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最初的是什么樣子的想來沒有多少人知道,但如果是天的話幾十億年來應該是記錄在眼里的吧?
如果天有眼的話!
如今的天是藍色的,大人們說那是海的顏色,海把自己的顏色印到了天上,所以才會有說“海天一色”,不然為什么不是天海一色?
大人們總喜歡把在前面的當成是先行者,是需要尊敬的角色,所以他們總喜歡自稱“老子”或者“老娘”什么的以顯示說教的地位。
而不管天如何的顏色,云都沒有怨言地點綴著天空。
晴朗時云是白色的,浮云在清風中飄散聚合,宛如無憂無慮的孩子嬉戲玩鬧;飛鳥掠過,響起一陣清靈,為平淡的天空帶來一縷生氣。
而天有時變臉,云則給它添上表情。開始時云是灰色的,這表明天在醞釀情緒,似是生了大地的蒸騰之氣;過不久,天就臉黑了,雷霆作響預示著狂風驟雨的降臨;終于,隨著它的第一滴唾沫星子噴在大地之上,天之怒嘯便接窘而來!
大地已經(jīng)幾十億歲了,據(jù)不確定預測已然四十有四。雖然記不得是哪位大仙說的,但這個年紀還要承受天這躁狂期里噼里啪啦的說教也難免會心情不好,也就會無意間把氣撒在寄生在自己身上的小蟲子身上了。
大周,這片恒宇大陸上唯一的霸主王朝。自從將北邊的餓狼一樣的匈人趕到更北邊的極地邊緣后已經(jīng)兩百年有余,周邊小國部落盡皆臣服。
沒有了強大的敵人之后,國家的傲慢與墮落是在所難免,在繁榮了百年之后腐敗很快蔓延到了全國各個角落。就如今年的汛期一樣,來的突然并且猛烈。
聞雞村,大周南部的一個小村莊。
村子世代以種田養(yǎng)雞為生,據(jù)傳村子剛建立的時候有一個受傷的仙人曾借居在村中,仙人看村子每日雞鳴不止,孩童嬉戲,頗有聞雞起舞的意境朝隨口贊了一句。村長深以為然,于是便將村子改名為聞雞村,并號召村民大量養(yǎng)雞,沒想到因此而成為遠近聞名的富裕村子。
“今年汛期是不是來的太早了?”
一村民甲看著豆粒般的瓢潑大雨說道。
“而且還很猛!”
村民乙也很贊同。
“還站著看什么!小兔崽子們,快去幫忙防洪!”村長穿著蓑衣斗笠從雨中顯現(xiàn),對著一群感慨雨勢的年輕人喝道。
村子的小年輕們連忙稀稀疏疏地穿好蓑衣跟著村長奔入雨中。
“莫尋,快點!要是雨水沖了稻子今年就要喝西北風啦!”一十六七歲的幽黑少年沖房間里的另一個差不多大的清秀少年喊道。
“別急黑子,等我把繃帶裝上就好!”名為莫尋的少年不緊不慢地回答道,“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多做些準備對事情是有幫助的?!?p> 黑子有焦急又有些無奈,從小莫尋就有些不同于常人的穩(wěn)重早熟,并時有驚人之語而且還能夠說服眾人。大人們都說莫尋這孩子有宿慧,是個讀書的好料子,奈何送去縣里學堂讀了一個月就自己回來了,先生們都說教不了他。而父母早亡莫尋也不愿繼續(xù)去上學,這事就擱置了下來!
黑子曾經(jīng)問過莫尋怎么知道這么多的,莫尋也回答不上來,只是說就好像知道這些事本該這樣做,有種既視感。
什么是既視感?黑子聽不懂,莫尋告訴他就是見過類似的情況的感覺!
“來了!”莫尋背上箱子穿好蓑衣朝黑子招呼一聲,“走吧!”
“你帶這些藥干嘛?我們是去搭防洪堤又不是去打戰(zhàn)!”黑子看著莫尋蓑衣底下的凸起忍不住問道。
莫尋搖搖頭笑道:“你錯了黑子,我們就是去打戰(zhàn)!只不過是與天災作斗爭!既然是打戰(zhàn)就會有傷亡,況且這么大雨浸濕了傷口很容易發(fā)炎的!”
