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真的很無聊啊，程意。”

　　她笑著將盤子里面的羊肉卷放到鍋里。那滾燙的鍋底，好像要把人都卷進去。那是一個很具有復古風格的銅火鍋。上面的紋路仿佛暗示著年代感。上面的辣椒好像一個個勇敢的士兵。在發出怒吼。

　　“我吃不了辣。”

　　我皺了皺眉。沒有阻止她。

　　“怎么，辣不好吃？”

　　“…”

　　我久久沒有說話。仿佛時間靜止了一樣。直到她的筷子落下。

　　“你要走了？”

　　她支著下巴，看向我的眼神卻有意的躲閃。

　　也許她到現在都沒明白程意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嗯。”

　　我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隨后夾起了一塊黃瓜條。

　　味道并沒有多甘甜。似乎是鹽有些放多了，蓋住了本來的味道。

　　“你知道你的選擇，大概率會讓你現在認識的很多人都失去你的記憶嗎？”

　　她終于開了口。只不過這次她紅著眼睛。

　　“知道。”

　　我強迫著自己鎮靜。可在我嘗試夾起來一粒花生米多次，卻沒能成功后。嘆了一口氣。

　　“我沒得選。”

　　“程意，你個混蛋。”

　　我在她的語氣中聽不到咬牙切齒。但是也沒有該有的平靜。

　　她抬起了頭。我看到了一雙通紅的眼睛。不知道是揉的。還是剛剛哭過。

　　“你現在哭都沒有聲音了嗎？”我試著用玩笑話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但是很明顯，她可能并沒有領我的情。

　　“……”

　　我們就這樣對視著。許久。

　　終于我還是別過了頭。因為我怕我看到她那通紅的眼眸。會忍不住內心的悸動。

　　“以后江湖再見？”

　　“是。”

　　“你早就知道了所有人都會忘記有關于你的記憶？”

　　“嗯。”

　　“所以你扮演的角色，扮演到一半，就告訴我劇本結束了？”

　　她的情緒有些不穩定。我想我應該安慰一下她。

　　“艾青，我們…終究是要做出選擇的。”

　　沒有下文。

　　她一口氣干了面前的啤酒。悵悵的看向我。

　　半響。

　　“我早該想到的。被磨損的最嚴重的，一開始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