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超早有準備,他的耳朵之中已經塞上了耳塞。
但可惜的是,在這狹小的山洞之中,獅子吼如同有了喇叭一樣,音波之中蘊含的內力被山壁積蓄,最后盡數沖擊到陳超的身上。
山洞環境讓謝遜的獅吼功大占便宜,威力憑空增長了好幾倍。
深厚的內力頓時讓陳超的氣血翻涌。
他被內力沖擊的連退了三步,晃了晃頭。
好在全真內力最為中正醇和,在庇護自身上最有優勢。
十年的全真內力加上陳超足夠強大的身體素質,令其不至于完全喪失戰斗力。
見謝遜沒有趁勢攻擊過來,陳超原本還有點疑惑,結果抬頭一看,卻發現謝遜似乎也有點頭暈,不由笑了一聲。
原來是山壁形成回音,最終還沖擊到站在門口的謝遜身上,讓其自食其果。
他修行獅吼功,運用時候會張大嘴,不管聲音再大耳膜內外壓力都是相同的,絕不至于對自身有害。
但他全身真氣都用于發動獅吼功,不曾有絲毫防備,現在承受到山壁反射過來的獅吼功,沒持續多久便岔了氣,受了不輕的內傷。
也就是謝遜此時又瞎又瘋,若在尋常時候,他決計不至于犯這樣粗淺的錯誤。
他到底是內功深厚,只調息了兩息,便已經恢復了過來。
隨即便大步邁出,直奔洞中。
陳超搖了搖頭,只等稍微蘇醒了一些便搶先發起了攻擊。
雖然長槍在手他的戰力會更強,但他一是沒有時間去撿長槍了,二是現在他與謝遜的距離太近,就算有長槍也限制其威力了。
七百多公斤的拳力迅猛的向著快速飄來的金毛獅王砸去。
感受到拳風,謝遜內心一驚。
他一直以為陳超只是一個普通人,不久前陳超在修行的時候問的那些簡陋問題更是讓其確信了這一點。
他萬萬沒有料到,這個武學剛入門新手的力氣竟然如此恐怖,真氣竟如此深厚。
這世上當真有武學奇才?
想到這,他連忙側身,躲過那一拳。
旋即,便見到陳超另一只手也攻擊了過來。
他冷哼一聲:“小子,你膂力驚人,我生平所見,唯有我明教厚土旗掌旗使顏垣能勉強與你相比,可惜拳腳功夫稀松尋常,太容易被克制了。”
說話之時,他已經用出擒拿之術,將抓住陳超的左手,并準備掐住穴位,將陳超徹底制伏。
他入手并沒有感覺到手感哪里不對勁,只覺得是一層稍厚的布料。
當他運轉內力之時,卻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那布料未免太過結實了,且布料之下仿佛有一層厚厚的牛皮一樣,堅不可摧。
卻是被陳超身上的鎧甲擋住了。
陳超身上那一身鎧甲是他在現實世界花了大價錢請人特別制造的,在不禁槍的國家,防彈衣成了禁用品,但在禁槍的國家,那種防護力度極強的東西買起來卻沒有那么麻煩。
鎧甲的外層為凱夫拉纖維,足以擋下輕箭矢和大多數的暗器;內層為高強度橡膠材料,橡膠的夾層之中還嵌有特種陶瓷,那種超高硬度的工業產物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類所能打破的。
謝遜意識到不對勁后,連忙放開手。
但陳超卻是沒有錯過這個機會,他仗著自己強橫的力量,在謝遜想要脫手的時候,反手鉗制住對方的手臂。
在內力上他不及謝遜,但在身體力量上,謝遜與他相比有相當大的差距。
兩人之間最大的差距便是戰斗經驗和格斗技巧了。
陳超雖然掌握了現實世界不少格斗技巧,但實戰少的可憐,而且那些格斗技巧大多數并不涉及內力的運用,是純粹的外家功夫,與這個時代的真正高明戰斗技巧根本無法相比。
最適合他的戰斗方式便是,與敵人處于一種誰都無法發揮格斗能力的條件。
處于這種環境下,剩下的也僅僅只是純粹力量的碰撞了。
謝遜又是冷笑一聲,他才不會讓陳超如愿。
徒手打全身甲,他有病才會硬碰硬。
他左手運使七傷拳,與陳超狠狠對了一拳,右手手臂上卻是生出一股扭曲的勁內勁,讓握住他那條手臂的陳超手臂瞬間被震開。
緊接著,謝遜那只得到自由的手臂,用出擒拿手段,抓向陳超的脖子。
陳超仗著自己身上的頸甲經過了特別的強化,對他這一擊并不在意,反倒他那只被震開的手臂,順著謝遜的力道,以肘擊謝遜脖子,準備以傷換傷。
將自己全身鎧甲的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
謝遜改爪為掌,一掌拍在陳超的肩頭,身體飄飛,避開了陳超的那一下肘擊。
他那一掌勢大力沉,且蘊含了數種不同的內勁。
陳超當時只覺得整條手臂都失去了知覺。
受傷之后,陳超也發了狠,在謝遜身體飄飛的那一瞬間,知道他在空中無法躲避,一頭槌懟到了謝遜胸口之上。
渾身力量加持之下,鋼鐵頭盔砸下來的頭槌不亞于真正的巨錘。
頓時讓謝遜一口氣上不來。
與此同時,陳超抓住這個機會,剩下那一條完好的手臂連連數拳,連連轟在謝遜的身體之上。
謝遜狂吐幾口血,內臟不知被這強力的拳頭轟壞了多少。
意識到自己落入劣勢,他運起全身上下所有的真氣,對著陳超的耳朵便是一吼。
如此近的距離,縱然是戴著隔音耳塞效果也不是很大。
