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救我!”地牢瞬間呼聲四起。
牢門被一一打開,眾人蜂擁而出,準(zhǔn)(zhǔn)備向門外的鬼羅剎發(fā)(fā)起反撲,此時(shí),不管大家之前有何矛盾,都被復(fù)(fù)仇心所占據(jù)(jù)。
“殺啊!”外間廝殺聲響徹云霄。
此時(shí)牢房內(nèi)(nèi)的人已經(jīng)(jīng)寥寥無幾,陳一舟早被弟子護(hù)(hù)送而出。刀三娘在雜亂的,焦躁的情緒中,打開了最后一扇門,殊不知,門后,卻是奪命的毒婦。
一陣毒煙襲來,刀三娘來不及避閃,瞬間倒地。阮文橋正抱著魏雨柔往外走,聞聲趕來時(shí),已經(jīng)(jīng)來不及了,老婦人的刀已經(jīng)(jīng)扎在了刀三娘的心口。
救人的人死了,殺人者乃是被救者。
或許,這本身就是個(gè)局。
老婦人從昏暗的燈光中蹣跚而出,顫抖的雙手緩緩掏出一張皺如橘皮的賞金貼。
“刀三娘。”她的嘴里默念著,似是不放心,又湊近看了看地上的女人。
那張賞金貼上用血畫了一個(gè)骷髏頭,這是暗門子的賞金貼,不同富戶救人,骷髏貼,旨在殺人。
老婦人將賞金貼緊緊攥住,抬起渾濁的眼眸環(huán)(huán)視四周,發(fā)(fā)現(xiàn)(xiàn)沒什么危險(xiǎn)(xiǎn),她這才松了口氣。
她低頭打量起自己的雙手,目光落在右腕處那道深可見骨的疤痕時(shí),神情微微怔忡。片刻之后,她忽然笑了起來,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
就在此時(shí),一道寒光向老婦人襲來。
老婦人似早有準(zhǔn)(zhǔn)備,側(cè)(cè)身一閃,一陣煙霧直擊寒光的源頭,阮文橋。
煙霧后,一把匕首刺出,阮文橋應(yīng)(yīng)聲倒地。
老婦人笑的更燦爛,臉上的人皮面具,都被笑的裂開了一個(gè)口子。她一把扯掉,接著,伸出沾染鮮血的左手,緩緩撫向了自己胸前的傷疤,仿佛還能清晰感受到那種痛苦……
這里曾有一把匕首刺穿過她的身體。
這個(gè)匕首的主人,此刻也躺在地上。
想起阮文橋,一陣疼痛直擊心門,老婦人笑容僵硬在唇角,但并未停止撫摸。就好像在撫摸某件稀世珍寶一般。
良久,老婦人的目光移向了躺在地上的兩具尸體。
她彎腰正準(zhǔn)(zhǔn)備抓起其中一具男性尸體,另外一只手則伸向刀三娘胸口的匕首。
匕首拔出的同時(shí),一枚發(fā)(fā)簪重重的扎入老婦人的手臂。
“啊!”老婦人慘叫一聲,捂著流血的胳膊往后退了幾步。
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的手掌滑到了她蒼白的皮膚上。
這一切都太突兀了,突兀的讓人無法相信。
“怎么可能?”老婦人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喃喃自語:“難道……是鬼嗎?”
這句話剛問出口,一股陰風(fēng)(fēng)撲面而來,直朝她襲來。
老婦人被吹得倒在了地上。
就在此時(shí),原本站在遠(yuǎn)(yuǎn)處的女孩兒走到了她的跟前。
“你是誰?”老婦人盯著她,驚魂甫定。
女孩兒蹲下身子與她平視,輕啟紅潤的薄唇,幽幽吐出一句:“我是閻王爺派來的使者,專門收你命的!”
“啊——”
伴隨著一陣尖叫,老婦人徹底的咽氣了。
徐朵兒抽了自己一耳光,又抽了躺在地上的刀三娘一耳光。
“哇......”響徹云霄的哭聲沖破云霄。
“三娘,你大仇未報(bào)(bào),怎的就死了……”
“三娘你到底發(fā)(fā)生了什么?”
瘋子的感情,往往比普通人更熾烈,瘋子的腦袋瓜,也比別人更靈活。
徐朵兒突然想到一個(gè)人,或許,此人出手,刀三娘還有救。
…………
刀三娘做了一個(gè)奇怪的夢,夢里有一個(gè)長發(fā)(fā)飄逸的女孩兒站在城墻上,俯瞰腳下繁華的夜景,她的背影顯得如同月宮的仙子,美麗圣潔。
她的耳邊回響著悠揚(yáng)(yáng)的鐘聲。
鐘聲漸漸變慢,最終化作一曲悲涼的歌謠:“來者何以解憂,去者自有天意……”
忽然,一陣狂風(fēng)(fēng)刮了起來,吹散了女孩兒的黑色秀發(fā)(fā),遮擋住她絕美的臉龐。
“我是誰……我究竟是誰……”女孩兒喃喃著,淚水奪眶而出。
“我是誰?我為什么不知道我是誰……”
刀三娘想往前走去,卻挪不動(dòng)腳步,她只是覺得冷,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