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第二天中午秦漠在家里休養的時候，凌曉曉突然又打了一個電話過來。
“……”
“你怎么不說話啊。”凌曉曉愣了一下，看了看確定打給的的確是秦漠，“你在家嗎？”
“……嗯。”
“你給我送點東西來。”
“什么。”秦漠伸了個懶腰從床上起來。
“我放房間桌子上的那個黑色盒子。”
秦漠掃了一眼，的確有一個皮制的黑盒，“禮物都能忘？”這句話相當的欠揍，但凌曉曉因為有求于他就忍了。
“事多，忘了，你快送來。”秦漠有些想搞死她。
“在哪？”他邊穿衣服邊問。
“在那個……呃……什么購物廣場來著？”凌曉曉愣了一下，“那個上次我叫你幫忙買東西那個地方，叫啥來著。”
秦漠嘴角有些抽搐。
“好我知道了。那挺遠的。”
“所以才叫你幫忙啊。”
“……我去那坐了五個小時公交。”
“沒事我等著。”然后凌曉曉把電話掛了。
“靠。”秦漠情不自禁。
還好中午公交車人少秦漠也就沒打車了。
秦漠等了五分鐘正好就等到一輛。他進車掃了一眼也沒幾個神經病這個點還在坐公交車。
他掃了一眼就發現有個人長的在公交車上有些刺眼。秦漠皺了一下眉，多看了一眼。
的確是……“刺眼”
看上去比秦漠小個幾歲的男中學生就一手拉著拉環，一邊看著手機。俊朗的有幾分清秀的臉和有些過于消瘦的身板，兩條腿因為穿著西裝褲顯得更加修長且筆直。眼神淡漠的有些疏離，最搶眼的——是他耳垂上的耳釘和耳墜。
他好像有些注意到秦漠在看他，把頭別了過去。
動作顯的挺像個無辜的小白羊的，但耳墜上的光卻閃的格外的囂張，秦漠挑了挑眉，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了。
秦漠帶上藍牙耳機開始在公交車上閉目養神，吃了消炎藥容易困。公交車司機的心情應該也不錯，車開的格外的平穩，晃的秦漠都進入淺眠狀態了，站著的那位也有些昏昏欲睡。
偏偏有人好死不死在這個時候打破這片安寧與美好。
“不好意思我東西有點多麻煩過一下……”一個中年婦女拉著她女兒上車，擠到那個男中學生的時候他皺了皺眉往旁邊的座位擠過去一點。只能說著行李是真的多，都擠到跟前來了。他手臂用力的抓住拉環，身體保持著斜著的動作才勉強沒有被她撞到。
因為車上多了個小孩，頓時變得不安靜了。
秦漠在那個中年婦女剛上車的時候就已經醒了，愣是不肯睜開眼睛想睡回去，可是某阿姨并不打算給他這個睡回籠覺的機會。
“小羽你拉著媽媽別亂跑。”
小孩在車上來回蹦噠。
“小羽你別亂跑了。”
蹦跶蹦跶。
秦漠：“……”
秦漠覺得自己要是有機會的話真的想去殺人。
司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開越抖，抖的秦漠都快抖地上去了。站著的那位也沒好到哪里去，本來一只手抓著拉環還斜著身子，抖的他快往后躺了。然后一個急剎，一聲巨響在秦漠耳邊響起。
秦漠睜了一只眼睛看了一眼，看到在夾縫生存的人一下子到了跟前。
倒不是他摔了，就是那小孩沒站穩摔向他，急剎慣性又大，他為了接小孩，后背撞上了車窗，手還是死死抓著拉環。就是撞完一個反作用力，加上拉著拉環，他只能向反方向拉住。
然后一低頭就看見了個人睜開一只眼看了他一眼。
秦漠：“？”
“不好意思占下座位。”他有些勉強，秦漠微瞇了一下眼。
明明壓低了聲音還是聽得出清悅的感覺。他有些輕微的鼻息打在秦漠耳邊，秦漠下意識偏了偏頭。
突然一個不經意間看到自己的腳邊——
秦漠撿起來看了一眼：“這是你的？蔣……”
“是。”他趕緊拿走。
“學生卡？”秦漠問，“還是學生啊？”
“嗯。”他隨便應了一聲，然后嘲諷地回敬了一句，“你不也是嗎？”
“也是。”秦漠笑了笑，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他側過頭去，秦漠正好可以看到他的臉。
