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煙兒因為情緒激動,聲音開始從微小變成了失控的怒喊聲。
自己再怎么不可置信,為了不被府中的侍衛捉住,也只能不甘心的離開,可是剛剛走出門口,就被一只小手抓著往旁邊的房間而去。
沒等多久,阿史那煙兒的院子里便趕來了很多侍衛,寂靜的深夜,他們聽到公主的聲音,以為出了什么事情,可是聽公主所說只是看到一只老鼠,受到了驚嚇,才會有如此反應。
原來只是虛驚一場,要是小公主有什么不測,他們今夜的守衛,怕是長出三頭六臂也不夠被頡利可汗砍。
另外一個房間中,自己看著眼前長得和阿史那煙兒一模一樣的人,滿臉不可置信的搖著頭,轉身就要離開。
“韓沐風,給我站住,你若敢離開房門半步,我便敢一尸兩命,你不要你的親生骨肉了嗎”?阿史那欣兒拿出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逼著韓沐風留下,如果他走出這個房間,外面還沒有離開的侍衛,一定會把他亂刀給砍死。
聽到阿史那欣兒以死相逼,離開的步伐截然而止,回頭看到架在脖子上的匕首已經有鮮血滴落,和那雙堅毅的雙眸,慌張的跑過去把鋒利的匕首拿下。
是啊,她不像自己的妹妹一樣,她是巾幗不讓須眉,要是自己真的走了,她很有可能會以此來結束自己的生命。從懷中掏出手帕,幫她擦拭著鮮紅的血液,又拿出隨身攜帶的藥物,小心翼翼的包扎好傷口,期間上的止血藥會有一些疼痛,她也沒有任何反應,直到把傷口處理好,自己坐在椅子上,兩人都不曾言語。
“我知道,你和煙兒都恨我,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回來才知道你們是兩情相悅,我接近你就是為了打探消息,當然,我也得到了我想得到的,可是如今懷上了你的孩子,我不敢告訴我父汗你們要對定襄發起戰爭,我怕你死了,孩子沒有了父親”,阿史那欣兒背對著自己流著淚打破了凝重的氣氛。
“你可以靠近我,接近我收取情報,可是你不應該把你當做阿史那煙兒”,心中滿是憋屈的怒說道。
“已經發生的事情,你在生氣已是于事無補,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阿史那欣兒所說的交易便是。
她從長安和軍營里所得到聽到的消息,她不會告訴頡利可汗,但是如果戰爭到來,自己要護著她們家人安全離開定襄城。
阿史那欣兒對自己的父汗能守住定襄已經不抱希望,只想她父汗能夠活著,如今突厥內憂外患,百姓民不聊生,或許把定襄城交出去,百姓才能脫離戰亂和饑餓。
不把消息報給父汗,這已經背叛了突厥,背叛了自己的父親。
可能以后突厥再無自己的容身之所了。
“我暫且相信你,那你不會讓頡利可汗現在帶著你們離開,或者直接歸降我們大唐,何須等到戰亂才讓我保護你們”?自己當然不會相信阿史那欣兒,反問著。
“我了解我父汗,定襄城不破他不會走的,至于歸降更加不可能,除非被抓住”,阿史那欣兒無奈的說道。
“不用你說我都會保護你們兩姐妹,但是你父親,我只能說,我不會殺他,但是我更加不可能保護他”,自己在軍營里也聽說過這個突厥之王,但是都是負面事情。
頡利可汗長年征戰在外,說是征戰,倒如說是襲擾更來得貼切一些,擾亂邊境的大唐百姓,所過之處雖然不至于民不聊生,掠搶百姓的牛馬羊群時有發生,不殺他已經是自己最后的仁慈了。
“既然如此,你回去吧”,阿史那欣兒臉龐轉過一側,下起了逐客令。
“好好照顧你妹妹,和腹中的孩子,他們都是無辜的,也請你好好照顧你自己,我韓沐風不是薄情寡義之人,我犯的錯,我會來彌補”,說完走出房間,消失在深夜之中。
聽著韓沐風說的話,阿史那欣兒心中微暖,轉身望向已經離開的韓沐風,小聲呢喃著。
“我也相信你,不是薄情寡義的人”。
長安城外,軍營之中。
李靖和蘇定方收到了自己所寫的情報以后,將一眾將領聚集在一起商議著何時出征,經過舉手表態,三日后出發,駐扎在離定襄八十里外,隨時候命。
隨著浩浩蕩蕩軍隊行動起來,想壓下消息都是不可能了,遠在定襄的自己已經收到回信,李靖等人已經往這邊趕來,頡利可汗應該也馬上就知道了。
頡利可汗府中,議事廳。
“夷男,我讓你守著定襄城,幫我盯住李靖的大軍,你現在才告訴我,他們已經往這邊趕來了,你吃的是豬食啊,哈?”,頡利可汗怒氣沖沖的對著夷男大怒道。
“可汗,是夷男辦事不周,我現在馬上去城門布防”,不等頡利可汗接話,夷男起身離開了。
什么可汗?遇到事情就怪下屬,怪不得有這么多的內憂,突厥在他的帶領之下,走上落寞是必然的,自己為了保存實力,歸降于大唐,興許還可以加官進爵,畢竟在亂之世中能活下來就很不容易了,你我雙方斗了這么多年,也該有個結果了,夷男心中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夷男除了在城門布置任務以外,偶爾深夜也會來找自己,這不是,今夜又來了。
“都護將軍,城門的防衛現在都是我的人,雖然增加了守衛的士兵,不過都是障眼法,免得頡利可汗他察覺出什么異樣來,不知道你還需要什么吩咐”?夷男獻殷勤的說道。
“你是突厥統領,我領兵守城當然沒有你這么厲害,不過……”,自己打了個啞謎。
將軍何事但說無妨。
“我需要借用你手下兩名副將,來保護兩個人,頡利可汗的兩位公主,雖然他父親會派人保護,但是我怕頡利可汗都顧不上他自己”,李富貴和其中一位統領也在暗中保護,再讓夷男派人去,兩重保護,自己心里才踏實。
“都護將軍,我馬上派人過去”,夷男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但是他也還算聰明,不會多問。
時間,已經過去三日,八十里外,唐軍戰旗隨風飄蕩,定襄城內,人心惶惶,突厥士兵早已軍心不穩。
大軍壓境,初冬來臨,定襄城一夜之間白雪皚皚,行人稀少,顯得這座城池有些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