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臉色這般不好?!彼系膯栐挻驍嗔四馅さ乃季w。
南冥沖動地拉住水南的小手,“水南,對不起。若能回到當初,我……我一定不會讓你獨自離開。”
慕水南瞬間明白了南冥的想法,她嘴角上揚,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透亮的眸子里滿是笑意,“沒關(guān)系的,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再說……再說那時的我也未必能接受。”
南冥也不是糾結(jié)的人,“未來,我都在?!?p> “好。”慕水南將頭靠在南冥的肩膀,全然放松了身心。
魂族,就在孤月脫險沒多久,孤鳴就醒了過來,當他知道‘孤陰’放走了孤月,氣急敗壞地對‘孤陰’動了大刑,他將對魔域作戰(zhàn)的失敗,圍剿南冥的失利都算到了‘孤陰’頭上,直到他發(fā)泄夠了,才將奄奄一息的‘孤陰’放了下來。期間‘孤日’幾次嘗試勸說,卻被孤鳴強勢拒絕,最后竟直接將他關(guān)了起來?!氯铡恐F門,直到此時他才明白孤日的苦衷,即使是他也絲毫不能動搖父親,這個世上能勸動父親的人只有母親。
孤月到魔域后一改之前的性格,不是沉默寡言地坐在一邊發(fā)呆,就是發(fā)瘋地修煉。望舒見她如此,竟有些擔心,“南謹,你說她這樣不會走火入魔吧?”
南謹搖搖頭說:“不知道,可能是心里太難受了。哎,我說你之前不是特別討厭她嗎?怎么現(xiàn)在倒關(guān)心起她來了?”
望舒不自在地動動承宇,辯解道:“我之前是討厭他們魂族的人,都特別假,特別做作,永遠帶著偽善的面具??梢姂T了她笑,突然轉(zhuǎn)性如此沉默,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罷了。”
南謹笑笑沒有揭穿他,而是說:“無論是誰背離自己的家族都需要勇氣。哪怕它是錯的,那也是生她養(yǎng)她的地方,況且那里還有她的親人和朋友,她做出這個決定并不容易。而且,即便是決定了,也會不斷地懷疑、自責,都是可憐的人?!?p> “魂族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都得了失心瘋了嗎?”望舒恨恨地說。
南謹拍拍他的肩,“三日后,我們就要攻打魔域了,你做好準備,到時候不要逞強。這一戰(zhàn)……我也沒有把握,如果到時候不行,你帶著婉儀她們能逃就逃,不要爭一時之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望舒很少見南謹這樣,“你怎么這樣,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再說,婉儀她們怎么也得由你來照顧。我是準備要為杜若報仇的?!?p> 南謹卻認真地看著望舒說:“到時戰(zhàn)爭一起,宗主和南冥必是主力,而我則要統(tǒng)領(lǐng)魔域戰(zhàn)士,哪有士兵送死,主帥偷生的道理。所以,如果有可能,只有你可以?!?p> 望舒剛要反駁,南謹卻向望舒行禮道:“拜托你了。望舒,自古都是坦然赴死容易,忍辱偷生難,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魔域的未來就托于你一身了。你要照顧好博安師傅和一干婦孺?!?p> 望舒搖頭道:“不行!你們知道我,我自小懶散慣了,最怕這些麻煩事,怎么能管得了這么多。再說,要活也應(yīng)該是南冥和你,而不是我這個半調(diào)子的。我文不成,武不就的,再加上個臨陣脫逃的名分,就真是白活一場了?!?p> “正是因為這樣,你才最安全?!蹦馅さ穆曇繇懫?。
望舒將頭搖成了撥浪鼓,“不行,不可以,我不能逃。”
南冥扶著望舒的肩膀說:“這也是我們做的最壞打算。到時戰(zhàn)場上,我和南謹目標太大都不可能撤出來,只有你有機會。如果……我是說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還請你擔起重任。魔域的未來就托于你了?!?p> 望舒眼中閃著淚光,“你們兄弟齊心,把我當成個外人,這么大的事情,你們私下里就定好了。從小我就是不成器的那個,怎么現(xiàn)在反而又是我?你們這樣做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杜若如此,你們也如此。算什么兄弟?!”說完他跑開了,南謹要追,南冥卻攔住他,“他會想明白的?!?p> 攻打魂族的人選比南謹預(yù)想的要難確定,不是畏戰(zhàn),而是大家都想去。光是勸說博安師傅留下,他就請了南冥和南耀靈輪番游說才勉強讓他老人家留了下來。南謹揉著眉心,有些頭痛,他在林婉儀的門外徘徊了很久,想著如何說服她留下來。婉儀見他遲遲不進來,索性推門出來,開門見山地說:“南謹,你不用勸我,我是一定會去的?!?p> “婉儀,此行實在太危險,而且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另尊讓你留在魔域?!蹦现敒殡y地說。
“南謹你告訴我,哪里不危險?我們修煉者就是險中取道,我怎么能總躲在你們身后。再說,水南能去,我為什么不能去?”林婉儀反問道。
“你……你跟她不太一樣……現(xiàn)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蹦现斦遄弥f。
婉儀傷心地低頭,“我知道我實力不如水南。我曾經(jīng)也沒有什么大追求,即使是修煉也為的是養(yǎng)生駐顏。父母在時我在他們的羽翼下過日子,將來嫁個夫君就背靠著他生活,這樣也挺好??稍诿艿氐臅r候,我見到了水南、孤月還有王曦顏,我才明白這世上的女子還有這樣的,原來我也可以這樣。”說到這里她抬頭認真地看著南謹,眸子里閃著燦爛的光暈,“我雖然沒有慕水南那樣厲害,可也算得上是天賦不錯,我不想永遠躲在你們身后,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林婉儀是與你并肩的人。我也可以成為你們的依靠。”
南謹握住婉儀的手,“婉儀,我從未小覷你的實力。只怕你到時還要肩負起更大的責任,我要將魔域的未來托付于你。如果我們失敗,這些魔域的小輩就仰仗你來守護了?!?p> 林婉儀憂心地說:“此行如此兇險嗎?”
