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蒔花令

紅花阮遇特別番外(三)

蒔花令 簡岑溪 1 2022-03-18 09:15:03

  馬車行駛到阮府之后,阮遇便下了車。阮圓圓看見了阮遇,便叫著“哥”向阮遇跑去,幸好阮遇扶住了她。

  “你呀你,還像八年前那般,沒有禮數。”阮遇笑著對阮圓圓調侃道。

  “哎呀!哥,我們可是八年都未曾見面了,要不是你將成親的事情告訴我,要不然圓圓真的以為你忘記圓圓了。”

  “忘記誰都不會忘記你的,叔父對你還是很嚴厲嗎?”

  “對啊!”阮圓圓忽然放開了阮遇的手臂,氣憤地說,“他老是管教著我,這也不許做,那也不許做的。不過幸好,哥,你一紙家書將我接了回來。”

  “到了永安,必不會有人那般管教著你的。我還要拜托你在我不在的時候,好好陪你的表嫂說說話呢!”

  “嘻嘻,我已經見過嫂嫂了,她人真的超好,還給我送了蝴蝶發簪呢!哥,你看看,圓圓戴著好看嗎?”

  “好看!”阮遇口中雖然說著,但是眼神卻看向了紅花,紅花發覺阮遇在看著自己,便紅著臉走進了阮府。

  “哥?哥!!”

  阮圓圓這大聲一叫,使阮遇回過了神,問:“怎么了?圓圓。”

  “嫂嫂都走遠了,還看吶!還是昨天晚上沒有看夠?”阮圓圓言語之中盡是調侃。

  “好了,別打趣了,我進府了。”

  阮遇說著,便要進府了,阮圓圓卻看見了阮遇手中的綠色翎羽,一把搶過,說:“好上等的翎羽啊!不過哥你拿這個翎羽干什么?是送給圓圓的嗎?”

  “這個翎羽是我朋友送給你嫂嫂的,你不要想了。你想要什么就讓葵伯給你買,好嗎?”

  “哼!那我就請嫂嫂送給我,略略略……”阮圓圓說著,便對這阮遇做著鬼臉,向阮府里跑去。

  阮遇對于自己只有這一個妹妹,也只能寵著了。

  “嫂嫂……你等下圓圓嗎!”阮圓圓追到紅花,喘著粗氣說。

  “怎么了?圓圓。”

  “嫂嫂,這根翎羽是哥的朋友送給你的,不過圓圓見了也十分的喜歡,嫂嫂能不能把它送給圓圓啊!”

  “嗯……”

  “紅花,只要你不想給圓圓,我便叫她還給你,不要為難。”阮遇來了說。

  “沒有啊!圓圓來的時候也給我帶了很多東西,而我只能給她一只我從西域帶過來的蝴蝶發簪,還怕圓圓不喜歡呢!而且若我拿了這根綠色翎羽,除了擺在房間里觀賞,實在想不出有什么其他的用處了,既然圓圓喜歡,我便送給她。”

  “嫂嫂最好了!”阮圓圓說著,便跳在了紅花的身上,把紅花壓得半死。

  阮遇見狀,連忙拉開阮圓圓,說:“圓圓,你在干什么呢?”

  阮圓圓這才反應過來,紅花抱不起自己的,連忙道:“對不起,嫂嫂,是我太興奮了。”

  “沒事兒,是我應該多鍛煉了,圓圓身材嬌小,我竟也抱不起。”

  夜晚書房里。

  阮遇不禁沉思了起來,阮圓圓在飯桌上說出得話:“嫂嫂真的對表嬸真的很好呢!還知道她喜歡琵琶曲,便專門為嬸嬸彈呢!”

  “琵琶曲……”阮遇不禁說道,忽然想起了民間的傳言:阮夫人體中藏有能殺人的琵琶曲。

  再聯想到自己當日救紅花時,瞥到了清漓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得逞的意味。

  想到這里的阮遇不由地怒從心起,一下子站了起來,將桌子上的書籍全部拋去,雙手撐在桌子上,青筋暴起,閉著眼睛,努力克制著自己內心的怒火。

  “來人,將少夫人的鳳詭琵琶拿來,順便將少夫人叫過來。”

  “是!”

  而此時的紅花已經飛鴿傳書將鳳詭琵琶彈奏給宋青萍聽,宋青萍卻毫無感覺的事情傳給西域人。

  鴿子剛飛走,下人來了說:“少夫人,少主在書房里等您呢!”

  “好,我這就去。”

  紅花剛進去,就看見阮遇在打量著自己的鳳詭琵琶,驚得心都漏了一拍,但又很快整理好了表情,笑著問:“大人是對我的琵琶感興趣嗎?”

  “你來了啊!過來,坐在這里來。”阮遇邊招呼著,邊讓開了自己的位置,讓紅花坐下。

  “紅花,聽說琵琶是你們西域的玩意兒,你能否教我彈奏?”

  阮遇在紅花耳邊問道,聲音很輕,但壓制得人透不過氣。

  “可……可以的。”

  紅花握著阮遇的手顫抖著將它放置在琵琶弦上,另一只手教阮遇壓弦,動作十分的笨拙。

  “不應該是一弦壓三弦,二弦撥四弦嗎?”

