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出乎預料

　　莫大先生雖然因為沒有防備被岳靈珊擊傷，但是心里卻非常高興。他今天看到了衡山五神劍，雖然只是有形而無意，不過他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大致復原出衡山五神劍，再經過一兩代人細細打磨，就能將衡山五神劍完整地復原出來！

　　而且，實話說，這樣受傷下場，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先前他以為，他就算打不過岳不群，但岳不群想要勝他也得在千招之后，然而見到岳靈珊使出了衡山五神劍，這衡山五神劍如果由岳不群使出來，他肯定接不住！這一受傷，就不用上臺了，既沒有丟面子，又不會得罪岳不群。

　　岳靈珊被岳不群一耳光在臉上打出五個指印，眼淚花花的。那邊令狐沖看著小師妹岳靈珊的樣子，而作為丈夫的林平之卻不上前安慰，也沒有關心之色，心下一疼，頓時什么也不顧了，只想著哄好岳靈珊。

　　而令狐沖能想到什么好辦法？只能想到比劍輸給岳靈珊。

　　然而兩人動起手來之后，剛開始還是用恒山劍法，比著比著，就使出了沖靈劍法。這一打，就不是比劍打斗，而是劍舞了！

　　突然林平之“嘿”了一聲，一下讓兩人心思大變，岳靈珊立刻變為玉女十九式的招式，而令狐沖頭腦混亂中，左手屈指一彈，岳靈珊握不住長劍，脫手飛出，直射上天，跟當初在思過崖幾乎一樣。

　　彈出一指的令狐沖反應過來，身子晃動，嘴里叫著“好恒山劍法！”，看著似是竭力閃避，其實卻是將身子往劍尖湊將過去，噗的一聲響，長劍從他左肩后直插了進去。

　　這一下變故來得突兀無比，在場數千人都驚呆了。岳靈珊驚叫道：“你……大師哥……”一時間，她被驚嚇得不知所措。

　　一名虬髯漢子沖上去，拔出長劍，抱起了令狐沖。令狐沖肩背上傷口中鮮血狂涌，恒山派十余名女弟子圍了上去，競相取出傷藥，給他敷治。

　　岳靈珊奔過去想看看令狐沖的傷勢，劍光晃動，兩柄長劍攔住去路，一名恒山女弟子喝道：“好狠心的女子！”

　　只聽得岳不群縱聲長笑，朗聲說道：“珊兒，你以泰山、衡山、恒山三派劍法，力敗三派掌門，也算難得！”

　　“明明是令狐兄自己湊上去的。”玲瓏不滿地小聲說道。

　　“呵呵，岳靈珊用的也不是恒山劍法，而是華山劍法。”明心說道，“不過，你也聽到令狐沖那一聲'好恒山劍法'了，這是令狐沖自找的，怪不得別人。”

　　玲瓏問道：“他怎么會這樣？”

　　“為了哄小師妹開心唄！”明心笑道。

　　“這樣……代價也太大了點吧？”玲瓏說道。

　　兩人說著話，一個洪亮的聲音說道：“華山一派，在岳先生精心鉆研之下，連泰山、衡山、恒山諸派劍法也都通曉，不但通曉，而且精絕，實令人贊嘆不已。這五岳派掌門一席，若不是岳先生來擔任，普天下更選不出第二位了。”

　　說話的是丐幫幫主解風，他和方證、沖虛混，自然知道讓野心勃勃的左冷禪當五岳盟主，對他丐幫也不利。在他看來，以彬彬君子的岳不群出任五岳派掌門，勝過左冷禪。

　　左冷禪哪會愿意？冷森森地說道：“岳姑娘精通泰山、衡山、恒山三派劍法，確是難能可貴，若能以嵩山劍法勝得我手中長劍，我嵩山全派自當奉岳先生為掌門。”

　　說著話，左冷禪走到場中，左手在劍鞘上一按，“嗤”的一聲響，長劍從劍鞘中彈出，他右手伸出，挽住了劍柄。

　　岳靈珊剛經歷了令狐沖受傷，再也沒有之前的心氣，此時左冷禪上場，更是心里發虛，說話也不流暢了：“我……我只出一十三劍，十三劍內倘若勝不得左師伯……”

　　岳靈珊所說的十三招劍法，是岳不群鉆研思過崖石洞中的嵩山劍法之后截取的、料定左冷禪不會的，目的就是要讓左冷禪心目皆動。

　　兩人說了幾句，左冷禪心下大怒，伸出左手拇指、食指、中指握住了劍尖，右手一松，長劍劍柄朝前，不住晃動，說道：“進招罷！”他是存心要以此震懾群雄了！

　　左冷禪如此一來，倒是首先震懾了一下岳靈珊，出手用的是“萬岳朝宗”這一招的起手式，此式意含恭敬。

　　接著岳靈珊把自己所說的十三招一一使出，所使的嵩山劍法，是左冷禪所不知道的，比之現有嵩山劍法的諸式劍招，顯得更為博大精深。

　　果然，岳不群的目的達到了，左冷禪看出了神，心中歡喜贊嘆。沒辦法，左冷禪雖是奇才，然則他一個人整理出來的劍法，哪能及得上兩三百年十幾代人的研究琢磨？一時間看得舍不得出手打斷！

