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年長的警察看著張瑞問道。

　　“沒什么好講的了。”張瑞很淡然的回答道。

　　“你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嗎？殺人罪啊，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你都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你有什么向家人交代的嗎？”年長的警察沒想到張瑞居然這么配合。

　　“沒有。”張瑞搖了搖頭。

　　“好的，你看一下這個審問記錄，沒有問題的話，在這里簽上你的名字。”年長的警察把審訊記錄薄遞到了張瑞的面前。

　　“簽?zāi)睦铮俊睆埲鹂戳艘幌聠柕馈?p>　　“就這里。”年長的警察指了指最后面的簽名處。

　　“好了，對了，像我這種是不是要判死刑。”張瑞簽好字把審訊記錄薄遞給了年長的警察，然后問道。

　　“這個要看法官怎么判？你這是過失殺人的話，而且你這頭部受了傷，具體怎么判，要看法官以及受害人的親屬的訴訟請求。”年長的警察看著張瑞這么冷靜地問道，自己還是有一些疑惑，這個男人是真的腦子有問題呢，還是假裝的。

　　“這樣啊，要是能判死刑就好了。”張瑞笑了笑說道。

　　“怎么？你這么想死？”年長的警察這才發(fā)現(xiàn)張瑞的表情不一樣，這是一副已經(jīng)頹廢的樣子。

　　“是啊，我昏迷三年了，我醒來發(fā)現(xiàn)這世界都變了，我自己也變了，變得我自己認不出我自己了。活著真累，也沒有什么意義，也許不醒來才是最好的。”張瑞嘴角輕輕的微笑，一副不在意的表情。

　　“你昏迷了三年？”年長的警察收好了審訊的記錄薄，給隊長發(fā)了信息，然后很放松的坐在張瑞面前，自己想聽聽這個臨死之人能說出怎樣的故事。

　　“是的，我自己也不相信，可這就是事實。我毫無征兆的受傷暈倒，然后昏迷，然后過了三年多，再醒來。身邊沒有一個熟悉的人，你想想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張瑞說道。

　　“昏迷了三年，你不是開玩笑吧？”年長的警察有些吃驚，自己在醫(yī)院看見過幾個月植物人蘇醒的，但是昏睡的三年還能醒來的，自己還真沒有遇到。

　　“咚咚咚！”審訊室的門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馬上就好！”年長的警察看了旁邊的玻璃說道。

　　“那么，你有什么親人家屬要交代的，你告訴我，我通知他們。”年長的警察看著張瑞說道。

　　“謝謝，我沒有親人。”張瑞說完，無奈的笑了笑，自己沒什么親人，還是有親人自己不記得，反正都差不多。

　　“好吧，你想吃點什么東西，等下告訴我，我買給你。”年長警察有些同情張瑞，這個邋遢的樣子，即便真的是殺人犯，也還是讓人覺的可惜。

　　“好的，謝謝你。”張瑞很客氣的說道，吃的不都差不多，自己已經(jīng)對吃的沒什么要求了，如果方瓊說的是真的，自己唯一的親人李秋香死了的話，自己活著的話，也是很愧疚的。

　　審訊室里面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張瑞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后，伸了伸腰，自己有一種解脫的感覺，不管是誰要自己死，自己覺得無所謂了。只是自己現(xiàn)在還沒找到李秋香的死因，對了還有這個人為什么要殺方瓊，自己剛剛醒來，就要讓自己死呢。

　　審訊室的門口，小徐看著年長的警察出來說道。

　　“師父，有人找你。”