  阮遇這句話一出,直接讓紅花放開了鳳詭琵琶,說:“紅花琵琶技藝不深,還請大人莫要為難我了。”

  阮遇見紅花這般,便不忍心再為難她了,將她牽起說:“罷了,我不學了,好嗎?只是母親還在沉睡當中,需要清靜,沒有事兒不要去叨擾她,知道了嗎?”

  “嗯……好,我答應大人。”

  阮遇見紅花答應了,便一把將其抱起,紅花驚愕了說:“大人不是說過會尊重紅花的嗎?”

  “是,我答應過你,可沒有身體接觸,你又怎會愛上我?我此番也是我們夫妻之間能做得,不是嗎?”

  不等紅花答言,阮遇已經將她抱出了書房。

  而阮遇卻只是與紅花睡在一張床上,和衣而眠,一個晚上都是靜靜地看著紅花的睡顏。

  有時候阮遇都覺得自己對紅花的感情莫名其妙,這個疑似要害自己母親的事情放在平日里,自己早會處理干凈。可到了紅花這里不行了,他還是希望紅花不是他所想得那樣,能好好地陪著他。

  “紅花,我會派人將你的過去查得一干二凈,就算你真的是西域領主派來的,我也不會讓你回去了。”

  而在溫月院的阮圓圓也一直在打量著手中的翎羽,心想:“什么樣的鳥羽毛是又大又綠的呢?”

  再用手拂過羽毛,一團綠光在阮圓圓眼前乍現,讓阮圓圓驚得站了起來,剛要喊救命,就被青鳥捂住了嘴。

  “別叫,把大人喊過來,我就遭殃了……”

  “現在自己的命在這個怪物手里,只能隨機而變了。”阮圓圓心想著,連忙同意。

  青鳥見阮圓圓答應了,也慢慢放開了她,與她保持安全距離。

  “你是什么妖怪,怎么還藏在羽毛里面?”

  “大姐,麻煩你搞清楚好嗎?你拿著我的羽毛,還說我是妖怪,對了,我的羽毛怎么在你的手里,我不是拜托大人送給紅花的嗎?怎么在你的手里?”青鳥說著,便一伸手,阮圓圓手中的羽毛便飛到了青鳥的手中。

  阮圓圓見著也急了,連忙將羽毛搶了回來,說:“既然你都送給嫂嫂了,嫂嫂又答應送給我了,它就是我的!”

  “果然人類都是蠻不講理的,本仙鳥懶得與你爭辯,你快將羽毛還給紅花,不然……”

  “不然什么?”

  “本仙鳥就要吃了你!”

  說著青鳥便做一副兇悍的樣子,嚇得阮圓圓連忙蹲著,捂住腦袋,喊道:“你不要過來啊!”

  青鳥見教訓給到了,便消失不見了。

  阮圓圓見青鳥許久沒有聲音,便鼓起勇氣抬頭看了看,發現青鳥已然沒有了蹤影,只有她手中的翎羽在散發著淡淡的綠光。

  “幸好,那妖怪走了……”阮圓圓正自我安慰時,周圍又響起了青鳥的聲音:“本仙鳥告訴你,若你執意拿著這根翎羽,小心噩運纏身。”

  “哪有那么多的噩運啊!我就不信一根翎羽還能耐我何?睡覺!”阮圓圓說著,便向床的方向走去,果然摔了一跤。

  第二日清晨,紅花看見阮圓圓鼻青臉腫的樣子,嚇得要直接帶阮圓圓去阮遇那里去了。

  “不要去麻煩哥了,嫂嫂,您帶我去葵伯那里抹點藥吧!”

  聽著阮圓圓的哀求,紅花無奈只好答應了,畢竟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將她的傷上藥。

  醫藥閣中。

  “疼……疼,嫂嫂,您下手輕點。”阮圓圓護著臉上的傷哀求道。

  “好好……我輕點,你別動啊!”紅花邊為阮圓圓的臉上上藥,邊用嘴吹著微風。

  葵伯又將許多藥膏拿了過來,擺在桌子上,不禁問:“圓圓小姐,您怎么一個晚上就變成這幅模樣了?”

  “還不是這根羽毛里的妖怪給捉弄的,還說我不將它還給表嫂,就天天捉弄我!”阮圓圓將羽毛拿了出來,氣憤地說。

  “羽毛里面有妖怪?”紅花對阮圓圓的話半信半疑。

  “對啊!嫂嫂,他還特別會捉弄我呢!”

  “那我便幫你制服制服這只妖怪唄!”紅花說著,便接過了阮圓圓手中的羽毛,仔細打量著,忽然一摸,從羽毛里滾出來一團綠色的東西,紅花見狀連忙將阮圓圓與葵伯護在身后。

  “哎呦……紅花,你每次召喚我的時候,能不能溫柔一點?”青鳥沒好氣地說,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

  見眼前的怪人竟真的認識自己,紅花不由地咽了咽口水,隨后又鎮定道:“哪里來的妖怪,又為何捉弄圓圓?”