幸虧頭盔材料也吸收了音波之中不少的能量,加上陳超的全真道家真氣都用在了防御這獅吼功,最終倒是勉強抵御住了金毛獅王的這一專門對付內力不足之人的奇招。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好受,整個人都懵了。
隨即,在陳超被震懵的時候,謝遜一記七傷拳砸到陳超的肚子上。
蘊含了他全身內力的七傷拳一拳將陳超那近二百斤的身體連同四十多斤的鎧甲擊飛兩三米遠。
那七傷拳之中有七種不同的勁道,縱然是軟性的高強度橡膠也難以將所有的勁道盡數過濾掉,最終還是有一兩股內力進入到陳超的身體之中。
陳超身體強橫無比,肌肉纖維強度遠超尋常材料,那七傷拳并不能對其筋骨皮造成傷害。
但卻將他的經脈禍害的不輕。
兔起鶻落間,兩人竟然斗了一個兩敗俱傷。
謝遜連點自己幾處穴道,之后便盤膝坐下,閉目調息起來。
過了幾個呼吸,陳超率先從獅吼功的眩暈之中蘇醒過來。
全真內功作為最中正平和的內功,作為百年前中原五絕之首的王重陽一手打造出來的內功,有其獨到之處。
七傷拳傷了他的肺腑經脈,卻對他渾身肌肉沒有多少影響。
陳超此時的戰斗力并未降低太多。
望著正在療傷的謝遜,他拿下一只耳朵上的耳塞,幽幽說道:“好一個金毛獅王,當真是肆無忌憚,宛如禽獸一般?!?p> 他沒敢靠近謝遜,生怕他還有反擊之力。
謝遜仰起頭來,面對陳超,極有江湖氣的說道:“我技不如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p>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嘿,真是好負責一句話!”
陳超冷笑連連。
他對著江湖氣已然膩歪至極。
對謝遜已經有了幾分殺心。
不過,想到這個世界的種種勢力,又想起實力超出這個世界限制的張老道。
他還是將殺心放下。
還是超脫這個世界要緊。
成為世界第一的方式除了超過現有的世界第一,還可以送現有的世界第一去死。
想解決張老道,成為這一方世界的帝皇極有必要。
當然,這種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人的做法,卻是陳超最后的選擇。
想到這,一個計劃在他的腦海之中生出。
他撿起長槍,鋒芒指向謝遜的額頭,怒喝一聲:“縱然我將你碎尸萬段又如何彌補我的損失?!”
謝遜默然不語。
過了一會,陳超又說道:
“謝法王,自你登島以來,我先是告訴你屠龍刀之中的秘密,又是助你建房搭屋,還擔心你這瞎子在這蠻荒之地無法生存,時常贈你柴肉油鹽,陳某人不曾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吧?”
“不曾。”
陳超又問:“屠龍刀中所藏之物乃郭靖黃蓉所放,不管里面的東西對你有用與否,都與我無關吧?”
“無關?!?p> “既然如此,你傷了我三條經脈,損了我兩處內臟,這筆賬該怎么算?”
謝遜道:“謝某人身無旁物,原本有一把屠龍刀此時也已經毀了,能賠你的也就這一條命了?!?p> “一條命,我要你命又有何用,本次我回中土原是為了推翻暴元,再建神州,到時候勢必需要借助明教的力量,若我殺了你這個明教四法王之一的金毛獅王,到時候我該如何面對那些人?”陳超故作憂嘆。
他搖搖頭,又說道:“罷了,謝法王,我也不殺你,只需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陳超道:“回到中土之后,你需得全力助我推翻暴元?!?p> 在他計劃之中,謝遜這人雖隱患極大,卻也有不小用途。
如今,正好借著這瘋獅子理虧的時候,收服其人。
未來爭霸中原會方便許多。
謝遜道:“這本就是明教中人分內之事,縱然沒有這要求我自然也會答應?!?p> 他本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文能武之人。
在不發瘋的時候自有一番氣質。
兩人默對一會。
陳超終究還是沒有動手。
他隱約感覺謝遜似乎還有余力,生死相搏的話,鹿死誰手恐怕難以揣測。
謝遜終究忍不住問道:“既然屠龍刀為你祖師所鑄造,想必你應當知道到底在何處埋著地圖吧?”
陳超長嘆一聲:“我知謝前輩報仇心切,想要得到力量,但強大的秘籍到處都是,何必執著于屠龍刀之中郭靖一人的遺產?”
“郭靖夫婦的九陰真經雖然強大,但當時又不是沒有能與之匹敵的人?!?p> “況且,郭靖的后代又不是沒有傳承流傳下來……”
謝遜皺眉,問道:“峨眉派嗎?”
他知峨眉是郭靖之女郭襄所創。
“那峨眉派僅次于少林與武當,她們的傳承豈是那么容易奪取的?”
陳超搖了搖頭,道:“可不僅僅只有峨眉,唉,說這些有什么用,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是先回到中原。”
謝遜道:“回中原……我來此島已近一年,發現此島夜長之時會刮北風,到那時我們或許可以回歸?!?p> “只是不知回到中原之后,我金毛獅王謝遜還有那屠龍刀回引來多少糾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