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森歧推開沉重的木門“維克斯，這有個異化的初覺者需要你穩定一下。”
森歧帶著姜羽走進布滿各種儀器設施和瓶瓶罐罐的房間內，視線不停打量著那些瓶子里的東西。
余光瞥見儀器旁有個黑影在蠕動“老頭，我耐心有限再不出來我就給你瓶子里的東西全都倒了。
見黑影還是沒動靜森歧隨機拿下一個瓶子，拽出塞子，讓瓶子保持傾斜狀態“我要倒咯。”
黑影咯吱咯吱爬出來“別！你別倒……你冷靜點，我現在出來了。”
森歧看著眼前年過半百瘦小的老頭，手腕一抖，瓶子里的液體咕咚咕咚的流到地上“晚了。”
維克斯匍匐在地，十指摳入磚縫，嘶聲如困獸哀嚎：“不！我的腦髓液——你知道這個腦髓液有多珍貴嗎？”
“呦，老頭這老大歲數還這么愛哭啊，行了逗你玩呢。”森歧用尾巴卷起一個裝滿液體的瓶子“你看，我先前在地上放了一個空瓶子。”
“你……算了！咱倆誰比誰老都說不準，你先把那個瓶子給我。”
森歧將塞子摁進瓶子里遞給維克斯，他在接過瓶子后緊緊護在懷中。
森歧在屋子內不停掃視“你那倆徒弟呢？”
“他倆去找材料了，再說了他倆看見你跑還來不及呢。”隨后注意到森歧旁邊的姜羽“這是？”
森歧打著哈欠說道“被異化了，我希望你能給她穩定一下。”
維克斯清理出來一張桌子，示意讓森歧把姜羽放到桌子上，他繞著桌子最后將目光鎖定在鼓囊的后背上“你來得太晚了，現在她沒有恢復原來的樣子的可能了，最好的情況下她得保留部分異化特征跟人類特征了。”
“來找你之前遇到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麻煩，那就盡你所能去穩定她，對了你做出來的造夢種會把普通人拉進夢里，你想辦法改進一下。”
“普通人進到夢土最好的結局就回到現實罷了，這有什么改的必要嗎？與此相比我對你的腐化石更感興趣，你能不能……”
森歧看著兩眼放光的維克斯“你要想被腐化我沒意見，但是你先把這個初覺者穩定住，我現在得去找教皇匯報了。”森歧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她走到半路似乎想到什么，用霧氣幻化一個自己的幻象“你最好就只是老老實實給她穩定，我這個幻象會一直盯著你，希望你不要輕舉妄動，你也知道，不順著我的心意沒有什么好下場。”她的語氣冰冷而平淡。
維克斯郁悶的催促森歧離開“嘖，知道了知道了，到時候要是發生別的情況希望你能過來幫我就行了，你趕快走吧。”
“那就行，要是有事發生我會立馬趕過來，我走了老頭。”森歧在實驗室釋放水霧隨后消失在其中。
“嘖，煩人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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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現在是我的監護人是嗎？”姜流看完那張證明后還給謝天明。
謝天明把證明收回布包里“你離開福利院的時候還沒成年吧？森歧在你離開前內部運轉開了這個證明。”
“那會院長說我還有一個月時間就要成年了，所以給我了一張跟塞維里恩有關的照片，告訴我那里可能有我的親人。”
“塞維里恩？哦你說寒拓啊，那張照片現在在你身上嗎？能不能讓我看看。”
姜流在身上四處摸索，抬起頭干巴巴看著謝天明“好像在千尋哥的房子里。”
“那就等你恢復好去找吧。”
“可是我該怎么跟他倆說我現在的狀況。”姜流扯了扯衣襟，露出布滿孔洞、血銹板結的布料。
謝天明在包里一陣翻騰“事實上，我有辦法讓他倆忘記你的存在，不管是你還是你的妹妹。”
相卜月腦袋湊了過去“嗯？那個老女人連那個都給你了嗎？”
謝天明從布包里拿出一管橙色的試劑“她說是在原本的基礎上進行改良后的，可能會有點副作用但是沒之前副作用那么嚴重。”
“哦～怪不得顏色變了。”
謝天明點了點頭“就是不知道為什么給了三管。”
姜流看著謝天明手中的試劑好奇發問“為什么要讓千尋哥他們忘掉我？”
“教會會清理跟壤有過接觸的人。”
“清理？”
“就是殺掉。”相卜月平淡對著姜流說道。
“殺掉？”姜流不可置信看著謝天明，但回應他的只有沉默“那我之前待過的福利院呢？福利院那幫人也要被殺嗎？”
“他們不用，因為那會你還是人類，不是壤，你跟你妹妹是這幾天變成壤然后轉化為初覺者，跟你和你妹妹有接觸的就只有千尋兄妹。”
姜流癱倒在地“那讓他們躲起來啊，為什么讓他們忘掉我的存在？”
“躲起來是沒用的，教會里有人會用感情找人的。”
“感情？光憑感情怎么找人？”