  “紅花,你不認識我了嗎?”青鳥難過道,就要上前擁抱紅花,紅花連連后退,青鳥才發覺到現在的自己對于紅花來說,也確實是個怪人,便想著自己雖不敢對已經失去仙家記憶的阮遇故弄玄虛,但紅花本就是自己的好朋友,趁她失去仙家記憶,捉弄捉弄又何妨?

  想到這里的青鳥,便擺起了架子道:“我是奉天界的上神大人之命,特此下凡,點化你們的,你們可不要不識好歹啊!”

  聽著青鳥這般說,葵伯與阮圓圓竟有點相信了,阮圓圓更是對紅花悄悄說:“嫂嫂,我見過他,真的好厲害,若是妖怪的話,怎么早不把我吃了?我看啊!他還真是什么上天高級官員派來的。”

  紅花聽著卻是覺得眼前的怪人應該只不過是個修為不深的鳥精罷了,以羽毛為寄身之所,只是想吸人的精氣。

  “既然你是天官,那就讓我這個地人來會會你。”

  紅花說著,就是將一個桌子踢了過去。

  “我去!紅花,你來真的!”青鳥驚恐道,躲過了飛來的桌子,紅花便與他打了起來,一屋子的瓶瓶罐罐全部被青鳥踹倒,紅花發現這樣不行,這會把藥房里的藥都打碎的,便將青鳥引至后花園。

  青鳥一直不敢下重手,因為怕阮遇恢復仙家記憶之后,和自己算賬,可紅花一直拳拳到肉,盡管自己是仙鳥,可紅花天生神力,也會將自己打疼的。

  “紅花,我就小小地反擊一下,希望你以后不要恨我啊!”青鳥說著,便將紅花輕輕地推了一下,沒有想到紅花直接被推遠了好幾米,立刻跪在了地上,吐了一灘黑水,面色開始發青。

  青鳥見了大驚,阮圓圓與葵伯見了更是立刻上前查看紅花的情況。

  從書房出來的阮遇見紅花昏倒在地,且面色鐵青,便立刻跑到了紅花的面前,將她抱起,喊道:“快去請太醫!”

  “對,對!快派人去宮里請太醫啊!”葵伯連忙喊道,阮府里的人都忙成了一團。

  阮遇走之前看見了青鳥愧疚的眼神,更生怒氣道:“你說我是你的大人,我信了,才會把你的羽毛帶給紅花。現如今她變成這樣也與你脫不了干系,若你敢逃,就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眼前,喚我為大人。”

  阮遇說著,便帶著紅花離開了后花園。

  而寧澈與長垣通過觀塵鏡,也將紅花與阮遇人間生活,窺探得一清二楚。

  長垣更是看見了東魂珠因為阮遇的怒氣,珠內的封印輪顫抖了一下。

  “看來不管是天上地下,他的軟肋只有那個紅花啊!”

  “我倒是在想若是阮遇再經歷一遍與失去紅花同樣級別的痛苦,東魂珠內的封印輪的力量會不會大幅度地縮減?”寧澈猜測道。

  “可再制造這樣的痛苦又談何容易?”

  “我們的少年丞相的心心念念地只有喚醒他沉睡十五年的母親呢?”

  寧澈此言一出,長垣便擔心道:“可你忘了嗎?斬妖劍封印未解,阮遇還可以使用它一次,且不傷己身的。”

  “那就需要我們人為的干預一下了,讓阮遇浪費掉這一次機會。”

  “大人的意思是……”

  “無相天尊與阮遇亦師亦友,又怎會看見他為紅花舍去性命?”

  “可是我們干預劫數的話,我們也要受烈火焚身之苦。”

  “放心,我會把握好分寸。”

  阮府。

  被太醫連續救治三天的紅花,身體卻無任何好轉的跡象,反而每日辰時會吐一大灘黑水,阮遇每天衣不解帶地照顧紅花,期盼著奇跡的發生。

  青鳥心感愧疚,每天也給紅花輸送大量的靈力,也毫無起色。

  “身體發黑,每日辰時會吐黑水,怕是中的不是凡間的毒物,而是妖族無相天尊的萬蠱毒。”

  青鳥此話一出,阮遇立刻抓住青鳥的衣領道:“這話是什么意思?說清楚一點。”

  “當年我們妖族的無相天尊降臨西域求一種神草,作為交換將萬蠱毒給西域領主,沒有想到西域領主竟將此毒下給了紅花。在大人遇見紅花之前,紅花就應該被下蠱毒多年,一直也只是用藥物緩解,應該從上個月開始就沒有服用解藥了,前幾日用力太盛,牽一發而動全身,才導致蠱毒在身體內逆行。”

  “怎么找無相天尊解毒,告訴我。”

  “大人,您別擔心,只要現在的您能拿起斬妖劍,青鳥就有方法將您送入妖界尋找無相天尊,找到解蠱方法。”

  “好,我這就去祠堂拿斬妖劍。”

  阮遇正要離開的時候,青鳥卻拉住了阮遇,說:“可現在的大人并沒有神力,若強行拿起斬妖劍,必死無疑。”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全部人不許跟著我!”

