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下課后,同學們接二連三地離開了教室。
焚寂寥還在打盹兒,迷迷糊糊中,忽然聽到有粉筆劃過黑板刺耳的“吱吱”聲。隨后“啪”地一聲,似乎有東西掉在了講臺上。
焚寂寥猝然驚醒,抬起頭,見黑板上寫著一行大字:想救丁子涵,速到操場的草坪上來。
丁子涵是焚寂寥的女友,今晚沒來上晚自習。
“誰這么無聊?”焚寂寥上前擦去黑板上的字,剛放下黑板擦,突然發現腳下滾動著一支摔斷的粉筆,粉筆上沾滿了血漬。
焚寂寥心里一驚,急忙跑出了教室。
來到操場的草坪前,焚寂寥見四下無人,立刻掏出手機撥打了丁子涵的號碼。
手機鈴聲清脆地響起,焚寂寥循聲前行,見丁子涵的手機躺在一片沒有長草的地上。這片沒有長草的地方酷似一個人形,乍一看,像有個人靜靜地躺在那里。
焚寂寥看得心里有些發毛,急忙彎下腰撿起了手機。環顧四周,他發現前面不遠處的雙杠上,直挺挺地橫躺著一個女生。
焚寂寥心一緊,立刻快步走了過去。
女生正是丁子涵。像是感應到了焚寂寥的到來,她的身子軟軟地垂了下來。
焚寂寥大吃一驚,心急如焚地跑到了丁子涵身前。丁子涵慢慢地睜開眼睛,迷茫地注視著焚寂寥。
焚寂寥急道:“你沒事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丁子涵回憶良久,眼中流露出一抹莫名的恐懼,顫聲說:“我、我踩到了一個鬼。”
這兩天氣溫下降,丁子涵總感覺腳心發涼,晚上經常冷得失眠。昨天,同桌閆麗娜對她說:“你晚上用熱水泡個腳,保證能改善睡眠。”
晚上,丁子涵在睡前用熱水泡了下腳,身上果然感覺暖和了許多,但腳心卻瘁得難受。
睡到半夜,丁子涵從夢中凍醒,感覺體內有股寒氣在不安分地四處游走,一晚上噩夢連連。
早上,聽了丁子涵的埋怨,閆麗娜說:“泡腳水如果太燙,腳心就會發瘁,下次泡腳記得用溫水。”
由于前一晚沒睡好,丁子涵上課一直精神不振,晚上也無心來上晚自習,在臨睡前改用溫水泡腳。
泡腳時,丁子涵打起了盹兒。驚醒后,她感到雙腳冰冷刺骨,腳盆里的水早就涼了。
丁子涵急忙穿好鞋子,彎腰去端腳盆。突然,盆底現出一張沾滿污泥的腐爛人臉,臉上清晰地印著一個烏黑的腳印。
見丁子涵嚇得瑟瑟發抖,人臉開口說:“我是草坪鬼。白天操場人太多,把我踩得全身都是腳印。前幾天,你也踩到了我,我趁機附在了你的腳下。昨晚你用熱水泡腳,我燙得受不了,就鉆到了你的體內。結果我非常不習慣,又從你腳底進出了好幾次。今晚你又泡腳,我只得跑到盆底下去了。”
丁子涵忍著恐懼問:“你、你怎么會被人埋在操場的草坪里?”
人臉沉默了片刻,忽然嘴角一撇,浮起一抹詭異的笑。
丁子涵的記憶到這里斷了,后面的事情一點兒印象也沒有。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焚寂寥見來電是閆麗娜,忙將手機遞了過去。
“你現在在哪兒?”閆麗娜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焦急。
丁子涵說:“操場的草坪上。”
“我馬上過來。”閆麗娜立刻掛斷了電話。
不消片刻,閆麗娜就心急火燎地趕了過來。她氣喘吁吁地說:“晚自習下課后我去學校對面買吃的,聽到兩個女生在談話,說看見兩個男生抬著一個女生去了操場,把女生橫放在雙杠上。剛開始,她們倆以為是某個班的同學在玩鬧。后來,兩個男生突然不見了,女生仍然橫躺在雙杠上。她們倆懷疑那兩個男生和被抬的女生都是鬼,不敢去細看。聽她們倆的描述,被抬的女生有點兒像你,我急著打你手機,可你一直不接。”
丁子涵嘆了口氣,將自己踩到鬼魂的事情又講了一遍。
閆麗娜憂心忡忡地說:“這兩天你老說腳心涼,原來是踩到了鬼。近日,校園里正流傳著鬼抬人的傳說,就是在深夜,兩個男鬼抬著一個男生在操場上奔跑。沒想到,你也撞上了。”
“也不知拾我的是什么鬼,捏得我肩酸腿疼。”說著,丁子涵忽然驚恐萬狀地站了起來,指著前面尖叫道,“鬼抬人!”
