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厲潭沉失意,厲尊行秘密
傍晚時分,厲尊行讓人把厲潭沉叫到了書房。
厲尊行依舊是一副久居高位的態度:
“你和方家的婚事,我已經和你方伯伯重新談好了,過幾天我會給你們挑個黃道吉日,你們去民政局把證領了。”
厲潭沉耷拉著身子,沒有吱聲,當是默許了。
他不明白,厲尊行為什么非要讓他娶方悅桃。
事已至此,他也懶得去弄明白了。
厲尊行開心就好。
這些天他太累了,沒什么精神,實在沒有心思再去跟面前這位久居上位的厲先生計較了。
罷了,他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吧。
確定厲尊行沒有別的“交代”后,厲潭沉往書房門口走去。
“阿沉。”厲尊行叫住了他。
或許是最近真的太累了,一聲“阿沉”,把厲潭沉的思緒短暫的帶回了兒時。
就如當年他的母親這般喊他一樣,帶著溫暖,和晨光。
那時候,他有母親,有微風,還有櫻花樹,沒有現在那么多的煩心事。
但很快他就清醒過來了,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
“就真的非她不可了嗎?”厲尊行的聲音再次從背后傳來。
厲潭沉的步子立刻停在了原地。
這還是這么多年來,他難得專注的聽進了心里的、出自厲尊行嘴里的一句話。
厲潭沉沉思了片刻,藏著情緒漠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他裝的,他怎么可能會不知道?
厲尊行將拐杖放在椅子邊上,緩緩坐下,也不賣關子了:“我是你老子,是生你養你的人,你的那點小心思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怕兒子不信,又補上了一句:“我早就調查過了。”
厲潭沉沒有搭理,抬了步子往前走。
雖然兒子的情緒非常冷靜,可厲尊行對他的一切早已了如指掌。
他沒有說什么諷刺批判的話,只是非常冷靜的補充:“可她馬上就要結婚了。”
腳步聲停了。
呵。
是啊,她馬上就要結婚了。
厲潭沉壓抑了好久的情緒,終于繃不住了。
所有被禁錮的情緒,在頃刻間都開始在他心上肆意橫跳。
他張開手掌,覆在自己的面上,遮住自己的眼睛。
這一刻,他如釋重負。
鼻頭微微在動,指縫間,緩緩滲出了淚漬。
他藏著掖著,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那點小心思。
可偏偏,在他最狼狽、最不堪的時候,而且還是,在他最不想被看到的人面前,被這么赤裸裸的揭開了。
他掩著面,聲音里的情緒卑微到了塵埃里:“是啊,她要結婚了,那我呢?我該怎么辦?”
也該找個人結婚嗎?隨便是誰。
還是說,現在去搶,還來得及嗎?
他很清楚,現在鯉鯉有顧蕭的陪伴,她生活的很幸福。
而且,顧蕭也是一個會為她豁出一切的人,包括他的那條命。
的確,在顧蕭面前,他沒有任何優勢。
他也明白,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他怎么忍心,又怎么舍得,去掠奪鯉鯉的幸福呢?
他怎么舍得讓這個他愛到骨子里的姑娘不快樂呢?
所以,他所有的小心思,所有的情緒,他都只能藏著。
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藏在他眼睛下面的那一輪青灰色的眼圈。
如果鯉鯉知道了,她一定會自責和愧疚。
可是他呢,他應該怎么辦呢?
沒有答案。
厲尊行拿起書桌上的煙斗,含在嘴邊,用火機點著了煙絲,他深吸了一口。
煙圈緩緩升起,在空中散開,他只是非常平靜的說了一句:“是我對不起你。”
他不人不鬼的過了半輩子,可最后,唯獨不希望的,就是自己過去那些骯臟齷齪的事情,影響到他唯一的兒子。
他只是希望他的兒子能堂堂正正、干干凈凈的生活下去。
厲潭沉并沒太在意,也懶得去想厲尊行說的這句“對不起他”是什么意思,理了理情緒后離開了書房。
厲潭沉走后,厲尊行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他的秘書。
秘書的聲音顫顫巍巍的:“厲董,警方已經在調查了。”
厲尊行臉色陰沉了,眉頭緊鎖著,拳頭輕輕握著摩挲了幾下:“我知道了,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他。”
他口中的“他”,指厲潭沉。
秘書回復:“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