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家人團聚的日子,兩個月之前,秦巖還有個美滿的家庭,現在,就只有段伯和他了。
如果我有力量,這悲劇就不會發生,王爺欺我秦家太甚!
這滔天血仇,有一日,我必報!
萬般思緒,千種念頭,一一從秦巖心頭流過。
推開門,眼前是個小院,雖然簡陋,倒也有幾分安逸的氣息。
抬起頭,月亮正在當空之中。
秦巖想起那云霄子所授之法,盤膝坐下,右手握住古樸錢幣,調息運氣。
開始時,秦巖沒有任何感覺,當他心神澄凈,萬念具靜時,右手中突然探出一股清涼氣息,循著秦巖的周身遍脈,穩穩游走了一番。
秦巖一喜,心中雜念頓生,那股氣息便感應不到了,于是,秦巖又運氣調息,摒除雜念,那股氣息便又從古幣中發出,游走不休。
秦巖暗自記下那氣息運行路線,凝神運氣,過得半晌,秦巖就覺得周身微熱,
這八月十五,天氣已然微涼,但秦巖運功之時,并不覺得寒冷。反而覺得周身微暖。
如此這般,待到那氣息運行三十六周天后,秦巖忽然覺得頭暈目眩,微有惡心之感,那氣息險些在身體里亂竄起來,秦巖知道兇險,連忙屏息凝神,將那氣息收于丹田之中,調息靜氣,方才起來,
原本,常人盤膝坐下,過不了多時,雙腿腰腹便有血脈不暢,肢體麻木之感。今日秦巖運氣三十六周天,盤膝端坐良久,起身之后,卻無肢體麻木之感,這只是初次修煉,便已有如此神效,可見這無名心法之奧妙高深。
秦巖修煉完畢,便將這修煉過程中種種異象告訴段伯。
段伯聽到他敘述道,運氣三十里周天之后,便感覺頭暈目眩,精力不濟,內息險些亂竄,便告誡秦巖,凡是修煉高深心法,不拘何種心法,運氣之時,必須留的三分力氣,萬一收到驚擾,亦或者氣走叉脈,還有余力救回,若是使掉十分力氣,萬一氣息不勻,那可就陷于生死危機中了。
秦巖聽得,心中告誡自己,不可再莽撞,一味貪多求快了。
月圓之日,秦巖靈氣入體之后,便可獨立修行,不必等到下一個月圓之日。
這些時日,小公子的病還沒有好利索,秦巖每日都到縣衙之中,為小公子看病問診。
每日問診結束,秦巖回到自己的小院中,便奮力修行,雖然不敢和第一次一般,用得十分力氣修煉,但也是十分勤勞。
段伯的傷慢慢也好了,他見秦巖刻苦修煉,心中知道,秦巖是想著早日報滅族之仇,可那王爺乃是一國之中最尊貴的幾人,報仇談何容易。
幾遍如此,段伯也將自己曾經學過的武學教于秦巖,即便無法報仇,多一分本事防身,總是好的。
段伯最得意的武學有兩樣,一樣是《踏虛步》,一樣是《斷浪刀》,踏虛步輕靈多變,斷浪刀技巧繁復。
這兩種功夫俱是高深武學,踏虛步共計九層,段伯只修煉到第四層,斷浪刀共計九刀九要,段伯也只將其前六刀練得精熟。
就憑著這兩樣武功,段伯誅殺諸多追兵,要不是對面人多勢眾,趁著段伯氣力不接,才傷了段伯,不然,這些追兵絕不會將兩人逼到如此境地。
秦巖直言想要學段伯的武功,段伯當下就告訴秦巖兩樣武功的心法。
斷浪刀九要分別是:力、穩、準、快、剛、柔、實、虛、拙。若是這九刀煉成,人世間便難尋敵手。踏虛步的要訣只有三字:輕、靈、變。
心法說完,秦巖就開始練武。
段伯取來一堆木柴,給秦巖一把鈍刀,要他劈完這一堆木柴。
段伯說:“這刀法,第一個要訣就是力,出刀若無力,便不能快,不能狠,也不能準,更不能穩,所以,第一件事,就是打熬力氣?!?p> 秦巖本是醫家子弟,只學過幾首粗陋武功,平日里也很少干力氣活,因而雙手白白嫩嫩。
拿起這鈍刀,將一個木柴立好,用力劈去,木柴應聲分成兩半,秦巖笑到:“這劈柴也不難啊,我以為段伯要我干何等困苦之事呢?!?p> 段伯笑笑,指著旁邊近一人多高的柴堆說:“把這都劈完,今日的功課就算完成?!?p> 秦巖意氣奮發,說:“好,看我半個時辰就干完?!?p> 段伯笑笑,撫了撫胡須,走開了。
秦巖奮力劈柴,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
開始,這鈍刀使起來還比較輕松,等到劈了幾十刀后,秦巖的食指指根就磨出了一個水泡,剛磨出水泡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么痛苦,接著第二個,第三個水泡都出來了。
再劈了十幾刀,水泡就磨破了,磨破了的水泡那是格外的疼,不光手上磨破的水泡疼,腰背上的肌肉,因為不適應這種力氣活,也開始變得酸痛起來,可這時,木柴才劈了一半。
秦巖想起之前自己夸的口,有點郁悶,但,男子漢,說道做到,再苦再疼,也得受著!
拿起柴火,立好,一刀劈開。再拿起一個柴火,立好,再一刀劈開。
也不知劈了多少刀,秦巖是渾身腰背酸痛,手上刺痛,手上不知起了幾個水泡,也不知磨破了幾個水泡,汗水順著額頭流下來,一直流到眼睛里,那叫一個刺痛。不管疼痛疲憊,秦巖只是一刀一刀的劈柴。
也不知過了幾個時辰,木柴只有最下面薄薄一層了,秦巖的雙手都磨得沒多少好好皮了,但他還是努力把柴火劈完,
抬頭一看,月亮都升起來了,精疲力竭的秦巖又將劈好的柴火一一碼放整齊,總算是干完了今天的功課。
回到屋里,擦干了汗,秦巖癱倒在床上,只覺得自己能睡個三天三夜。
段伯端來湯飯咸菜饅頭,笑瞇瞇的看著秦巖:“不錯,不愧是我秦家的少爺,第一次干這樣的活,一聲苦都沒叫,來,把晚飯吃了?!?p> 秦巖攤在床上,說道:“段伯啊,我吃飯的力氣都沒了,你就讓我先歇息一會,有力氣了再吃飯?!?p> 段伯一瞪眼,道:“快點起來吃,吃了飯,你的力氣才沒白費,這點苦就受不了啦,你不是說,要····”話還沒出口,段伯便住了嘴。
秦巖知道,段伯說的是,自己還要報仇,好罷,家仇未報,我絕不可懈怠,秦巖起身,呼嚕呼嚕的吃起了晚飯。
段伯看著大口大口吃飯的秦巖,心里略微為了些欣慰。
這一日就這樣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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