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南風(fēng)(fēng)熱,能迎小暑開(二)
遠(yuǎn)處芳庭湖畔的假山旁,莊雪一早瞧上了,假山頂上是貴人們的地盤,可旁邊的圍墻還空著,剛剛好是個瞧煙花的好地方!
挨了晚,喂了許久蚊子包,煙花會卻遲遲沒有開始,皎月?lián)尾蛔∠然厝チ耍糲慮f雪一個人在墻頭上昏昏欲睡
突然,一個聲音從旁邊的小亭里傳來,“喂,你小心掉下去!”
身音的主人帶著點(diǎn)漫不經(jīng)(jīng)心,她轉(zhuǎn)(zhuǎn)頭瞧他,眼里那點(diǎn)瞌睡蟲一下就消失了
他一身青白,與融融月色融為一體,來人身姿清雅,容貌冶麗,一身慵懶至極,像一只打盹的大貓,那是一個少年最好的時候
“你是誰?干嘛管我的事兒?”
“瞧見了,順便提醒你一下,你倒還不領(lǐng)(lǐng)情”
“無所謂,再說,這么矮的墻,瞧你也是個沒人管的,也是來瞧煙花?”
“你怎知我沒人管?”
“有人知冷知熱的都在那頭,你排得上號嗎?”她努了努嘴,眼睛看了一眼花紅錦簇的地方
他聞言哈哈大笑,清朗的笑聲久久回蕩,煙花突然在天際綻開,五顏六色的光印在他的臉上,他好似那天上的神仙,身披七彩祥云
他今日吃了皇后的癟,芊芊太大方,一直把他往外推,他心里生氣,又找不到理由發(fā)(fā)泄,所以一個人貓到了這個野地里,卻在這個無人問津的地方遇到了一只有趣的小野貓
他看著她,她看著他,在聊無人煙的地方,在煙花的輝映下,他們相識了
此后,但凡有什么心事,皇帝就在這小亭里等她,一回生,二回熟,他們相愛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是他們難得的好日子,莊雪是個恬淡的人,要的不多,只求一生一世一雙人,這點(diǎn)和皇帝極其相似
他們將院子搬到了太壽山腳,在那里安了一個自己的小家,皇帝對莊雪極好,他們像尋常人家的夫婦一般生活,皇帝自己種地
莊雪院子里下人也不多,就一個丫鬟皎月和她,院子布置的干凈又溫馨,但終歸好日子遭人紅眼,沒過多久,鬧事的人就多了起來
“莊雪,好久不見,聽聞陛下將你視作心頭肉,日日來你宮里候著,將皇后娘娘都冷落了”
來人是莊雪的老熟人——舒婷
“舒妃娘娘安好,不知你來我這里有什么事?”
“皇后娘娘可憐你孤苦無依,在這宮里也沒個伴兒,我們又是一起入的宮,覺著我們可能有話說,這不,把我給支來了”
莊雪不說話,她對這宮里除了皇帝和皎月,一切都陌生的緊,也厭惡的緊
“瞧著你怕我?你別怕,你恩寵正隆,我不敢做什么,但只一點(diǎn),你長成這般模樣,皎月都比你貌美,皇帝瞧上你什么?不如你告訴我,以后我們就算是伴兒了?”
舒婷的問題太尖銳,她一個字也回答不上,她咬著嘴沉默著,但這一切在舒婷眼里無異于是種挑釁
“花無百日紅,你今日恩愛,來日未必過得比我們好,你且瞧著吧”
很快,莊雪獨(dú)寵的事情就在宮里蔓延了出去,皇帝不得不出門應(yīng)(yīng)付這些個孤獨(dú)的女人,但與皇后不同的是,皇后大度,但她小氣,特別于情愛一事上,她所求不多,惟愿一生一世一雙人而已,于外頭,這只是一點(diǎn)微不足道的小事,于宮里,這幾乎是種罪過
又是一夜不眠,她想他想得緊,第二天一早,莊雪蒸了米面饅頭,想著讓他墊一口,這家伙胃向來精貴,她知道的,所以帶上了小米粥和早些日子釀的桂花蜜她一路走到喚芳院門外,想把東西交給近侍帶給他,卻不想遇到了給太后問安的長公主
“你是何人?”
莊雪低著頭,老實(shí)道:“我是新晉的莊妃,莊雪”
“既是莊妃娘娘,何故在這喚芳院門口逗留?”
“回公主話,我給陛下送點(diǎn)吃食”
公主聞言哈哈大笑,莊雪不知她為何發(fā)(fā)笑,更不知道,此后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是宮里人心里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