南謹點點頭說:“魂族的傀儡實驗至少進行了百年,那族地里有什么,誰也說不清楚,我們總要做最壞的打算。博安師傅年事已高,萬一失敗,我怕他應(yīng)付不來。我們現(xiàn)在將魔域的全部身家托于你和博安師傅,到時候就拜托你了?!闭f完他鄭重地向婉儀行禮。
婉儀扶住南謹?shù)氖郑闹谐恋榈榈?,有不能去魂族的失望,也有對未來的擔心,“你我不必如此,我答?yīng)你便是?!?p> 婉儀的承諾讓南謹卸下了重擔,他笑著說:“這樣我便沒有什么可擔心的了。”
“南謹,你要答應(yīng)我,活著回來,我等著你?!蓖駜x聲音有些顫抖地說。
南謹壞壞地一笑,“美人的話,在下豈敢不聽,放心吧。”
婉儀卻沒有因為他的插科打諢而輕松多少,她知道既然魔域這樣留后路,就是對此戰(zhàn)沒有多少把握,如果戰(zhàn)敗,身為將帥的南謹必不會偷生……可她也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有用,除了給他增加負擔半點都幫不了他。她眼含淚水,卻拼命忍住不掉下來,“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擔心,萬事有我,你只要專注于戰(zhàn)場就好。”
南謹沒有說話上前用力抱了抱婉儀,便轉(zhuǎn)身離開,眼角的淚隨著他的步子消散在晨輝中,這一刻他體會了當年父親心情,沒有懼怕,只有為守護所愛之人的坦然而行,雖有遺憾卻也甘之如飴。
孤月自看到南冥的時候就知道他來的目的,“你不用勸我,魂族我是一定要回去的?!?p> “你哥哥費盡心思將你救出,你又何必要回去呢。”南冥也是直接說明來意。
“我要弄清楚為什么魂族會變成這個樣子,我要救出哥哥。”孤月堅持道。
“我們答應(yīng)過你,就一定會救出孤日。”南冥的話一向另人信服。
孤月卻搖搖頭,有些執(zhí)拗地說:“魂族我是一定要去的,你不帶我,我就自己回去?!?p> “你這是何苦?!蹦馅ぽp嘆。
“我知道攻打生我養(yǎng)我的魂族并不容易,可它病了,總要有人去救,如果這時候我不管,這一生都將難以釋懷?!惫略旅髁恋拇笱壑忻缮响F氣,語氣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南冥沒有再說什么,如果換作是他,他也會去的。
此次攻打魂族的行動,魔域可以說是傾盡全力,就連妖族也是八階以上的高手盡出同魔域匯合在一處;仙宗在顧行言的勸說下動了大部分的人馬,顧圣哲和顧行言竟同時出現(xiàn)在了燕陵。
南耀靈、顧圣哲、聞烈、南冥、慕水南、顧行言、南謹、王曦顏、孤月、望舒、陳清等人以及眾位長老均齊聚一堂,這恐怕是山海域目前為止最強的力量了。
“明日,我們便要進入魂族的勢力范圍了,大家小心。等到了魂族族地,我和南宗主負責對付孤鳴和孤照,孤日、孤陰、駱繁星就由阿言你們來攔住,其余人來拖住魂族的眾長老和黑衣人。仙宗這邊的領(lǐng)隊是林安長老,密地由王平代管。”顧圣哲看了一眼南耀靈率先說道。
南耀靈點點頭說:“魔域這邊的領(lǐng)隊是南謹,妖族就拜托烈聞老先生了。南冥、慕水南和顧行言,不管誰對上駱繁星都要盡快拿下,然后以此為突破口幫助我和顧宗主,必竟魂族還有一位孤見心,此人深不可測。”
“孤見心不僅長于傀儡之道,還善于用幻境蠱惑人心,這點大家要注意。說不定我們到了族地還會受他的影響?!鳖櫺醒詼匮蕴嵝训馈?p> “若……在戰(zhàn)斗中出現(xiàn)傷亡要及時凈化,以防被噬天陣利用?!蹦剿陷p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