“沒錯，在有些攝心類能力者眼中人與人之間有密密麻麻的線，這些線就是感情，而忘記就是剪短這些線的剪子，只要有任意一方忘記對方的存在這些相連的線就會斷掉。”
“那為什么不讓我忘掉他們的存在？”
“因為那個對你不起作用嚴格意義上來說你已經不算人類了，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凡事受到圣光照耀過的人皆為神的使徒，使徒無論之前還是以后的不法行為皆可被赦免’那教會的破教義沒記錯是這樣寫的。”相卜月語氣充滿厭惡。
“所以會有一些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拼了命要加入教會，但是沒變成壤的直接移交教會的司法部，然后變成壤卻轉化失敗的就會變成那些擬態怪。”
“那些是人渣，該千刀萬剮的人渣，披著人類皮壤的惡魔。”
“但是大部分的罪犯被森歧腐化了。”
“那個森歧跟你們到底有什么關系？”姜流問了一直想問的問題？
相卜月不假思索說道“添麻煩的家伙。”
“倒也不能這么說，她會把我們對付不了的覺醒者變成她的眷屬，變成眷屬后那些能力者就已經不能算作是人了，可能會保留有人的習性，但是你也看見也體驗到了，那種怪異感……沒有思維只有本能的怪物。”
“既然你們都對付不了那變成她的眷屬豈不是更難打？”
“恰恰相反，比以前更好對付了，要是對付覺醒者得把已經融入血液的夢核取出來，或者攻擊他們的主要器官，但是變成眷屬后，身體會在任意部位出現核心，那個就是它們的弱點，擊碎就能消滅被腐化的覺醒者，不過嘛……”
“不過什么？”
謝天明給相卜月使了個眼色，相卜月心領神會，嘆了口氣說道“不過那樣跟殺人沒有什么兩樣。”
姜流不可置信的看著謝天明“殺……人？這么說……我已經殺人了？”
“是這樣的他們無論是被腐化還是轉化失敗，但是他們曾經都是人，這是唯一的辦法，也只有這一個辦法，與其讓他們飽受折磨倒不如給他們一擊斃命來得痛快。”
姜流身體顫抖“那……那我以后該怎么辦？”
謝天明雙手搭在姜流的肩膀上，穩住他的身形，與他四目相對“我們以后肯定還得跟教會或者跟森歧的眷屬戰斗的，我希望你不要對此感到習以為常，人最怕的就是習慣。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調查教會目的是什么，他們為什么要收集壤。”
姜流深吸一口氣，想起姜羽時常粘在自己身邊的時候，穩住情緒“抱歉，我只想找回姜羽，在找到姜羽之前我會幫助你們的，但是找到姜羽之后我要帶著她去遠離教會遠離你們的地方。”
“你這個人真的是……”相卜月拿著別在腰后的笛子就要往姜流頭上敲去。
“可以，在找到你妹妹之后我會拜托我朋友給你們找個棲身之所的。”
相卜月把謝天明拽到一邊“明叔！你到底要干嘛？我們現在怎么跟教會那一幫人對抗啊，那個老女人說是幫咱們卻一直給咱們添麻煩，這好不容易來一個人來加入咱們，但之后你還要給他放跑……”
謝天明揮手打斷相卜月“人家不愿意也不能逼著人家去做萬一給他逼急了倒戈到教會怎么辦？”
“那……”
“好啦，你想想好吃的。”
“你……啊——算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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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門外相卜月立馬松開拽著兩人胳膊的手，頭發立馬變黑，瞳孔變回了黑色。
三人一同踏出，身后「砰」地巨響——門自主閉合，化為齏粉。
“呃……她這是？”
“哦，這是她在現實里的模樣。”
謝天明從包里拿出剩下兩管試劑仔細端詳。
“這玩意沒副作用嗎？”姜流憂心忡忡問道。
“這個我也說不知道，我只知道改良之前的副作用是讓人昏睡兩天，改良后大概能睡一天。”
“沒后遺癥嗎？”
“沒有，這個我敢打包票，那會我帶著那個人去醫院做了好幾次的檢查，最后結論是一切正常。”
姜流眉頭緊皺右手握成空拳放在下巴上。
謝天明像是看出姜流的擔憂“要是出問題我會找人帶著他們去醫院檢查的。”
“那……行吧，不過這玩意應該怎么用？”
“你直接把塞子拔掉讓里面的液體自行揮發就好了，不過這一共三管試劑，一人一管，剩下那一管給誰用？”
“大概給大個用得吧？”
“大個？是誰？”
“千尋哥養得獵犬，話說這玩意動物也能用嗎？”
“不清楚，不過里面有獵犬那你一個人進去吧，也跟他倆做一個道別，我和卜月就在這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