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在看了一眼清嬋,隨后嘆了口氣。
“如你所愿。”
他撤去了陣法。
清嬋上前安撫各位匪盜:“各位,我們無意傷人,只不過是這匪首咄咄逼人。如今匪首已被擊殺,我們也不想傷及無辜。天有好生之德,我今日放你們走,希望日后,你們能夠改邪歸正,棄盜從良。”
“多謝姑娘今日大恩。”所有盜匪都放下兵刃,扣首以謝。
“去吧。希望今后你們可以好好做人。”清嬋輕輕一笑。此刻,她的美麗如同天上的仙女,令人陶醉,她的慈愛如同神女的彌撒,感染人心。
所有盜匪,對著清嬋拜了再拜,隨后離開。
“既然這些盜匪都走了,那我們也上路吧。”張小小捏了捏清嬋的小手說道。
清嬋輕輕地嗯了一聲,顯得很開心。
離開木門,一行人終于到達北州地界。
“各位看,渡過前面的一條薇妹河,我們就到達北界了。”楊在指了指前面的大河說道。
“薇妹?怎么聽著有點像人名。”張小小問道。
“其中可有什么典故?”清嬋也很好奇。
“呵呵,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相傳四千年前,黃帝的弟子張道陵偶得一本上古神書,他按照上古神書的記載來到了小靈洲,隨后創立了道宗。在創立宗門之前,他和他妻子薇妹游歷小靈洲的名山大川,曾經也在這薇妹河留下足跡。”
“曾經的薇妹河不叫薇妹河,而是叫蠊。據說,當時的蠊河流域經常會爆發蟲災,那時的蟲災一旦爆發,遮天蔽日,數百里之內寸草不生,隨后便是餓殍遍地,易子相食。他們游歷蠊河期間,恰好遇上了這數十年一遇的蟲災。當時的張道陵雖然神通廣大,但對這蟲災,也是無能為力。”
“薇妹不忍看到遍地餓殍,尸橫遍野,于是向上天祈福了三天三夜,由于數天的祈福和對蒼生的牽掛,讓薇妹心力憔悴,在第三天夜里,油盡燈枯,香消玉殞。”
“可能是薇妹為蒼生請命的行為感動了上天。薇妹隕落的第二天,天上降下紅雨,殺滅了所有害蟲。從此,蠊便再也沒有出現過蟲災。此地的百姓為了感恩薇妹的所作所為,于是把蠊改名成薇妹河,在附近建造薇妹廟,要將薇妹的功績永世傳唱。”
楊在講述完薇妹河的傳說之后,張小小和清嬋都對薇妹為生民請命的行為感動。
“楊哥哥,薇妹是怎么做到降下紅雨把那些害蟲全部殺死的,好神奇。”小蕊伸出手指,指了指嘟囔出來的小嘴,撇頭對著楊在問道。
楊在聽到這個奇怪的問題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都說是傳說了,傳說那么較真干嘛。
于是他摸了摸小蕊的頭,微笑著說道:“世上神奇的事可多著呢,相傳三千多年前,克里斯蒂安和撒旦同時踏入魔境,隨后便進行了曠世大戰,打了七天七夜,難分伯仲。他們大戰的時候,天崩地裂,數百里之內,無人敢靠近。他們離開后,在地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裂痕,裂痕之中,巖漿滾滾。后人稱這道巨大的裂痕為圣魔傷疤。”
聽著克里斯蒂安與撒旦交戰的故事,小蕊顯得非常興奮,故事實在是太精彩了。
“后來呢,后來呢?”小蕊興奮地問道。
“后來,克里斯蒂安和撒旦便立下契約,兩大部族休戰三十年。那道圣魔傷疤見證了那場七天七夜的曠世大戰,也證明了兩位大魔毀天滅地的大能。”
小蕊雙手緊握胸前,嘟囔著嘴,看向天邊,顯現出一副崇拜的神情。
“小蕊啊,以你的天賦,日后未必不能踏入仙境。等你成了仙人,就能做好多神奇的事情了。”楊在對著小蕊說道。
“嗯,楊哥哥,我會努力的。”小蕊攥起晶瑩的小拳頭,眼神之中充滿了期待。
張小小和清嬋看到滿懷希望的小蕊也是相視一笑。小饕餮趴在小蕊的肩膀上,親昵地舔了舔她的小臉。