焚寂寥與閆麗娜不約而同地扭過頭,只見兩個面容腐爛的男生抬著一個男生奔跑在操場的跑道上,正朝他們這邊沖來。
焚寂寥不假思索地背起丁子涵就跑,邊跑邊朝閆麗娜喊:“快跑,別做了它們的替身!”
閆麗娜背脊發寒,急忙跟著焚寂寥一起拼命地往前跑。
后面那兩個男生雖然拾著一個人,卻跑得飛快,和焚寂寥等三人的距離越拉越近。
焚寂寥背著丁子涵一邊跑一邊回頭看,見兩個男生越追越近,不由得慌了神,魂不附體地跑到了教學樓下。
閆麗娜滿頭大汗地趕了上來,急道:“怎么辦?它們快追上我們了”
焚寂寥慌亂地拐進了教學樓,剛跑到二樓,下面樓梯上就傳出了急促的腳步聲。
沿著二樓長廊一直往前跑,三個人發現每間教室都已經鎖了門。
閆麗娜說:“學校教室最晚到十一點鎖門,現在才剛過十點,三樓四樓可能鎖得晚一點兒。”
丁子涵急道:“我們教室在三樓,上去碰碰運氣吧!”
焚寂寥咬了咬牙,立刻拐進長廊盡頭處的樓梯,“噔瞪噔”地爬上了三樓。跑到他們的教室前,門果然還沒有鎖。焚寂寥推開門跑了進去,放下丁子涵,累得直喘粗氣。
閆麗娜心慌地跟了進來。剛把門關上,外面長廊里就響起了腳步聲,由遠及近,飛快地傳了過來。不消片刻,腳步聲在教室門外停了下來,
焚寂寥緊張地看了看驚慌失措的丁子涵與閆麗娜,一顆心提到了噪子眼兒。
“咚咚……”門外響起了重物撞門的聲音。
焚寂寥輕手輕腳地走到靠近門的一扇窗戶前,臉貼著玻璃往外看,見一個男生直挺挺地懸空平躺著,詭異地飄在門外的長廊里。他兩只腳剛好對著教室的門,就像有兩個看不見的人抬著他,用他的腳撞門。
仿佛感應到了焚寂寥偷窺的目光,懸空平躺的男生突然轉過頭,兩道陰森森的目光朝焚寂寥看了過來。
焚寂寥急忙縮回頭,心怦怦亂跳。剛才他看清了那個男生的臉,競是他的同桌慕容雪。
“撲通!”門外響起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難道慕容雪也遇到了“鬼抬人”,鬼把他抬到教室門口,又把他扔在了門外?焚寂寥心念至此,走到門前又聽了良久,硬著頭皮打開了門。
躺在外面地上的慕容雪雙眼緊閉,臉色慘白,全身上下沾滿了污泥,仿佛一具剛從土里爬出來的僵尸。
閆麗娜說:“他今晚也沒來上晚自習,一定是被鬼上了身。朝他身上吐口水,可以驅鬼。”
“好,我試試。”焚寂寥剛張開嘴巴,慕容雪突然睜開眼,直愣愣地盯著焚寂寥。焚寂寥被盯得渾身一凜,硬是將剛到嘴邊的唾沫咽了回去。
慕容雪慢慢地移開目光,又看了看站在旁邊的閆麗娜與丁子涵,忽然從地上坐了起來。
焚寂寥用手拍了拍慕容雪的臉,大聲說:“你到底清醒了沒有?”