那張臉清冷的出奇，整個人里里外外都透著距離感。但他臉部的線條和身形又異常的柔和，不像秦漠那樣有棱角且透著攻擊性。明明一雙狐眼，但沒有一丁點的俗媚，看得見的只有淡漠，上挑的眼瞼只能勾起冷艷。秦漠才看清他的左眼角有一顆極淺的淚痣。
這樣清冷的人讓秦漠有點點搞不懂，他為什么會去弄個這么囂張、張揚的耳釘和耳墜。
秦漠的目光要收回的時候，順眼掃到了他修長的脖頸。
秦漠微瞇了瞇眼。
嗯？
“男高中生啊？”秦漠冷不丁一句。
“眼瞎？”他愣了一下皺了皺眉。
“嗯。”秦漠的表情有些戲謔和玩味。過了一站他就下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車的人越來越多了，氧氣稀缺的連秦漠都快窒息了。
再坐三站秦漠也下車了，秦漠甚至覺得自己是懸空著下車的。
“喂，在哪？”
“在室內球場，你來過的。”
還挺會挑地方。秦漠覺得有些好笑，他知道凌曉曉打球其實還不錯，尤其是搶籃板。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一個女生會去特意學搶籃板而且比男生強的還猛。
“你的東西。”秦漠看到凌曉曉穿著一件粉黃色籃球服，那是她自己定制的，身后的號碼是00。
“謝了，”凌曉曉接過來。
“你不上？”秦漠挑了挑眉，凌曉曉抬了一下下巴順著方向看去。有一群男高中生在打球，中間有個苗條、在男人堆里也能感受到高挑的女生，穿著黑色球服，號碼是02.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腿都修長白皙。她速度極快，大概是因為大長腿的緣故，幾步就到了籃筐下面。幾個簡短的動作，下蹲、起跳、投出、入籃。
漂亮。
“我喜歡看她打。”凌曉曉笑了笑。
“女朋友？”
“嗯。”凌曉曉仰頭喝了一口水，然后沖她喊了句：“陳衍，休息一下嗎？”
陳衍回頭走來：“你不打嗎？”聲音也是很有磁性。
“我喜歡看你打。”凌曉曉笑了笑，把那個黑皮禮物盒給她：“給你的禮物。”
“什么？”她愣了一下接過去，“突然送我禮物干什么？”
“你說你喜歡，就給你了。”凌曉曉笑嘻嘻的。
“保溫杯嗎。”她想起來。
“你喜歡的那款粉色。”凌曉曉吐了吐舌頭。
“笨蛋我說喜歡是想給你買，覺得適合你。”她的眼神溫柔下來，“對了這誰啊？你旁邊那個男的。”陳衍看了秦漠一眼，衍生中帶著滿滿的挑釁。
“那是我表哥秦漠。”凌曉曉解釋，“我叫他過來的。”
“行吧。”陳衍擦了擦汗，“曉曉我們走嗎？”
“好啊你去換個衣服吧都濕透了。”陳衍聽了去更衣室換衣服秦漠才開口說話。
“……凌曉曉，你爸真的知道你的性取向嗎？”
“啊？暫時還不知道，我還沒告訴他。”她想了一下，“改天和他說吧。”
“……”
“他會接受的。”她又補充一句。
“行吧。”秦漠擰開瓶水喝了一口，“老師有個外甥是嗎？”
“好像是有。”她有些好奇，“怎么啦？我記得是有一個。但我沒見過什么樣的。”
“問你個問題，”他看著凌曉曉，“他姓什么？”
“姓？蔣吧。”
“蔣暮？”
“你怎么會知道？你認識？”她愣了一下，“他外甥是沒有，有一個外甥女，他之前提過。是不是叫什么蔣暮我就不知道了。”
“不認識就問問，”秦漠若有所思，“我記得……你的球服以前不是這個顏色的吧。”
“她喜歡粉色我就改了。”凌曉曉無所謂的樣子，“老師想找你，你有空去一下吧你都多久沒去過了。”
“我現在去，也不遠。”秦漠應了一聲，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順便去看看他的外甥女。”
凌曉曉：“？”
“沒什么就先走了。”秦漠打了聲招呼。
“不和我打一下？都多久沒和你一起打過了。”
“不打。”他回了一句。
畢竟現在還有傷在身呢，趕緊養好了也就不用躲躲藏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