  阮遇說完,便走去了祠堂。

  阮遇要拿起斬妖劍,就意味著解開斬妖劍的封印,天開始變得烏云滾滾,雷鳴電閃。

  一股強風替阮遇打開了祠堂的門,祠堂的正中央放置得斬妖劍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主人要拿取它似的,一直也蠢蠢欲動。

  可當阮遇要走近斬妖劍時,卻被斬妖劍的劍氣打飛到了屋壁上,因為這時他還沒有恢復神力,斬妖劍知道一旦阮遇拿起它必死無疑,所以一直在警告阮遇不要靠近。

  阮遇卻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快速地擦去嘴角的血跡,向斬妖劍走去,可每次都是斬妖劍無情地擋了回來,重重地摔在地上,天上的雷聲閃電也更盛,雨也如傾盆一般。

  “既然我是你的主人,你就要臣服于我!”阮遇吼道,“天行九黎,無愧于道,斬妖劍靈,速聽吾令。”

  阮遇這句話吼完,手腕上的蒔花印記開始散發著紅色的光芒,下一秒,斬妖劍竟自動來到了阮遇的手中,斬妖劍盡力不要自己劍內的煞氣使阮遇失去控制,沒有想到蒔花印記卻替阮遇反制了斬妖劍會給阮遇帶來的反噬。

  剛拿住斬妖劍的阮遇就受不住地吐了血,跪了下來。

  雷電,狂雨,勁風這時候都慢慢地隱去,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阮遇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著手腕上的印記,不禁道:“是你嗎?”

  青鳥見阮遇取劍成功,便立刻打開了能通往妖界的無極之門,囑咐道:“大人,記住要速戰速決,以你現在的身體控制不了斬妖劍多久時間,紅花也等不起。”

  阮遇要進去的時候,青鳥見著不放心地叮囑道:“大人曾在兩萬年前在無相天尊煉化妖物時,及時遏制過,想必無相天尊定恨極了大人,大人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不要被他的言語迷惑。”

  “謝謝你,青鳥,也謝謝你對我的忠心。”

  阮遇最后看了一眼還在沉睡中的紅花,便頭也不回地進入了妖界尋找無相天尊。

  無極之門關閉消失之后,青鳥立刻施法布陣,為得只是保護阮遇的安全。

  阮圓圓與葵伯見了,也哭成了淚人,只能期盼阮遇的平安歸來。

  阮遇剛進入妖界的時候,只覺得這里十分的昏暗,要不是這里有各種各樣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得妖獸從他身邊路過,他都會覺得自己是不是走錯了。

  阮遇正想著自己應該到哪里找到無相天尊之時,旁邊一個老得不成樣子的蜥蜴妖見阮遇便下跪道:“見過上神大人。”

  阮遇覺得奇怪,連忙扶起他,問:“你認識我?”

  “妖界更新換代的速度很快,兩萬年前,大人以一己之力遏制了無相天尊的詭計,拯救了兩萬萬的妖界子民的事情,也只有老朽記得了。”

  “兩萬年前?我活了那么久嗎?”

  “對啊!那時候的大人只有兩萬多歲,到現在的大人已經有了四萬五千五百歲了,對了,大人此次下妖界是干什么?”

  “是為了一個我珍視的人,向無相天尊要那萬蠱毒的解藥,若他不給,我便與他戰一場。”

  “所以你還是遇見了她嗎?你手腕上的蒔花印記還不夠你長記性嗎?”

  蜥蜴妖的聲音突然變得憤怒,不一會兒便變了一副模樣。

  阮遇見狀,趕緊退到了安全距離,問:“你可是那無相天尊,又何為要信口雌黃?”

  “阮遇,我說得句句屬實啊!兩萬年前,我就替你算出了情劫,可你說絕不會淪陷于她,可現在呢!你不但被她種上了蒔花印記,還一直執著于她,竟情愿舍去上神之身,下凡界尋她,你一直堅信自己不會為情所困,遇到她時怕是都忘了吧!靜文上神深謀遠慮地替你除了她,你卻對她動用十方焚火也在所不惜。阮遇,你可有心?”

  “夠了!你說得這些,我根本就不記得,更不會履行那什么諾言。現在的我只知道,我愛得人因為你給西域人的萬蠱毒而危在旦夕,就這點而言,我就不可能原諒你。”

  阮遇說著就是一斬妖劍砍了過去,斬妖劍迸發得強大的劍氣直接將無相天尊掀倒在地。

  “阮遇,你竟然將我們萬年的友情盡毀于這一斬內,那也不要怪無相不顧當年的友情了。既然你執意赴那場情劫,那不如你就死在我的手上。”

  無相天尊說著,身邊妖火四起,源源不斷地進入他的身體里面,他的表情開始變得扭曲,手中也出現了他的法器——方天畫戟,向阮遇沖去,阮遇也結結實實地接住了,二人的眼睛都變得猩紅。

  阮遇的一腳將無相天尊踢出去好遠,隨后用斬妖劍向無相天尊刺去,無相天尊反應迅速,立刻用方天畫戟抵住。

  他們從妖界集市上打到了妖魔殿里,又一路打到了封妖閣上,一直打了三天三夜,不見勝負。

  阮遇知道再這樣拖下去,不但紅花等不起,連自己的體力也會被無相天尊消耗殆盡,只有一劍絕殺了,可是這幅凡胎肉體能與無相天尊打個平手,已是萬幸,何況要絕殺呢!