慕容雪看著閆麗娜說:“我再不清醒,就被你吐一身口水了。”
閆麗娜臉一紅,急道:“我還不是為了救你?你弄成這副模樣,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雪說:“我今晚沒來上晚自習,是想幫一個鬼完成遺愿。它的尸體被埋在操場的草坪下,它求我幫它挖出尸體,葬到它指定的地方,讓它入土為安。結果,事情還沒開始辦,我就稀里糊涂被兩個鬼抬到了這里。”
閆麗娜說:“我們快走吧。快十一點了,學校保安馬上就來鎖門了。”
四個人又回到了操場。夜幕下,墨綠色的草坪籠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霧中。
慕容雪說:“你們幫忙一起找找,那個鬼告訴我,埋它的地方沒有長草。”
焚寂寥一怔,立刻想起那塊沒有長草的人形地面。憑著記憶,很快找到了那里,就在距離雙杠不遠的地方。
慕容雪跟著走了過來,站在人形地面前端詳了許久,點頭說:“應該就是這里,動手挖吧。”
“不能挖。”閆麗娜的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我懷疑,這片地是傳說中的活地。活地就是陽氣充足的地方,尸體如果埋在活地里,墳墓上就不會長草。不長草的墳墓,更容易吸收自然陽光和人類陽氣,可以幫助埋在下面的尸體復活。所以,埋了尸體的活地也叫活冢。要是有人把尸體從活冢里挖出來,死而復活的尸體就會變成食人的怪物。”
慕容雪苦著臉說:“如果不挖,那個鬼會要了我的命。”
三個人說話的時候,丁子涵一直在偷偷觀察著慕容雪。她驚恐地發現,慕容雪全身上下沾滿的污泥,一塊塊兒都是人的腳印。
丁子涵不敢聲張,偷偷地扯了扯焚寂寥的衣角。
焚寂寥愣了愣,跟著丁子涵走到旁邊,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丁子涵壓低了聲音說:“我懷疑,慕容雪就是草坪鬼。你看,他的身上布滿了人的腳印。”
焚寂寥悚然一驚,扭頭去看慕容雪,慕容雪剛好也轉過頭來看他。他臉上隱隱浮動著一團模糊的黑影,像極了人的腳印。
焚寂寥頭皮一穸,立刻涌上一身惡寒。他還想細看,慕容雪已經轉過了頭。
焚寂寥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走到慕容雪面前,見他臉上的腳印又沒有了。可是,他身上的那些污泥,的確都是人的腳印。
閆麗娜仍在和慕容雪爭辯著:“挖開活冢,我們四個人都會沒命!”
慕容雪白了閆麗娜一眼,冷冷地說:“你們不幫我,我自己挖!”
慕容雪蹲下身,赤手挖起了土。
“你給我住手!”焚寂寥大喝一聲,一把將慕容雪拉到了一邊。
慕容雪猛地回過頭,雙目瞬間變得鮮紅如血,死死地瞪著焚寂寥。
焚寂寥不敢正視慕容雪的眼睛,別過頭試探著說:“你不顧一切挖活冢,不怕鬼復活后反噬你嗎?”
慕容雪默不作聲,依然執拗地挖著土。挖土的時候,他慘白的臉上清晰地浮現出了一個烏黑的腳印。
丁子涵看得真真切切,驚得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閆麗娜站在慕容雪的背后,沒看到他臉上的腳印,剛想伸手去推開他,丁子涵失聲叫道:“別碰他!它就是草坪鬼,小心引鬼上身!”
閆麗娜悚然一驚,立刻縮回了手。
“你不肯幫我,也不用咒我是草坪鬼吧?”慕容雪口中說著話,挖土的速度絲毫沒有減下來,很快就挖出了一個人臉大小的坑。
焚寂寥心急如焚,朝閆麗娜連使眼色,拉著丁子涵開始偷偷往后退。
閆麗娜驚恐地點了點頭,悄悄地走到焚寂寥身邊,往草坪邊的跑道走去。
慕容雪感覺到異樣,突然抬起頭來,瞪著焚寂寥等三人:“你們這么怕死,想溜之大吉嗎?”
