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以南頂著黑眼圈醒來，倒不是因為昨天遇到蘇璇，而是樓下半夜傳來的聲音。
聽起來是東西摔碎的聲音，像是夫妻間的吵架。
搖了搖頭，用涼水拍打著自己的臉，驅散了清晨的胡思亂想。摸了摸鼻梁，嗯，已經恢復了。
程以南也不清楚自己的異能是什么……呃，反正很厲害就對了。
他在擂臺打黑拳可不是自虐，程以南從高中起就沒有再用家里的一分錢，靠一些其他零工來自己養活自己，在夜店打拳也只是體驗一下精疲力盡的感覺，因為對于的程以南，還是拳拳到肉的打斗更熱血一點…好吧，就是自虐。
今天周一程以南也沒什么正經工作，宅在家里打了會游戲突然想到什么，走出臥室，拿起客廳桌上的U盤，她昨晚說這里面有聯盟的成員信息。
他可不是一個八卦的人，嗯，只是了解一下，以防遇到熟人而已。
U盤插入電腦，自動蹦出一道頁面，程以南隨意瀏覽一下，大多數都和他同齡。
這也難怪，尋常人覺醒都在十八歲左右，如果說十八歲是游戲開始，那十八至三十就是游戲刷級期，一旦超過三十歲就很難再升級了，幾乎就定型了，該是D級基本一輩子就是D級異能者了。
不過升級機制這個東西很是玄幻，將近百年世界也沒能研究出快速升級的方法，只是有一點是確定的，那就是不能把異能者放到同一個地方，這樣升級進度會大幅度下降，有學者推測可能和天地靈氣有關，反正這東西是個玄學。
程以南默默的瀏覽著，忽然間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無聲的笑了笑……這小家伙還真是不死心啊。
………………………
夜店調酒師工作是晚上七點上班，現在顯得有些無所事事了。程以南渾渾噩噩打了一整天游戲，才迷迷糊糊的整理衣容，準備上班。
調酒師是正經工作，黑拳不是，那是違法的，但兩者都在夜店里，其實在夜店上班也沒什么不好的，工作時間短，工資高，還能見到形形色色的人物。
輕輕敲了敲對面的防盜門，沒過多久，蘇璇從中探出腦袋。
“以后一起吧，省一點路費。”
事實上就算程以南不說，蘇璇還是會找著他一起去，對于她來說一天省下五塊錢，一年也是很多的。
在夜店混這么久，程以南只見過兩種男人：喜歡漂亮女孩的，和假裝不喜歡漂亮女孩。
男人來酒吧，往往就是一個目的——獵艷。而女孩來酒吧的目的就多了，單純的朋友聚會；失戀買醉；體驗生活；甚至只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個見過世面的成年人。
“你是我見過調酒師里最帥的，而且牙很好。”名為aurora的外國女孩故意趴在吧臺上，胸前的春.光若隱若現，還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說著，“牙齦紅潤的男人，腎都不錯。”
今天沒有拳賽，程以南站在吧臺，別過臉沒有去看她：“最近換了款牙膏，薄荷味、Made in China，還不錯，要不要試試？”
“切，又在裝糊涂。”aurora輕輕撩擺著她的金發，扭動豐滿的腰肢，擺出惹人的S型，引來周圍僅剩的一桌卡座驚艷的表情。
aurora，中文名應該是奧蘿拉。程以南不想有太多接觸，這個女孩目的無非就找自己買可樂，一夜過，第二天打掃戰場，互刪微信，互不相見。
程以南的表情有些煩躁，本著客人是上帝的角色扮演，忍著沒把她轟走。
“你知道我為什么要你微信嗎？”
程以南沒有吱聲，自顧的拿著杯具調酒，末了，還不忘加一片檸檬。
“謝謝”aurora伸手接過雞尾酒，輕輕抿了一口，笑道，“還不是為了和你學調酒。”
“像你這樣過來搭訕我的美女有很多，都是這個老套的理由，調酒又不是奶茶。”
“喂，用得著諷刺我嗎，小心我告你家老板，讓他扣你薪水！”
“呵，你們女人總說男人搭訕老套，你們不也一樣，只不過好看才沒戳穿而已。”
程以南無情的抖出男人的秘密。
“所以你和她們睡了？”
面對她這樣的情場老手，程以南也要裝作采花高手：“昂，不過我可是很挑的。”
“嗯？”
aurora拉了拉她的領口，“你看我有戲嗎？”
“呃…”
程以南正想從頭到尾批她破鞋，心里想著反正中文飆美妙一點，她也聽不懂，卻是看到蘇璇走來。
“一杯龍舌蘭。”
反正這家伙是自己鄰居，偶爾白嫖一杯酒不算過吧。蘇璇笑吟吟的看著他，卻是發現他朝自己努努嘴，蘇璇會意：
“喂，你是誰？”
“我？”aurora不屑的看著眼前這個中國女孩，似乎對她的態度感覺不悅，“$*#@……”
吧啦吧啦半天，聽起來像是地道的美式英語，蘇璇皺了皺眉，她聽不懂，對方顯然是故意的：
“我是他女朋友！”
眼神一橫，雙手懷胸，有種女強人的感覺，蘇璇十分不悅的看著她。
aurora瞇著眼看著蘇璇，聳聳肩知道今晚這條魚怕是釣不到了，自討沒趣，扭著引人羨慕的身材離開了，程以南沒有看她，一手挫著冰塊，一邊對蘇璇說：“謝謝啊，擋箭牌。”
蘇璇白了他一眼，自顧的坐在旁邊：
“免了，以后請姐姐喝酒就行。”
“那行”
程以南秀了一把花式調酒，還貼心的插個小吸管。
蘇璇撇撇嘴，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其實…你要是缺錢的話，可以榜個富婆啊，反正對于你們男人也不算什么。”
“呃…可能人各有志吧，我還是想活好自己。”
“看樣子咱倆像是一類人呢。”
蘇璇錘了一下他的肩膀，看起來有些親昵，程以南笑了笑，沒有說話。
夜店里的工作有些枯燥，時間長了你還會覺得這里的電音吵的心煩。程以南在這里其實見過很多人，營銷們的勾心斗角，挖同事的客戶；勾搭氣氛部剛出校門的小女孩；門口撿尸；廁所里的骯臟交易；亦或是在卡座上撒錢的土豪。
一個公交車和土豪組成的地方。
最讓程以南覺得可悲的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小女孩，竟然在支付時看到她微信余額幾十萬！甚至還有一個女孩，為了拿桌上一萬一疊的鈔票，在卡座客人玩弄的眼神下連喝三瓶黑桃香檳，當場醉死在錢堆里……
當調酒師真的能見到許多人，夜店是最展現人性的地方，這里的人都很真實，不管在外有多少偽裝的面具，一到這便通通摘下來，只放縱最真實的自己。可能從小就沒有接觸過這些事吧，程以南現在才知道，生活，原來也有這樣一面。
蘇璇已經下樓當她的氣氛組了，還算是一個比較好的工作，只需要站到場中央，穿露一點，再甜甜一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