  “斬妖劍是祖上傳下來的神劍,傳聞一劍能擊退百里地的敵人,若是以血灌之,斬妖劍的力量更能強上百倍。”

  叔父的話在阮遇的耳邊響起,顧不得再懷疑,阮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割了自己的指頭,將血滴在斬妖劍上。

  霎時,斬妖劍迸發出一股強盛的紫光,無相天尊來不及反應,就被沖去好遠,阮遇見機刺去。

  無相天尊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方天畫戟也在落地的瞬間破碎掉。無相天尊想起來的時候,卻被阮遇用斬妖劍逼住脖子道:“無相,你要么給我萬蠱毒的解藥,要么你死在斬妖劍下。”

  無相天尊卻笑了一下,道:“兩萬年前,我就打不過你,沒有想到潛心修煉了兩萬多年,我還是打不過你,不過阮遇,我不后悔,她仍然會死在你的面前,哈哈哈哈哈,也算是完成了我與靜文的夙愿。”

  無相天尊說完,便慢慢消散了,阮遇卻慌亂了,連忙去抓無相天尊的散靈道:“無相,你給我回來!”

  阮遇腦海里忽然出現了紅花最后撒手人寰的樣子,這讓他心痛到極點,直接跪了下來,捂住了腦袋,哭道:“為什么……為什么!”

  阮遇最后痛暈了過去。

  “不要!不要!”

  阮遇在夢中說著這句話,猛然醒了,卻發現自己睡在房間里,旁邊還有一臉茫然的紅花,見到紅花的那一刻的阮遇不由分說地抱住了紅花,怎么都不愿放手。

  雖然弄不清楚狀況的紅花還是順從地抱住了阮遇,哄道:“好了,都是一個二十一歲的大丈夫了,怎么還一副小孩兒做派。”

  阮遇聞言,不解道:“我明明才二十歲啊!我們還是前幾天才成親的!”

  “可是你昏睡了一年,今日才醒,我與太醫都找不到原因,青鳥,葵伯與圓圓都要急死了。”

  “不可能,是因為你中了毒蠱,我才被青鳥送入妖界的,對了,我還能驅使斬妖劍的,不信,你隨我看看去。”

  阮遇說著,便將紅花拉去了祠堂,看著祠堂里擺放的斬妖劍,阮遇一握,便覺得十分的滾燙,立刻放開了手,疑惑道:“怎么會呢?”

  “好了,阮遇,我知道在你昏迷的這一年時間里可能夢到了很多事情,可它們畢竟是夢,夢醒了就不要太過執著了。”

  阮遇見紅花不愿相信自己,便甩開紅花的手,吼道:“那不是夢,夢哪有那么真實?你在我的夢里死了兩次,我的心一次比一次痛苦,紅花,你能明白嗎?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我害怕每一個所謂的夢變成現實。”

  阮遇吼完之后,隨后感覺到自己的話說太重了,看著紅花不可置信的樣子,連忙將紅花擁入懷中,說:“紅花,對不起,是我言重了,可你答應我,好不好,永遠陪在我的身邊,不要回西域好嗎?我真的怕你再被下毒蠱了。”

  紅花聽到“毒蠱”二字,眼睛都睜大了,心想:“阮遇怎么知道我被域主下了毒蠱?”

  此時,一陣微風吹進祠堂,吹起了他們的衣袂,這陣沒來由的風也將紅花的心思攪得亂七八糟的。

  此后一年里發生了很多事,域主知道了清漓想把真相告訴紅花,便派潛伏在紅花身邊的眼線下毒殺了她,清漓硬是挺著一口氣,等到了紅花,呼吸困難地將域主已經殺害了她姐姐的事情告訴了她,可紅花心里早有了這個感覺,域主是何心狠手辣之人,以前只愿欺騙自己,現在清漓已經將真相告訴了她,可她知道一旦開始用鳳詭琵琶收集宋青萍腦海中的《普光曲》,這種至邪至魔的曲子,就不能停止,不然不僅救不回來宋青萍,自己也會被《普光曲》里的魔性控制。

  而青鳥在與阮圓圓接觸當中,不知不覺地愛上了她,可青鳥意識到后,便努力克制自己對阮圓圓的感情,對她說人仙(妖)根本就不可能,叫她不要奢求,然后不顧哭泣的她而離去,可青鳥自己又忍不住偷偷去看她,見她為自己的絕情流淚時,又忍不住心疼。

  而寧澈也通過了觀塵鏡知道了青鳥喜歡阮圓圓,便想殺了阮圓圓,以她的死激怒青鳥。

  可關鍵時刻的一刻,青鳥為阮圓圓擋下了致命一擊,仙識即將消失,寧澈本想再殺了阮圓圓,卻聽到了紅花阮遇趕來的聲音,便跑了。

  由于紅花阮遇都還沒有恢復神力,而青鳥又是仙鳥,只能以神力相救,只能看著青鳥慢慢消散。

  青鳥最后一句:“圓圓,真希望我不是什么妖,什么仙,就做個人,能與你廝守一生,可惜從來就沒有希望二字。”