　　待得岳靈珊十三招劍法使完，重頭再來的時候，左冷禪終于反應過來，左手三根手指一轉，手中長劍翻了上來，當的一聲響，與岳靈珊的長劍一撞，喀喀喀十余聲輕響過去，岳靈珊手中只剩了一個劍柄，劍刃寸斷，折成數十截掉在地下。

　　雖然左冷禪動手一招就擊敗了岳靈珊，還將她的長劍斬斷成幾十段，但岳靈珊畢竟使完了十三招！

　　在眾人想來，岳靈珊是支撐不過三招的，沒想到真如所言使完了十三招，這一下大漲了華山的面子。

　　不過不管如何，岳靈珊是輸了，陸柏、丁勉、湯英鶚等人說了幾句，就請左冷禪登壇就任。

　　左冷禪登壇剛說得幾句，岳靈珊跳出來反對，說她爹岳不群比左冷禪厲害。

　　而岳不群口才很好，跟左冷禪等人一番對答，既達到了要跟左冷禪比試的目的，又讓眾人覺得他非常謙遜，上臺比試是左冷禪言語相激，他為了面子勉為其難。

　　兩人上了封禪臺，岳不群轉過身來，與左冷禪相距二丈左右，長劍指地，臉露微笑。

　　接著岳不群橫劍當胸，左手捏訣，正是華山劍法“詩劍會友”一招的起手式。

　　左冷禪見此，嘴角邊出現了一絲微笑，說道：“不必客氣。”左手向外一分，右手長劍向右掠出，這是嵩山派劍法中的一招“開門見山”，意思是要打就打。直到此時，他也認為自己贏定了。

　　岳不群吸一口氣，長劍中宮直進，劍尖不住顫動，劍到中途，忽然轉而向上，變幻無方。左冷禪一劍自上而下的直劈下去，氣勢驚人。岳不群側身閃過，斜刺一劍，左冷禪長劍自左而右急削過去。

　　兩人各使本派劍法，斗在了一起。嵩山劍氣象森嚴，便似千軍萬馬奔馳，長槍大戟、黃沙千里；華山劍輕靈機巧，恰如春日雙燕飛舞柳間，高低左右、回轉如意。

　　兩人這樣的高手激戰，觀摩大有裨益，明心仔細地看了起來。

　　過得數十招，左冷禪忽地右手長劍一舉，左掌猛擊而出，這一掌籠罩了岳不群上身，岳不群若是閃避，立時便會被劍傷到。

　　只見岳不群臉上紫色大盛，也伸出左掌，與左冷禪擊來的一掌相對，“砰”的一聲響，雙掌相交。岳不群身子飄開，左冷禪卻站立不動。

　　退開之后，岳不群說道：“這掌法是嵩山派武功嗎？”

　　左冷禪笑道：“這是在下自創的掌法，將來要在五岳派中選擇弟子，量才傳授。”

　　岳不群說道：“原來如此，那可要向左兄多討教幾招。”

　　左冷禪說道：“甚好。”

　　明心見到岳不群的臉色，心里不禁想道：“兩種內功同時修練，即使不會沖突，內力的性質也會駁雜起來，戰斗力會下降一些。為了掩飾，你也是拼了！”

　　話音一落，左冷禪舞動長劍，向岳不群刺去。岳不群仗劍封住，數招之后，又是“砰”的一聲，兩人雙掌再次相交。

　　岳不群長劍圈轉，向左冷禪腰間削去。左冷禪豎劍擋開，左掌加運內勁，向他背心直擊而下，這一掌居高臨下，勢道奇大。

　　岳不群反轉左掌一托，“砰”，雙掌第三次相交。岳不群矮著身子，向外飛了出去。左冷禪卻是臺起左手看向手掌，然后右手握劍舉到左肩，伸出一指在自己左肩上點了三下。

　　玲瓏問道：“他這是干什么？被暗算了？”

　　“嗯。”明心回答道。

　　左冷禪封住左肩穴道之后，長劍如疾風驟雨般攻了過去。岳不群揮劍還擊，劍招也變得極為狠辣猛惡。

　　數十招過去，左冷禪劍勢越來越盛，岳不群左支右絀，似是抵擋不住，突然間劍法一變，劍刃忽伸忽縮，招式詭奇絕倫。

　　“辟邪劍法！”玲瓏低聲驚呼出來，這劍法她太熟悉了！

　　臺上兩人的劍法相似，而左冷禪招招進逼，岳不群假裝不力，沒過多久，岳不群長劍被磕飛，空手而上，身形飄忽有如鬼魅。

　　猛聽得左冷禪一聲長叫，岳不群倒縱出去，站在封禪臺的西南角，離臺邊不到一尺，身子搖晃著，似乎便要摔下臺去。。左冷禪卻迅疾地舞劍護住周身，此時，他的雙眼已經被刺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