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呀!”
天中似有黑鳥嘶叫,在五國文化中,戰(zhàn)場上出現(xiàn)烏鴉,代表著會有將領(lǐng)隕落,是災(zāi)厄的代表。
但此時此刻,出了烏鴉嘶叫,似乎沒有了其他聲音,連兵器相撞的聲音都沒有了,此處只剩下士卒們緊張的呼吸聲。
大約三十息之后,孫赫還想要說點什么時,他已經(jīng)身,頭,分家了。
主將已死,士卒們顯出慌亂之色,唯有幾個小統(tǒng)領(lǐng)還算鎮(zhèn)靜。
“孫將軍死了!”
“孫將軍如何了?”
“死了?”
嘈雜的聲音四起,徐度微微嘆息,主將一死,他們就慌亂無序如此,想必都只是訓練了兩三年的新兵。
徐度懶得殺他們,他們自己已經(jīng)亂了,要么逃回方齊國,要么成為俘虜。
突然,徐度眉頭一皺,危機感油然而生,一道劍氣橫掃而來,緊接著是一名身穿華服的中年男子。
他雙手執(zhí)刀,劍氣縱橫。
“天人境!”
境字剛一說出口,徐度直覺腹部中招,他隨后應(yīng)聲飛出。
“徐師兄,我們來幫你!”
十幾名弟子縱身攻向那中年男子。
可惜他們并未細想過,以他們的修為,戰(zhàn)天人境高手?
他們幾十人中,修為最高的也只是生源境后期,剛把天斗門心法,劍法練到上乘而已。
而他們要面對的,是連平日里被他們視為神明的徐師兄都沒有一戰(zhàn)之力的的角色。
可想而知,那中年男子右手轉(zhuǎn)動刀柄,一刀一個的劈開擋路青衣,不一會,便多了十幾具青衣弟子的尸體。
看著地上青衣的尸體,徐度的神情忽然恍惚了一下,他拿刀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徐度,你不是師兄嗎?為什么連他們都保護不了……”
只見前方“蒼”緩緩朝這邊走近。
“徐師兄小心!”
突然一名青衣刺來,劍氣凌厲,但結(jié)果可想而知,被“蒼”刺穿了肚皮,腸子嘩啦一下就流了出來。
……
靈鷲宮。
“門主,我不理解,為什么要讓徐師弟去干涉北方戰(zhàn)事。”一身白衣的趙顯問道。
“還記得我剛撿到他時,眉心有道蛇紋回轉(zhuǎn),覺得是練武的好材料,便撿了回來。”
“幾年后,他不負我望,在八歲就成功開了心門,能夠練習我宗心法,身法,尤其是身法,頗為極致。”
“可惜啊,驕傲自滿,在十七歲進入天地境后便無長進。著實讓我失望。”
“所以……您是讓他去歷練的?”
“差不多。”玄青回答道。“也是為了重要的事。”
趙顯點點頭,所謂重要的事他不想過問。他向玄青行了一禮,正欲退出。
“你去一趟北境,取回徐度拿走的天門印。”
……
戰(zhàn)場上。
蒼舉起雙刀,看向徐度的眼神過分冰冷。
突然一團黑影從陰影里包裹住了他,蒼頓時慌亂了,不過幾秒,蒼被黑影浸沒。
徐度微微一愣,一陣恍惚過后,他站起身。
望著青衣們的尸體,他來不及想那吞沒了蒼的是何物。
“為什么……”他哽咽道。
……
永州城。
三皇子自知無力傭兵自重,所幸事情不算敗露,連夜帶著親信回了京城。
回到京城時,已經(jīng)是三天之后了,距離五宗峰會還有一天。
靈鷲宮里。
偌大的宮殿內(nèi),玄青肅尊穩(wěn)坐高臺,身旁有兩名青衫劍客,一人抱著一把短劍,都是滿臉不屑。
高臺之下,少年赤裸著上半身,匍匐在地上。
“玄門主,此子擅拿天斗門令牌,已是大過。請門主不要護短,此事交給我天鑒都處理。”
此時徐度才知道,原來臺上冷傲的兩人是天鑒都之人,這個機構(gòu)在天斗門中就是專門處理宗門賞懲的。他的身體突然哆嗦了一下,臉色隨即沉了下來。
要是平時犯了什么小錯,倒還可以赦免,但這次不行,這次是要被逐出師門的罪行……
偷天門印……
間接害死同門……
私自參與戰(zhàn)事……
哪一條都夠他喝一壺了。
與此同時,陰暗潮濕的地牢中。
孫白楊原本充滿生機的臉龐如今顯得憔悴,仿佛是餓了幾十天的流民一般。
她在這里被關(guān)了有五天或者六天了,六天之中,每餐只有一個饅頭,朝廷并不打算給囚犯改善伙食,因為他們遲早都會死。
她似乎習慣了地牢的陰暗與潮濕,京城的地牢頗為安靜,除了送飯的官役腳步聲外,便真的十分寂靜了。
今天還沒到飯點,就穿來兩個人踏著濕地走來的聲音,地牢里的囚犯個個眼睛放光,心想又會有犯人進來。
孫白楊看不起那些人,他們每見到一個新來的囚犯受到非人折磨,就會高興的大笑。
地牢中的生活磨損了他們的意志,無聊的瑣碎便是他們的追求。
只見黑暗的走廊,一名衙役帶來一名持刀的西閣長守衛(wèi)(也可以叫做錦衣衛(wèi)。)
兩人在孫白楊的牢房前停下,衙役只是冷冷說了一句:“一刻鐘時間。”
說罷守在門旁。
“呵,要說這小姑娘就是不一樣啊,進了京城的地牢還有人來看望。”
孫白楊無視了獄友的話,說道:“你來了……”她的聲音蒼白且無力,她的身體更是就要歸于塵土一般。
楊左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大聲道:“隊長,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我是財迷了眼啊我!”
楊左回憶起,當時家里揭不開鍋的他,走在大街上居然碰到了刑部的大人,那人也像是故意尋他,只要求他作孫白楊的假證,便許諾給他五百兩白銀。
如今錢有了自己成了高級長守,去卻始終覺得對不起孫白楊,也就是曾經(jīng)光明磊落的隊長。
一刻鐘很快過去,楊左無論怎么罵她自己,孫白楊且是一直不為所動。
在被衙役帶走前,楊左最后說了一句:“我會……救你……”
午時。
天斗門宗門總院。
數(shù)百名天斗門弟子齊聚廣場,只見其高臺之上,坐著七名德高望重之人。
五名區(qū)域長老,一名天鑒都掌主,還有天斗門如今的戰(zhàn)力天花板玄青。
天鑒都掌主名叫斷長水,此人生得一副尖腮,濃眉大眼,說不上丑陋,但又不能說英俊。
而他也是實力僅次于玄青的天斗門第二人。
斷長水看了一眼臺下的百名弟子,,在走向那塊名叫斷罪石的施主前,他沉聲道:“若非某人肆意包庇,今日還會多幾個人。”
五名長老微微頷首,這句話很明顯是說給玄青的。因此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玄青。
后者沒有反應(yīng),似乎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