  青鳥話說完,身體徹底消散了,連阮圓圓常常帶在身邊的翎羽也消失了,這意味著青鳥徹底身死識滅,世上再也無他。

  青鳥已經去世三個月了,可圓圓紅花阮遇他們還是沉寂在傷心之中,圓圓更是每天以淚洗面,阮遇也會每晚給青鳥抄寫靈符,以撫慰青鳥的亡靈。

  紅花還是每天在彈奏鳳詭琵琶以收集宋青萍腦海中的《普光曲》,突然一口黑血被紅花猝不及防從口中吐出來,染紅了鳳詭琵琶的琵琶弦,紅花便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

  “若想在蠱毒毒發的最后的階段延長壽命,只有與男子行周公之禮,方能延長三個月的壽命,只能使用一次。”

  紅花想起域主當年給自己服下蠱毒之后說得話,嘴角拉起一絲微笑,而后迅速恢復正常,起身去往了房間里,裝扮了一下,只是下意識地叫清漓給她拿發簪,卻再無人應答,紅花悵然若失,意識到清漓已經離開了自己,而自己也不久將離開人世,終要留她心愛的人在這個世界上了。

  穿戴好了之后,紅花便來到書房看阮遇。

  同樣是在昏黃的燈光下寫字,紅花卻能明顯感覺到阮遇憔悴了許多。

  “阿遇?”

  “嗯?”

  這是紅花給阮遇新起的昵稱,若不是有個“遇”字,阮遇也不知道紅花是在叫他。

  可抬頭看見了打扮得分外好看的紅花,阮遇便不再看別處了。

  紅花一步步,笑臉盈盈地向阮遇走來,最后坐在了阮遇的懷中,在他耳邊喃喃道:“我們要一個小孩子,好嗎?”

  “什么?”

  阮遇簡直不敢相信紅花說得話,想向她再確認一遍,可紅花已經吻上了他的唇,這個吻綿軟而悠長,讓阮遇臉紅地像個熟透的蘋果,只能僵硬地受著。

  “阮遇,你是不是不行啊?”

  紅花的話里有疑惑,有嘲笑,有得逞,讓阮遇覺得很是丟臉,當即抱著紅花,認真地說:“到時候可別求饒。”

  阮遇隨后離開了書房,抱著紅花走去了房間。

  剛到房間的阮遇就動作粗魯地用腳踢關了門,后又將紅花輕摔在床上,見紅花臉上出現一絲不悅,還笑了一下,隨后開始解自己的衣服。

  “怎么?阮少主不要我給您解衣服了?”

  “你解得太慢了。”阮遇說著,便只剩一件里衣,便上了床。

  阮遇嘴上雖是囂張,可這種事情畢竟是他第一次經歷,也不免臉紅,呼吸急促起來。

  “你要我解嗎?”阮遇的聲音很輕,但又異常曖昧地靠在紅花的身上。

  可阮遇不知的是紅花已經從一只軟弱的“小兔子”蛻變成一只魅惑的“小狐貍”了。

  紅花笑然,轉而將阮遇輕輕壓在身下,用手指輕輕劃過阮遇的眼眉,直至喉嚨處,這種看似心不在焉的小動作,卻將阮遇撩得一愣一愣的,他的拳頭開始握緊,也咽了一口口水,轉而一翻身,將紅花壓在身下,看著她無辜的眼神,更生憐愛,一閉眼,吻了上去。

  “紅花,我要你此后心里眼里便只有我。”

  一夜春宵,紅花終究卸下了對阮遇的防備,雖然有利用,但是紅花對阮遇的所作所為,無一不是真心。

  夜半時分,紅花躺著阮遇的懷里,不禁用手指劃過阮遇的眉眼,鼻子與嘴唇,輕輕道:“阮遇,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我也是,很愛很愛你。”

  突然睡覺的阮遇崩出來這么一句話,讓紅花轉過身說:“你不是累得睡覺了嗎?怎么還有力氣接我的話?”

  阮遇一個伸手將紅花緊緊鎖在懷里,在她耳邊輕語道:“可我聽見你說愛我,很愛很愛我耶!”

  “謊話也信?阮遇你還真好哄騙呢!”

  阮遇聞言,將紅花抱得更緊了,說:“那就騙我一輩子,永遠不要揭穿你的謊言,好嗎?”