焚寂寥剛想說話,旁邊的丁子涵和閆麗娜忽然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恐怖的尖叫。焚寂寥一驚,順著二人的目光看去,只見慕容雪剛剛挖出的那個坑里,慢慢地鉆出了一簇黑色的毛發。
慕容雪嚇得打了個哆嗉,忍著恐懼慢慢地低下頭,見被自己挖出的坑里,慢慢地鉆出一顆高度腐爛的人頭。人頭的臉上印著一個烏黑的腳印,慕容雪沾滿污泥的雙手,剛好就按在人頭爬滿了蛆蟲的潰爛雙頰上。
慕容雪嚇得肝膽俱裂,觸電似的縮回雙手,連滾帶爬地退到了一邊:“我在幫你完成遺愿,你不能害我!”
慕容雪說話的時候,臉上那個烏黑的腳印已經消失不見了。
人頭沒有說話,圓睜的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慕容雪。慕容雪被盯得毛骨悚然,朝焚寂寥嘶聲喊道:“哥們兒一場,你真要棄我不顧嗎?”
焚寂寥心中驚疑不定,顫聲說:“你還想繼續挖嗎?”
“不給鬼完成遺愿,我會死無葬身之地!”慕容雪強忍著恐懼,重新蹲下身,繼續去挖人頭旁邊的土,挖得十根手指都磨出了血。
見此,丁子涵眼眶有些濕潤,輕聲說:“慕容雪不是草坪鬼,埋在下面的草坪鬼,也許生前是他生命中一個很重要的人。”
閆麗娜皺著眉說:“可是,挖開活冢,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焚寂寥看得緊張至極,只覺自己繃緊的神經隨時都會斷裂。
不消片刻,一具散發著惡臭的腐尸被慕容雪完完整整地挖了出來。慕容雪剛吁了口氣,躺在坑里的腐尸忽然直挺挺地坐了起來。
慕容雪驚恐萬狀地瞪著腐尸,嘶聲叫道:“兄弟,你不能恩將仇報!”
腐尸扭了扭脖子,渾濁的雙眼死死地瞪著慕容雪:“我用心良苦地附在丁子涵腳底,讓我兩個兄弟把她抬到草坪的雙杠上,又把焚寂寥也引到了草坪,用丁子涵的手機向他暗示我的埋尸處,目的就是讓他們倆看著我復活。現在我問你,我活過來了嗎?”
“好像……沒有。”慕容雪哆嗦著,冷汗像一條條扭曲的蟲子,爬滿了他的臉頰。
“沒有?”腐尸愣了愣,身子如篩糠般顫抖起來。突然,它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朝慕容雪迎面撲來。
慕容雪猝不及防,一下子被腐尸撲倒在地。
腐尸騎在慕容雪的肚子上,腐爛的雙手深深地摳進慕容雪的兩邊嘴角,仿佛要將他的嘴巴撕裂。
慕容雪拼命地掙扎著,使勁兒去掰腐尸的雙手,哭喪著臉說:“這不是我的錯,你不能遷怒于我!”
腐尸冷笑道:“剛才我兩個兄弟抬你時,我一直附在你的身上。它們倆在你身上踩滿了腳印,就是想讓你代替我。如果我不能復活,你就干脆做我的替身。”
慕容雪急得快哭了,扭頭朝焚寂寥喊道:“你別愣著,快來救我啊!”
焚寂寥目不轉睛地盯著狀若瘋狂的腐尸,一字一頓地說:“它究竟是誰,為什么要我和緋瑤看著它復活?”
閆麗娜突然驚呼道:“我認出來了,他是韓小磊!”
焚寂寥聞言身子一震,晃了晃,差點兒站立不住。丁子涵急忙上前扶住他,急道:“你放心,就算它復活,我也不會理睬它的。”
焚寂寥眼眶一紅,默默地點了點頭。
去年,韓小磊一直糾纏著丁子涵。一次在體育課上,他為了在丁子涵面前表現自己的能耐,玩雙杠時故意橫躺在雙杠上,結果不慎摔斷了腿,由焚寂寥和慕容雪送去了醫院。他住院后,得知丁子涵和焚寂寥走到了一起,受不了這個氣,自殺了。
“閆麗娜,你也來了?”韓小磊聽到閆麗娜的驚呼,突然放開慕容雪,扭頭大喊道,“兩位兄弟,快出來抬我!”