渡過薇妹河,張小小一行路過一個村莊。
現在天色已晚,他們急需尋找一個可以過夜的地方。
不過這個村莊相當詭異,天已經黑了,卻無一家一戶點燈,而且每家每戶都是戶牖緊閉。
清嬋靠近張小小,輕輕地扯著他的衣角。小蕊滿臉恐懼,走近張小小,要求他牽著自己。張小小也是一陣無奈。
隨著漸漸深入村莊,原先淡淡的不安感變得強烈起來。周圍好像越來越黑暗了,詭異的氛圍越來越盛,似乎隨時都可能會有不干凈的東西突然竄出來。
“楊兄,我覺得不能再走下去了,前面可能會有危險。”張小小開口說道。
“走了這么久,我也感到有一些詭異。那我們原路返回吧。”楊在沉思一會兒之后說道。
眾人回頭,原路返回。
不過詭異的是,他們走滿來時的步數,卻依舊在這詭異的村莊中。
張小小停了下來,眉頭緊皺。
“小小兄弟,怎么了?”楊在問道。
“我們可能被困在陣中了。”張小小說道。
“被困在陣中?為何我沒有感覺到陣法的波動。”楊在疑惑道。
“這個大陣不是一般的陣法,而是與環境融為一體的無品階大陣。”張小小說道。
楊在也是第一次遇見如此詭異的陣法,于是詢問張小小該如何破解。
“我倒是有破解之法。此陣按照伏羲六十四卦布陣,你們聽我的指令站位。”張小小說道。
“清嬋,乾位,向前三步。”
“小蕊,大同位,后退兩步。”
“楊兄,鼎位,先前一步。”
......
指揮之時,張小小開啟靈瞳一掃。
找到了。
隨后,張小小猛地一躍,一記穿云箭擊中陣眼,不過陣眼并沒有像預計的那樣碎裂,而是漸漸虛幻起來,隨后消失。
假的。
這個結果確實是打擊到了張小小。他頹然地坐在地上。
眾人看到張小小的異樣,紛紛上前。
“小小兄弟,沒事吧,不過是猜錯了陣眼而已,我們多試幾次,總會成功的。”楊在安慰道。
“沒事的,我們再試試吧。”清嬋摸了摸他的背,安慰道。
“小小哥,振作起來啊。”小蕊推了推張小小的手臂。
幾人一陣安慰,張小小依然頹廢。
清嬋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總是掛著自信笑容的少年如此無力。
清嬋從背后抱住張小小,白凈修長的雙臂勾在他的胸前。
“小小,不過是一次失敗而已,才來一次不就可以了,你這樣頹廢下是改變不了什么的。”
“小小,你知道嗎。我們初次相遇的時候,你躺在床上,我照顧你。那時的你身受重傷、無依無靠,但是,你很自信,你的眼里充滿希望。你知道你可以成為蓋世強者,尋回你的爹娘,你可以保護對你來說重要的人。但是現在呢,遇到一點小挫折就自暴自棄了。你若是折在這,怎么去找你的爹娘,怎么...保護我。”
清嬋的淚水滾落,打濕了張小小的衣衫,她的聲音顫抖,帶著哭聲。
張小小的心被重重地猛擊了。此刻的自己為什么會如此低落,他在努力地尋找原因。是因為自己這幾年過得太順了?是因為自己對陣紋的理解已經透徹了?還是因為自恃天賦無人能擋了?
這些都是原因,也都不是原因。自己的路途、天賦和對陣紋的理解都是客觀原因,真正將他拖入深淵的是不可一世的驕傲。
這四年來,有玄妍姐的教導,有清嬋的陪伴,每次遇到危險都可以逢兇化吉,張小小在心中已經把自己當作天選之子了,他相信自己遇到的一切困難都會迎刃而解。可是這次的破陣失利讓他無能為力,于是光環消散,他明白,自己并非是什么天命之人,幸運不會每次都眷顧他。
可是,正因為如此,人生才有樂趣。一路的坦途只會引導一個又一個庸碌之人,只有自己的拼搏,才可以造就蓋世強者。
張小小握住清嬋冰涼的玉手,隨后轉過身來,擦了擦她眼角的淚水,隨后低頭對著清嬋溫潤的紅唇深深一吻。
“清嬋,這些年謝謝你。”張小小看著清嬋澄澈的雙眼,深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