“算了,你都有理!我們快去吧!去晚了村長又要數(shù)落我了!”黑子嘴角抽了抽說道。
“與天斗其樂無窮!”聞雞村最后兩個年輕男子也沖入了雨幕之中,去守護今年的肚子。
雨嘩啦啦的朝大地潑下,一波接一波迎風起浪似的把大地變成一片汪洋。
汪洋之中,一群黑點前前后后如同螞蟻一般地將一袋又一袋沙子碎石搬到分不清邊界的水里,期望改變水道以保護好即將收成的糧食。
“嘿呦喂!”
“再來一袋!”
“快快接上,水勢已經(jīng)把握住了!”
“去個人,把老王頭拉回去,真是的這么大年紀了還來參合,這不添亂嘛!”村長罵罵咧咧指著一個拿著鋤頭看起來顫顫巍巍的老頭,示意把他帶回去。
一個小伙好容易把大爺勸了回去后,場面又進入了狀態(tài),這是人力與天爭命的畫面,人類有史以來向來如此,如此人才會越發(fā)強大,成為萬物之靈!
然人力終有盡時,人能與天爭終是因為人力能及。
一村民丙慌慌張張地沖來,一邊大喊著“村長不好啦!”,他一個踉蹌?chuàng)淶乖詰亍?p> “我好的很!發(fā)生什么事了慌慌張張地?”一旁的莫尋扶起他后村長問道。
“水……水壩!”村民丙氣喘吁吁,“水庫的水壩……垮了!”
村長怒目圓睜:“你說什么?這不是前年縣衙才派人來修補過嗎?為了能用得更久還另外花了大價錢怎么就垮了?”
村民丙也是一臉的不解,村民丁也說道:“是啊,我還聽到他們特意吩咐做的好點的呀?”
“我在縣城呆過一段時間,知道里面的一些門道!”這時莫尋在一旁說道,“你們不知道縣衙的腐敗,各種貪贓枉法幾乎已經(jīng)擺到了明面上。像這種每年的例行檢修幾乎是隨便看看就是,這還是我們村富裕給了錢才隨便修了一下,要不然去年汛期都撐不??!
這也是我為什么不繼續(xù)讀書的原因,朝廷已經(jīng)腐爛了,我進去無權無勢只會跟著一起腐爛!”
“禁聲!”村長忽然喝道,“不管朝廷怎樣我們這些小民還得活下去!現(xiàn)在水壩垮了,今年收成看來是沒了。
大家都別堵了,拿起鐮刀去把已經(jīng)熟的收了,能收多少收多少吧!”
雨棚里,村長坐在凳子上望著洪水沒過的莊家眼睛紅紅的,畢竟大半年的辛勤化作了流水任誰都難過。
“村長,我先給你清理包扎一下吧!”一邊的莫尋打開箱子對村長說道,“被鐮刀割到的傷口不盡快處理的話會容易發(fā)炎的,要是得了破傷風就不好了!”
“破傷風?”村長愣了愣,想起這孩子總是會說些自己些人沒聽過卻很有用的話后點了點頭。
“那些谷子怎么樣,夠撐過今年嗎?”莫尋一邊上藥包扎一邊問道,人總得未雨綢繆,更何況雨已經(jīng)下了。
“肯定是不夠的!更何況還有稅收!”村長嘆了口氣,眉頭緊鎖,“我們還算好的,起碼養(yǎng)的雞夠多,走遠點換成糧食也能撐過今年!周圍那幾個村就不好過了,雖然他們也模仿我們村,但沒我們技術好,也沒我們規(guī)模大,今年難咯!”
“那我們……”莫尋也是眉頭緊鎖,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說道:“村長,朝廷昏庸,苛捐雜稅不止,又時逢災年,如果我們不交稅會怎樣?”
“會把我們剩下的糧食全搶了!”村長也是期待莫尋又有什么驚人之語。
“您說我們交上了稅又會怎樣?”
“當然是繼續(xù)過我們的苦日子熬過今年!”
莫尋神色詭異,村長被他盯得汗毛直立,沒好氣地說道:“有什么屁快放,這里就我們倆!”
“嗯嗯!”莫尋裝作清了清嗓子,鄭重道:“就算我們交上了稅有把握熬過今年,可是周圍那些交不上稅的能熬過今年嗎?熬不過的話他們會怎樣?”
村長猛地站了起來,背后驚出一身冷汗,左走右走轉(zhuǎn)過頭來問道:“你有辦法對嗎?”
“有!”
“什么辦法?”
“遁入山林,一走了之!”
莫尋站起來雙手背后,越過村長望著原來的田地,此時已是一片汪洋,稻浪迎著水浪搖擺,水面上漂浮著幾只嬉戲找食的鴨子,這種時候也只有它們是高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