  “好……”紅花一開始有點猶豫,隨后又輕松道,“看我心情。”

  此后的三個月里的紅花每天孜孜不倦地為宋青萍彈奏琵琶曲,為得就是能在有限的生命里為阮遇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救醒他的母親,完成他的期愿。

  可當一封密信送往尚書府的時候,一切美好的走向終究被改寫。

  王黎看著手中的密信,不禁道:“私藏西域間諜,阮遇,光這一件事情就足夠讓我把你拉下來。”

  第二日早朝時,當王黎將信中的內容公之于眾的時候,眾人一片嘩然,只有阮遇相信紅花。

  “丞相大人終究是被那西域胡姬的美色迷昏了眼,不如現在就讓皇上與諸位大臣前去丞相大人的府邸一看便知。”

  “若王尚書冤枉了紅花,那阮某定斬不饒……”

  阮遇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王黎大聲插言道:“若王某沒有冤枉夫人,還請大人秉公執法。”

  “好。”

  “丞相大人請帶路。”

  宮殿里的人都浩浩蕩蕩地跟隨阮遇去往了阮府。

  可阮遇不知,域主早知道紅花已有異心,按兵不動只是為了紅花彈奏鳳詭琵琶取走《普光曲》時,再來個漁翁收利之行。

  現在的紅花早被域主的人打暈,取走了《普光曲》,而宋青萍早已面色猙獰地斷了氣。

  等皇上與阮遇眾人打開洗華閣的門自是看到了這幅景象,皇上見了更是認定了紅花是西域間諜,殺了宋青萍,氣得就要問斬。

  阮遇連忙攔住皇上,壓住慌亂,認真觀察現場的一切,發現宋青萍的手邊有一朵干枯的梅花,將它撿了起來說:“梅花是為寒冬才開,現在的東荒國春天正盛,又怎會有剛枯的梅花,請圣上明鑒。”

  在氣頭上的皇上怎么會理會阮遇的話,只是推開護在紅花面前的阮遇,指著紅花,說:“現在你母親都被她害死了,你還在說梅花的可疑之處。就算不是她直接導致的,也與她脫不了干系,怎么?阮遇,還是你真的沒有一刻懷疑過她?”

  “我……”阮遇不由地看向地上的鳳詭琵琶,隨后后悔,可是已經被皇上看見了,一把將鳳詭琵琶撿起,說:“看來你早就懷疑她了,為什么不跟朕稟告?你是不是真的如王尚書所言,被她迷了心竅?”隨后,將鳳詭琵琶重重摔在了阮遇的面前。

  “來人!將這個西域女子帶下去,嚴刑拷打,是必要知其來歷,暫停阮遇的丞相職務,在阮府為宋夫人守孝。”

  “是!”

  隨后兩名士兵便將紅花帶了下去,阮遇眼睜睜看著他們帶走紅花,卻不能阻攔,只能面無表情地握緊拳頭,看著王黎,王黎卻一臉得逞地看著阮遇。

  此后的阮遇便每天淚流滿面地為宋青萍守靈,夜晚就在她的棺槨旁睡覺,阮圓圓勸過他,可阮遇像被抽了魂魄一般,沒有活氣。他想去牢里看看紅花,可苦于沒有理由,他也害怕若自己沒有正當的理由,皇上會加重對紅花的刑罰。

  終于在第七天的夜晚,阮遇見到了宋青萍,宋青萍雖身穿白衣,面色也有些煞白,但總體還是呈和藹之氣的。

  “母親,我求您,千萬不要恨紅花……”阮遇抱著宋青萍哭泣道。

  “傻孩子,我也知道紅花是個苦命的孩子,做這一切,是因為從小被她的域主下了蠱毒,以及她的姐姐在域主的手中。”

  “謝謝娘親的理解,是孩兒不孝,沒有保護好您。”

  “娘親從沒有怪過你,只是先帝主張擴張的政治方針,我與你爹也只是將帥,沒有能左右先帝的權利,不過報應卻落在你們這群孩子身上,娘親很是愧疚。”

  “娘親,遇兒想把紅花救回來,送她回西域,那里才是她的家園,來到中原之后,她都沒有笑過幾次。”

  “送她回西域,你真的舍得嗎?此生不復相見,遇兒,你可考慮好了?”

  “她本來就屬于那里,不應該來到中原,做了遇兒的妻子,害她受盡苦楚。”

  “先帝曾在我們與周西國大戰告捷之后,賜了我們一道皇帝密旨,就是寫上你想要的愿望,以性命作為交換……”

  “遇兒愿意以命換命,她安好就好。”

  “我的傻孩子,皇帝密詔在葵伯手中,看他給不給吧!”宋青萍說著,慢慢地漂走了。

  “娘親,娘親……”

  阮遇叫著叫著便醒了,仆人問他怎么了,他卻沒有理他們,直接跑出去找葵伯了。

  阮遇的百般哀求終于得到葵伯的成全,可是先帝遺詔必須用阮氏子女的血來書寫。

  “臣阮遇一生無功無祿,愧用這先帝遺詔,但事有輕重緩急。紅花的罪,臣無法洗脫,但臣也無法看心愛的人在牢獄受刑。可說白了,紅花也是個可憐之人,從小被迫下蠱毒,姐妹分離,成為西域領主的傀儡,我們更應該痛恨卑鄙的西域領主,而不是一個只有十八歲,卻受盡了苦難的紅花。皇上,上天有好生之德,臣請出這先帝遺詔,不是想逼您,而是想給臣愛得人一條生路,一條由她自己走得路。”