　　“找我？”所長有些吃驚的走出了過去，小雪在家啊，怎么會有人找自己呢。

　　辦公室的會客區(qū)，坐著一個衣著高貴的女人，拿著手機快速的滑動。看見年長的警察走進來，連忙站起來。

　　“你找我，請問你是？”年長的警察看著眼前這個高雅的女人問道。

　　“老劉，是我。”女人摘下墨鏡。

　　“你是，你是麗華。”年長的警察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有些吃驚。

　　“你還認得我，老劉我回來啦。”女人很熱情的說道。

　　“你怎么來了，還來這里。”年長的警察一臉的不快，這個女人不辭而別，現(xiàn)在又突然回來，不知道是有什么壞主意。

　　“老劉，你一點都沒變，對了，你快下班了，等下一起吃個飯怎么樣？”女人連忙說道。

　　“不好意思，今天沒空，要加班。”年長的警察連忙拒絕的說道。

　　“我剛才來的時候遇到所長，給所長說了，所長說今天你不加班，給你放假。”女人一幅盛氣凌人的樣子，讓年長的警察很是不爽快。

　　“我有約了。”年長的警察說道。

　　“有約？有約你直說嘛，那我?guī)⊙┤コ詵|西。”女人站起身子，拎起桌子上的包。

　　“你聯(lián)系小雪了？”年長的警察連忙追著說道。

　　“對啊，我們一直有聯(lián)系的，你看。”女人指了指手機上面的聊天記錄，居然真的是女兒小雪的頭像。

　　“這個小雪，怎么和你聯(lián)系，居然都沒告訴我。”年長的警察有些氣憤。

　　“你啊，還是一點都沒變，我離開你還不是為了你，反倒是你這么多年，你還是沒有任何改變。”年輕的女人說完轉(zhuǎn)頭看了看窗外，窗外一群雀鳥飛起。

　　“我是沒有變，不像你，變的不僅僅我認不出你了，估計你自己也不認識自己了吧。你回來做什么，不會就是為了請我吃飯這么簡單吧。”年長的警察拿起手機站起來說道。

　　“老劉，我們能不能好好說話，不是在里，換個地方。”女人看了看經(jīng)過這里外面好奇的這些警員，這些人對著自己指指點點。

　　“好好說話，和你在一起的十幾年里面，有好好說過話嗎？不都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現(xiàn)在還有什么好說的。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去忙了。”年長的警察看到了門外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來回的走動，不時地看著窗子里面，自己有些不自在。

　　“好，你說話的語氣都沒變，這也就是我們在一起沒什么話說，或者一說就要爭吵的原因，你總是按你的方式來想一個人，看待一件事情，從不顧及別人的感受。”女人拿出紙巾擦拭了一下手。

　　“對對對，我沒變，還是一樣讓你看見了煩，所以，你大可不必回來找我，再說了，你不在的這么多年，我和小雪還不是好好的來過來了。不要以為這世界上，離開誰地球就不轉(zhuǎn)了，你過得好或者不好，從你決定離開的時候和我，和這個家就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你不用找我了，我們也沒有必要再見面，好嗎？”年長的警察說完嘴角有些激動。

　　“老劉，你你你，你先忙吧。我晚點給你打電話。”女人看著窗子外面的西裝男人朝著自己打手勢。

　　“不用打電話了，吃飯的話，我不會去的，有什么已經(jīng)說清楚了，你從哪里來，就會哪里去吧，我在上班，就不送了。”年長的警察走到門口，打開門說道。

　　“哎！”女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走了出去。西裝男人拿著手機遞過來，女人看了看手機，放在耳邊說道：“有什么事不能晚點說嗎，我走的時候怎么交代你們的，怎么什么事情都搞不定，那我要你們做什么？”

　　看著女人揚長而去的背影，年長的警察站著窗口，突然從口袋里面拿出了皺巴巴的煙盒，抽了一根，點燃用力的吸著。

　　“師父，師娘回來找你什么事？”小徐輕輕的走到年長的警察身邊問道。

　　“能有什么事，絕對不是什么好事。”年長的警察猛吸幾口煙，煙灰來不及彈，就散落在空中。

　　“師父，案子怎么樣了？那個簽了嗎？”小徐看著空蕩蕩的走廊，才剛剛下班的時間點，整個辦公樓就十分干凈了，這情形小徐已經(jīng)習(xí)慣了，警察也是一份職業(yè)，和萬萬千千的職業(yè)一樣，上班下班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簽了，那個男人說不出來，頭部受傷不假，記性不好也不假，可看的出來他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年長的警察說道。

　　“那我們要怎么辦，就結(jié)案，提出公訴嗎？”小徐輕輕的說道。

　　“只能這樣了，對了，你幫我申請一下，給他做一個精神鑒定。”年長的警察看著審訊室，里面特別的安靜，安靜的讓自己覺得不可思議，平時這個審訊室里面不是罵罵咧咧，就是吵吵鬧鬧的，或者就是各種鬼哭狼嚎，像這么安靜，安靜的讓人覺得這審訊室里面還有沒有人。

　　“好的，師父，我們也走吧。”小徐說道。

　　“是啊，該回去了，小雪在家應(yīng)該等不及了。”年長的警察掏出手機看了看，未接電話有好幾個，自然有女兒小雪的，看來是飯菜準(zhǔn)備好了，催促自己回家吃飯。

　　“師父，等下，我去拿一樣?xùn)|西。”小徐說著走出了會客室。

　　當(dāng)小徐興沖沖的拎著一個盒子進來，大聲的喊道：“師父，我們走啦！”卻在會客室里面空蕩蕩的，根本沒有師父的影子。

　　“師父，這不是說的好好的，要等我的嗎？怎么就一個人走了，真的是。”小徐一邊說著，一邊撥通了師父的手機號。

　　“叮鈴鈴，叮鈴鈴！”手機的鈴音響起來，在會客室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