慕容雪驚愕地抬起頭,只見兩個五官潰爛的鬼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韓小磊的身后。那兩個鬼一個抬腳,一個抬肩,動作敏捷地將韓小磊抬了起來,朝閆麗娜狂奔過去。
閆麗娜嚇得驚魂欲裂,尖叫著轉身就逃。
兩個鬼緊追不放,很快就追上了閆麗娜。前面的鬼突然伸出一只手,緊緊地揪住了她的衣服。
慕容雪愣了愣,突然飛快地從地上爬起,朝兩個鬼大叫:“你們不能碰她!”
兩個鬼罔若未聞,將韓小磊放了下來。
韓小磊上前緊緊地掐住閆麗娜的脖子,怒道:“你說埋在活地的死者會復活,為什么都是騙人的鬼話?草坪里也不知藏了多少鬼,都上了你的當!”
閆麗娜被掐得呼吸困難,吃力地說:“埋在活地會復活,你是怎么知道的?”
韓小磊說:“就是從你那里聽來的。我自殺后就后悔了,于是托夢給慕容雪,叫他把我埋在草坪里,因為操場是學校人氣最旺的地方。看到焚寂寥和丁子涵在一起,我咽不下這口氣,只想借此在他們倆面前復活。埋我的地方確實沒有長草,可我為什么不能活過來?”
閆麗娜說:“剛才我判斷錯了。活地是陽氣充足的地方,操場其實陰氣極重,尤其是晚上的草坪。所以,沒長草的陰寒之地,更可能是鬼地。鬼地里同樣寸草不生,因為草都被鬼的怨氣腐蝕掉了。”
“你為什么不早說?”韓小磊怒吼著,掐著閆麗娜脖子的雙手猝然加力。
閆麗娜被掐得兩眼翻白,嘴巴大張,舌頭不由自主地伸了出來。
活地
慕容雪瘋了似的撲過來,一把拽住了韓小磊的手,嘶聲喊道:“你醒醒吧!愛是成全,不是傷害!如果你真的愛丁子涵,就該成全她的幸福,而不是怨天尤人,遷怒無辜!”
韓小磊身子一震,雙手無力地垂了下來。它扭頭怔怔地注視著手挽手靠在一起的焚寂寥和丁子涵,淚水不知不覺地溢滿眼眶,漸漸澆熄了他眼中近乎瘋狂的怒火。
丁子涵見此情狀,暗暗地咬了咬下屬,忽然推開焚寂寥,朝韓小磊走了過去。
焚寂寥一怔,立刻明白了丁子涵的心思,馬上跟了上去。
韓小磊回過神來,扭頭朝那兩個鬼喊道:“兩位兄弟,抬我回去吧!
那兩個鬼立刻抬起韓小磊,往前飛奔而去。
丁子涵紅著眼眶說:”謝謝你成全我和蟠飛,我會給你找一片真正的活地,完成你的遺愿。“
漸漸遠去的韓小磊忽然轉過頭,朝丁子涵喊道:”不用,我的心已經找到陽氣充足的活地了。我摔斷了腿行走不便,死后都是它們倆抬著我。現在,它們倆的兄弟情誼,還有你和焚寂寥的幸福前程,都是我心里陽氣充足的活地。“
慕容雪長吁了一口氣,注視著閆麗娜:”以后,你不能再隨便叫人往我身上吐口水了。“
閆麗娜”噗嗤“一笑,扭頭去看丁子涵,卻見她一直低頭看著腳下,眼中流露出了恐懼。閆麗娜低下頭,發現腳下的地面正在詭異地拱動著。
閆麗娜悚然一驚,拽著慕容雪撒腿就跑,邊跑邊回頭大喊:”緋瑤快跑,我們腳下這塊地皮,是沒有長草的鬼地!“
慕容雪猛然回過神來,心急火燎地回過頭,卻見焚寂寥與丁子涵依然站在原地,神情皆似癡似呆,如中魔咒。
沒有長草的地面不停地顫動,慢慢地鉆出了半顆潰爛見骨的頭顱。剛好露出地面的一雙眼睛一動不動地仰視著焚寂寥與丁子涵,然后流下一汪渾濁的淚水……

一念狂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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