  最后一個句號,阮遇也用自己的血寫好了,身體卻撐不住地倒了下去,又立刻起來查看先帝遺詔有沒有被弄臟,隨后叫人拿到皇宮。

  皇帝見著,沉默了很久,最后回收了先帝遺詔,給阮遇下了一道圣旨,答應了他,代價也如先帝遺詔里的一樣,以命換命。

  阮遇見到圣旨里的內容,連連叩謝道:“臣叩謝皇恩,叩謝皇恩……”

  最后的幾天,阮遇交代了很多人,比如讓阮圓圓成長起來,以后阮氏要靠她了,要葵伯注意身體等。

  “阮遇,你以為你這樣做,她就會記得你的好嗎?她只覺得你是天下最笨的笨蛋。”

  阮圓圓第一次叫出了阮遇的名字,不是挽留他,而是責罵。

  阮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故作輕松地說:“沒大沒小的,叫哥。”

  “哥哥,我求求你,不要為她放棄了自己的性命。”

  阮圓圓抱著阮遇哭著說,阮遇只淡淡道:“圓圓,哥沒有了你嫂嫂才會活不下去。”

  幾日之后,阮遇便帶了藥膏去牢獄里看紅花,見紅花被鞭打得奄奄一息的樣子,本來想好的狠話,一瞬間都被忘記。他將小心翼翼地將藥膏涂抹在紅花的傷口上,問:“疼嗎?”

  “阮遇,你不恨我嗎?是我殺了你母親。”

  紅花生無可戀的一句,讓阮遇的手停滯在空中,隨后握緊了拳頭,努力克制不要眼淚流下來。

  “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你先休養幾天。幾天之后,我便差人送你回西域,你放心,我會派人好好保護你,西域領主不能再控制你了。紅花,答應我,永遠不要再來中原了。”

  紅花聞言,立刻慌了,抓住了阮遇的手說:“阮遇,你是不是與皇帝做了什么交易?告訴我,好不好,不要為我做傻事,我不值得你這樣的……”

  紅花太過激動,以至于都哭了出來,阮遇見狀連忙擁入懷里說:“紅花,你聽我說,我沒有與皇上做什么交易,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不信,你告訴我好不好,不然你讓我如何心安地回到西域?”

  阮遇面對紅花一再追問,阮遇吻住了紅花,突如其來的吻讓紅花安靜了下來。

  過了良久,阮遇才依依不舍地離開,流著眼淚地給她整理凌亂的頭發,說:“你只要記得你是我阮遇一生唯一的妻就好了。”

  阮遇說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牢獄,紅花也因此生了一場大病,過了好幾日,才踏上去西域的馬車,路過阮府的時候,卻發現阮府正在發喪,再聯想到當日阮遇對自己說得話,紅花立刻明白了,阮遇以他的命換了她的命。

  紅花拖著虛弱的身子跳下了馬車,見下人都在布置白事現場,還是心存僥幸地問:“這是怎么回事?”

  “紅花,我來告訴你。”

  阮圓圓一身白衣出現了,面上寫滿了對紅花的憤恨。

  “是哥以他的命換了你的命,昨日晚上已經服毒自盡了,好了,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了,你快走吧!”

  “不可能!阮遇怎么可能會死!”紅花不可置信地吼道,隨后想沖進阮府,看看靈堂當中棺木里面躺著是不是阮遇時,卻被下人們攔住了。

  “求求你們,放我進去,好不好?我只是想看看他……”

  面對紅花聲嘶力竭地哭喊,阮圓圓終究是于心不忍地叫下人放開了她。

  紅花哭著一步步走進阮府,每走一步,心都如刀絞一般痛苦,阮遇待自己的好全部浮現眼前,他答應娶她,他給她戴青藍白玉簪,他送給她一山的梨花樹……

  終于她走進了靈堂,可親眼看見躺在棺木之中就是自己的心愛的人時,還是受不住地跪了下來。

  紅花掙扎地站了起來,用手去觸摸阮遇那早已冰冷的臉龐,說:“阮遇,我錯了,真的錯了,是我這個災星害你萬劫不復,你不要走遠,再等一等紅花,紅花來了。”

  紅花說完,快速拔下發間的青藍白玉簪插入了心臟里,瞬間疼得跪倒在地。

  “嫂嫂、少夫人!”眾人根本就沒有人知道紅花會以這般極端的方式去陪伴阮遇,紛紛向她跑去。

  “你這又是何苦呢?哥他在天之靈一定會不安的。”阮圓圓哭著說,并用手捂住紅花的心臟。

  紅花則吃力地笑了笑說:“圓圓,是我一直辜負了你表哥,現在我能陪著他就很好……”隨后便撒手人寰。

  阮圓圓再次紅了眼眶,下令將紅花與阮遇合葬在一起,而自己也真正扛起了阮氏。

  十六年后,阮圓圓再次站在了阮府中央,不,現在的她是叫阮遙那是她的本名,亦是她的宿命。

  “將軍,西邊戰事吃緊。”一個士兵來報道。

  “立刻出軍!”

  “是!”

  阮遙走到門口的時候,最后看了看阮府,仿佛看見了十六年前的阮遇紅花青鳥在對自己笑,自己也笑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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