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心扉聊了很久,心里確實暢快了些,可那些真正堵在心底的話,始終沒能說出口。任憑蕭丞如何耐心引導,小滿依舊沒說清自己究竟為何哭泣。或許是不夠信任,或許是覺得沒必要——心里的芥蒂從未消失,答應留下來吃飯,不過是顧念人情。
“我回宿舍了。”小滿提起打包好的飯菜,好些菜幾乎沒動過筷子。她知道蕭丞不會帶回去,更不會打包,可自小的生活環(huán)境教會她:糧食不能浪費。嘗過饑餓的滋味,這輩子都注定不會在山珍海味面前迷失,更不會忘了來時的根。
“我送你。”蕭丞說完便邁步向前,示意小滿跟上。
大街上,兩人一前一后地走著,沉默像一層薄紗籠罩著彼此,各懷心事。對蕭丞而言,此刻能這樣靜靜陪她走一段路,已是難得的幸福;對小滿來說,腳下的每一步都踩著藍玥的影子——該怎么辦?那個喜歡藍玥的女同學,肯定很優(yōu)秀吧?如果藍玥真的喜歡上她了,自己留在 B市還有什么意義?
她越想越出神,不知不覺走偏了方向。眼睛明明睜得很大,卻看不見近在眼前的危險,徑直朝著馬路中央走去。蕭丞也低著頭,心里正幻想著細碎的幸福,絲毫沒察覺異樣。
“找死啊!能不能上點心?”一位滿臉滄桑的大叔猛地停下車,探出頭來大罵。
小滿站在車前嚇了一跳,回過神時人已在路中間。太險了——如果車沒及時停下,后果不堪設(shè)想。她呆呆地站在路中央,聲音發(fā)顫:“對不起……”
“你嚎什么?”蕭丞突然指著司機怒斥。聽見罵聲,他才反應過來,急忙沖過去拉住小滿。可司機依舊不依不饒,罵罵咧咧地不肯走。
“給,滾!”蕭丞從錢包里抽出一百塊扔過去,司機這才罵罵咧咧地駕車離開。
“沒事兒,我們走。”蕭丞拉起呆若木雞的小滿,往人行道走去。心里又自責又難受,看著心愛的人因為心事重重差點出事,他更堅定了要陪在她身邊的念頭——哪怕她心里暫時沒有自己的位置,他也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未來的日子里,他會努力給她幸福,再也不會只站在遠處默默守護。
“對不起,我剛才……不知道怎么就走錯了。”小滿的聲音里裹著哭腔,心里難過得厲害。
“我理解。”蕭丞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溫柔得像一汪水。
僅僅一句“理解”,就徹底沖垮了小滿心里的防線。她蹲在地上大哭起來——理解?如果藍玥也能這樣理解她,該多好。心里壓抑的委屈再也藏不住,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蕭丞見狀,小心翼翼地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
可緣分就是這樣奇妙,巧合總在最猝不及防時出現(xiàn)。
街角的陰影里,藍玥滿含淚水地佇立著,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