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七章 不思量 自難忘
當(dāng)(dāng)我離開陸市長(zhǎng)的家時(shí)(shí),已是下午四五點(diǎn)(diǎn)鐘。調(diào)(diào)查組的到來(lái)迅速穩(wěn)(wěn)定了局面,我深刻感受到了國(guó)家意志和力量的強(qiáng)(qiáng)大。我曾以為自己在M案件的發(fā)(fā)展中扮演了關(guān)(guān)鍵角色,但如今我意識(shí)到,我的努力與專案組的行動(dòng)(dòng)相比,顯得微不足道。專案組分為多個(gè)(gè)小組,遍布全國(guó),迅速組織取證,逐步落實(shí)(shí)所有疑點(diǎn)(diǎn),確保證據(jù)(jù)鏈無(wú)懈可擊。盡管我尚不清楚他們的具體進(jìn)(jìn)度,但我能感受到這股力量是不可抗拒的。
我嘗試聯(lián)(lián)系欣然,但她的電話處于關(guān)(guān)機(jī)(jī)狀態(tài)(tài)。我推測(cè)她可能在飛機(jī)(jī)上,我已經(jīng)(jīng)錯(cuò)(cuò)過了返回昆銘的航班。
我沉思片刻,決定給高怡打電話。柳斜斜,我的妻子的后事,我曾委托她處理。此刻,我迫切想知道她的喪事是如何安排的。
高怡很快就接了電話:
“你沒事吧,我們一直很擔(dān)(dān)心你?!?p> 我猶豫了一下,回答:
“我沒事了。你們的這個(gè)(gè)‘們’里都有誰(shuí)?”
我心里充滿了期待,希望高怡說(shuō)出我想聽到的名字:
“在艾俐的建議下,我和欣然、言情,還有你的兩位忠實(shí)(shí)粉絲組成了一個(gè)(gè)群。欣然在S城的行動(dòng)(dòng),有力地給他們施加了壓力。這其中有我們智囊團(tuán)(tuán)的功勞,但主要的功勞還是屬于欣然的,她這幾天真的不眠不休地四處活動(dòng)(dòng)?!?p> 雖然知道艾俐一定會(huì)(huì)擔(dān)(dān)心我,但聽說(shuō)她不在那個(gè)(gè)群里時(shí)(shí),我還是感到有些失望。高怡停頓了一下,見我沒回應(yīng)(yīng),嘆了口氣,繼續(xù)(xù)說(shuō):
“你來(lái)C城吧,你的妻子被安葬在我妹妹的旁邊,兩個(gè)(gè)孤獨(dú)(dú)的靈魂也許能在地下相互陪伴?!?p> 高怡的這番話讓我震驚。在昆銘找墓地很難嗎?為什么要選擇葬在C城?
我抑制住自己的疑惑,問道:
“為什么選擇在C城安葬?柳家人同意了嗎?能告訴我整個(gè)(gè)過程嗎?”
高怡解釋道:
“你那天突然被帶走,當(dāng)(dāng)時(shí)(shí)一片混亂,不斷趕來(lái)的人和準(zhǔn)(zhǔn)備撤離的人把小小的山谷堵得水泄不通??蓱z的柳斜斜靜靜地躺在那里,無(wú)人處理。艾俐沉著冷靜,保持著清醒,確認(rèn)(rèn)家屬可以處置后,她親自擦拭掉柳斜斜臉上的血跡。張偉和張首承這兩個(gè)(gè)大男人,竟然不敢上前。他們?cè)諗浜暇焓梟F(xiàn)(xiàn)場(chǎng)的人。不久,殯儀公司的人來(lái)了,詢問靈堂設(shè)(shè)在哪里。艾俐思索了一下,告訴殯儀公司的人,先把人安頓在火葬場(chǎng)的冰棺里,等找到柳家人之后再做打算。于是她叫張偉去請(qǐng)柳市長(zhǎng)回來(lái),叮囑他千萬(wàn)別告訴他實(shí)(shí)情,等到了昆銘再說(shuō)。艾俐讓張首承去通知楊曉,晚上的所有活動(dòng)(dòng)由她主持,讓張首承去協(xié)(xié)助她。欣然和徐娟也回到了現(xiàn)(xiàn)場(chǎng),于是我們幾個(gè)(gè)女性隨著殯儀公司的車輛抵達(dá)(dá)火葬場(chǎng)。艾俐一下車便請(qǐng)求殯儀人員為柳斜斜進(jìn)(jìn)行化妝,并且堅(jiān)(jiān)決要求親自陪伴入殮師完成整個(gè)(gè)過程。入殮師表示,這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堅(jiān)(jiān)持要求陪同的人,盡管感到意外,最終還是答應(yīng)(yīng)了她的請(qǐng)求。說(shuō)實(shí)(shí)話,作為一名刑警,我都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但艾俐還是陪著完成了,我真的很佩服她的勇氣。事后她告訴我,柳市長(zhǎng)曾經(jīng)(jīng)給予她極大的幫助,現(xiàn)(xiàn)在他的孫女遭遇不幸,如果不能盡可能幫她恢復(fù)(fù)生前的樣子,柳市長(zhǎng)看到后不知道會(huì)(huì)有多傷心。她要盡量不讓柳市長(zhǎng)感到那么痛苦?!?p> 高怡嘆了口氣,繼續(xù)(xù)說(shuō):
“然而,一個(gè)(gè)意外接著一個(gè)(gè)意外。首先是警隊(duì)(duì)打電話來(lái)說(shuō)柳斜斜的母親花輕香去公安局自首,說(shuō)是失手將女兒推下了懸崖,事情還在進(jìn)(jìn)一步調(diào)(diào)查中。接著是看到自己唯一的孫女躺在冰冷的冰棺里的柳市長(zhǎng)一下子接受不了這個(gè)(gè)現(xiàn)(xiàn)實(shí)(shí),昏死過去。艾俐不得不放下所有的事情,把柳市長(zhǎng)送到醫(yī)(yī)院搶救,并一直在醫(yī)(yī)院陪護(hù)(hù)。她把柳斜斜的后事交給了我處理。我對(duì)處理這些事情沒有什么經(jīng)(jīng)驗(yàn)(yàn),但你臨走時(shí)(shí)交代我負(fù)(fù)責(zé)(zé),艾俐又面對(duì)這么多變故,柳家人都這樣了,其他人不敢上前,怕沾了晦氣,我只好硬著頭皮上。首先是要解決墓地的問題,我想到了妹妹的合葬墓地還有一個(gè)(gè)位置,妹妹是因?yàn)檳?,柳斜斜也是跟你結(jié)(jié)婚后遭遇不幸的,于是我就決定將她們合葬在一起。”
高怡的這幾句話信息量巨大,我一時(shí)(shí)難以完全消化。是花輕香把柳斜斜推下懸崖的嗎?那么為什么柳斜斜要穿上在緬甸時(shí)(shí)黎雅西買給她的衣服?那段經(jīng)(jīng)歷我們一直避而不談,對(duì)她來(lái)說(shuō)是一種恥辱。在那個(gè)(gè)時(shí)(shí)間點(diǎn)(diǎn)穿上那套衣服,背后究竟有什么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