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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我們沒有其他問題，工作人員回到了吧臺。“我更喜歡稱這里為‘試錯館’，它提供給我們很多試錯的機會，這是我們找到理想必須工作的必經之路，這里雖然都是模擬的場景，但留下了真實的數據和結果。在‘歷史’體驗館，你可以購入幾支股票，它的價值會隨著真實的股市行情進行波動，完全和真的一樣。”他告訴我。

　　“如果我研發出一種產品，把它推向大眾，就會看到使用情況和人們對這款產品的評價，是這樣嗎？”我問。“完全正確，人們來到這里就是為了試錯，這也是為了節省自身寶貴的時間，也為了更少地浪費公共資源，”他說道，“如果你想生產礦泉水，就需要看大眾是否接受。世間的產品多到數不勝數，根本沒法用調查問卷的方式進行調查。如果盲目地生產出來礦泉水，大眾前來領取，如果符合絕大多數人的口味，那這款產品無疑非常成功。”

　　他緊接著說道：“如果絕大多數人喝完后搖搖頭，那一切努力就白費了，即使把這當作試錯，那這種試錯成本太高了，不可取。”我心生疑惑，問：“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不經過大眾的檢驗，怎么可能做成一款成功的產品呢？”

　　他觸摸著手背，說道：“這就有賴于它了，無論是產品還是科學技術，都是用來為人服務。人生體驗館設有極大數據庫，里面存儲并分析了所有人的喜好，它能精準判斷大眾喜歡喝多少PH值的礦泉水。你就可以根據這個信息尋找恰當的水源地或進行合理的調配，任何產品都是通過這樣的方式被制造。”

　　“這肯定會泄露個人隱私啊。”我擔憂地說道。“它在‘大眾’層面繼續數據分析，不會針對任何個人，它只會告訴你在某個地區有多少人喜歡吃辣椒，并不告訴你哪個人喜歡吃辣椒。除非遇見極為特殊的情況，芯片不會展示任何人的任何信息。”他說。

　　“難道不會發生意外嗎？不小心造成隱私泄露。”我追問。“沒有萬無一失的情況，但我們用最為嚴格的標準對待它，使用最高安全等級的量子密鑰進行加密，如果信心遭到泄露，那一定不是由‘不小心’造成，要么系統存在極大的漏洞，要么由相關工作人員泄露，”他說，“密碼學家天天不斷地對這個安全系統進行加密，就好比每天都給同一個門加一把鎖，就算是密碼學家泄露了隱私數據，那也需要特別長的一段時間，再說了，他們也被特別監視著。”他回答道。

　　“就算因為各種原因泄露了隱私，那也沒什么用，畢竟你們不需要掙錢，拿著這些隱私能做什么。”我說。“我們的自尊心都很高，如果你知道了關于我的一切，那我豈不是光著屁股站在你面前，還有比這更丟人的嗎？”他說，“我們最在乎的事情就是隱私，人與人之間需要保持一定的距離。”

　　“在我們那個環境里，似乎很難容得下失敗，也許大多數人認為失敗是件很丟臉的事情。”我說。“不經歷試錯，怎么可能成功？就像走路一樣，有任何人在學會走路前沒有摔過跤嗎？人類從誕生到現在經歷了這么多年，沒有一個！”他充滿詫異地說道，又反問我，“你們很少人能成功吧？”

　　我回想了很長一段時間，回復道：“事實似乎如此。”“哼，”他冷笑了一聲，說道，“生長在你們那個時代，也許是一件比較悲哀的事情，我們對失敗持歡迎的態度，所以正好和你們顛倒過來，我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是成功人士，剩下一些沒有作為的人，那是因為他們懶。”

　　“對了，”他又接著說，“關于成功，可能和你們的標準不一樣。我們中有些人是面包師，他們親手制作的面包被民眾吃掉，當民眾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時，這對他們來說就是成功。”聽完后，我接連搖頭，說：“同樣是面包師，把制作的面包銷售給顧客，當他們的錢包鼓起來時，這對他們就是一種成功。”

　　“每個人的目標都不一樣，做好某件事就是一種成功。”他說。我搖搖頭，說道：“在我們那個時候，沒有人關心你是否把事情做好，只關注你是否因此獲利，掙到錢才是一種成功。”“你們貧窮也好，富裕也罷，不管怎樣，可真無聊。”他說完后便不就此話題繼續討論。

　　“我有些地方還是不明白？”我剛說完，他就打斷我的話，說道：“不用說那么多，親自試試，你就懂了。”之后問我：“你想做哪個必要工作呢？”我喜歡喝奶茶，就說道：“我想做奶茶調制師，專門調制奶茶，這個時代的人還喝奶茶嗎？”“你還別說，這種飲品倒是流傳了下來，受到很多年輕人的熱捧。”他告訴我，隨后帶著我在各個隔間走來走去，最后在一個畫有杯子的隔間前停下了腳步。

　　隔間的門自動開了，我們走了進去。“怎么，是要制作飲品給大家喝嗎？”一個滿臉笑容的姐姐走了過來，問道。“是。”我害羞地回答。“這里是配置飲品所需要的所有調料，如果不夠，沒有達到您的要求，請過來找我，我再給您專門定制調料，”她指著擺在我們面前的一大推調料說道，又指著一些，告訴我，“這邊是測試儀器，從左往右數第四臺，您用那臺設備進行測試，您看還有其他問題嗎？”

　　我快速地想了想，也不知道要問什么，就回答道：“暫時沒有，如果遇見了，我再去找您，非常感謝您的幫忙！”“心情好極了，這里面各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我心想，“每個人都露出真實的笑容，如果世界上有天堂，那天堂不過是這番模樣。”

　　我開始尋找飲用水、糖、調制乳和各種食品添加劑，除了找到水和一些冰糖外，我一無所獲，有些心急地問他：“我需要一些食品添加劑來調制各種口味，卻沒有找到，你知道在哪里嗎？”“食品添加劑，”他帶有疑惑地念叨了一遍，“應該早被淘汰了吧，它應該對人體不健康吧？”“和地溝油差不多，用來刺激舌頭上的味蕾，可以偶爾食用，長期食用肯定對人體不好。”我說道。

　　“那你應該找不到了，我們這里的所有食品，無論食用還是飲用，都有極為嚴格的標準，絕不允許存在垃圾食品，任何生產以及發放垃圾食品的人都會成為眾矢之的，受到道德上的譴責，”他告訴我，隨后又寬慰道，“不過完全不用擔心，我們有其他的調料，既可以滿足大家的各種口味，又富含各種微量元素和礦物質。那里有一臺智能設備，你把想要調制的各種口味都輸入進去，它就會告訴你所需調料，還告訴你調料所在的位置。”

　　我琢磨了一會兒，走到智能設備前，上面寫有“飲品制造指導機”。我輸入“微甜”、“溫水”、“含有蛋白質”這幾個關鍵詞，隨即就出現了數不勝數的配方，我用手指劃著屏幕，也沒過多久，感到頭有些暈，就又滑到頂端，隨意選了一個配方，找到所需調料，制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