失了。
葉爍聯系不上趙汝哲，老師也聯系不上他。當李老師準備打電話給家長時，他突然來學校了。
再次見到趙汝哲，葉爍覺得趙汝哲變了很多。
趙汝哲還是趙汝哲，平日里還是那副又冷又痞的模樣，私下還是跟他們嬉笑打鬧。說不上為什么，葉爍感覺趙汝哲的眼里藏著揮之不去的陰霾。
還沒等葉爍找趙汝哲交心，葉爍就發現趙汝哲開始頻繁進出十一班，接著譚林就出現在他們左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