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路西法尖叫一聲,兩人同時轉身,芬格拿出豎琴撥弄,狂風在屋子里呼嘯而起,凝聚出無數無形的風刃懸于空中。
看著癱倒在地的“魔女”路西法,她不斷抽搐著,手腳亂顫,像是狂犬病發作,眼睛上翻只剩眼白。
“喂!路西法,你怎么了?醒醒。”芬格一步一步的靠近路西法。
帝邪觀察著周圍,他紅色的左眼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如果有東西,那東西周圍在帝邪眼里就會有黑色的細線。
“沒有……”審視周圍沒有任何異常。
過了一會兒,路西法不再亂顫,手腳慢慢的平靜下來。
芬格想攙扶路西法,卻被推開了。
路西法緩緩的坐起,如同剛學會走路的孩童,顫顫巍巍的扶著桌面,坐回椅子上,虛弱無力的說著。
“我沒事,就是,就是……”路西法有些捂著頭,扯著自己的頭發,用疼痛抵制疼痛“我聽到了……主的聲音。”
“主!”芬格震驚,隨即回過神來收斂表情疑惑不解的問“你們魔女信仰的“理智與瘋狂”之神?祂說什么了?”
路西法“嗯”了一聲,“我只聽到了幾聲低笑。呃……還有什么聽不清楚了,”
“哦!太不可思議,“理智與瘋狂”之神重新回歸了,”芬格開始誦起贊美詩“古神昔在,古神今在,古神亦將……永在。”
“哦!我的朋友。”芬格停下贊美,興高采烈的向帝邪傳教。
“我由衷地邀請你信仰我主。”
“額……”帝邪汗顏,你們傳教都這么直接嗎?
帝邪禮貌的回答。“謝謝,不過我沒有加入教會的打算,我不信神。”
“奇怪的小鬼”路西法瞥了帝邪一眼,嘟囔一句。
“你真是特別,我的朋友。”芬格看著虛弱的路西法,“你都成這樣了,嘴就不能歇會嗎?在新神教會眼里,我們不也是異教徒嗎?”
路西法趴在桌子上,把頭埋進手臂里“要你管?”
“他們知道的隱秘歷史應該比教會多吧?”帝邪思考要不要問一下,最終帝邪忍下沖動沒問。
“長夜漫漫啊!”芬格感慨的說,“我的朋友,要不咱們來暢談未來?”
“還是算了吧!”帝邪覺得談的未必就會變成那樣,還是自己經歷過比較好。
“……那好吧!”
帝邪把“天位”戴在右手上,用力晃動,以防掉落,收好劍轉身離開,掀開簾子向馬車走去。
芬格剛抬腿準備跟上,被路西法叫住。
“你……”路西法依然把頭埋在手臂里“多觀察觀察他,在他出現之前我從來沒有這樣,說不定……他是個特別的人。”
“當然特別”芬格哈哈點頭“現在能真心待人的人已經不多了,而且他不信神,如果沒有一些能讓人接受的缺點,這種完美的人遲早會被別人孤立,也許有一天他會被世界孤立,這樣的人只有兩種結果,被世人,被世界遺忘或者銘記。”
“我的賭運一直不錯,若他被銘記我將歌頌他,若他被遺忘,我將與他一起,留給這世間一場最后的瘋狂,誰都不甘心被遺忘。更何況是接近完美的人啊!”
“祝你死后,能去到那靈之荒原,見到最重視之人。”
“我不信“理智與瘋狂”邪神”芬格的眼睛晶瑩,倒映著燭光。
“神曾說過,無論是誰都有機會去到哪里,哪里只是道路,沒有任何力量能阻止去往那里的靈魂。”路西法還想再說幾句,可……都停在了嘴邊,最后只說了一句“不送!”
……
芬格回到馬車上,看到帝邪用石頭磨礪著劍刃,“我的朋友,我們該啟程。”
“嗯……可這是大晚上啊!”
“嘿嘿”芬格有些小驕傲的說著“正因為大晚上才沒人看到我們在飛啊!”
帝邪立即拉開車簾環顧四周,馬車在天空中奔馳著。速度比地上還快一點。
馬車在空中疾馳,擦過黯淡的白云,帝邪想起自己也曾追過風。
在廣闊的原野下,拿著一根樹枝向著太陽奔跑著,跑回樹下開始隨著風舞動,聽風帶來遠方聲音,時而悠揚,時而嘈雜,時而溫和,時而狂暴。
帝邪在這風中感受著,慢慢開始帶領著風,控制風的流動,用著老爹教的劍術。
越來越多的風匯聚在樹枝上,肉眼可見的卷風吸引著周圍的落葉,帝邪腕部發力,腰帶肩膀,轉了一圈,落葉伴著卷風擴散,形成一圈。
有一個清晨,有著風,和正在落下枯黃落葉。
遠處可見一個舞劍的少年……
“你要去哪?”帝邪看著這位流浪的詩人。
“當然也是首都了”芬格挑著眉毛,嬉皮笑臉的回應“看來,我們要在那里分開了。”
……
清晨。
三天才能走完的路,一個晚上就跑完了,“狂風”序列還真是方便,帝邪如此想著。
馬車停到“圣安德魯”郊外不遠處,芬格跳下馬車,帝邪跟著跳下來。
“我的朋友看來我們要在這分開了。”
帝邪摸了摸身上,看有沒有忘帶什么,掏出一金遞給芬格“幫忙的路費,剩下的錢應該夠我跟著去北帝國“拜占庭”的。不知道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再見?”
“哦!我親愛的朋友,你真是慷慨,放心!我主是自由之神,我又是個吟游詩人,我們肯定會再見面的,說不定我們就會在拜占庭的郊外見到。”
帝邪轉身背著長劍走向城門,這一刻,帝邪踏上自己神秘魔法路上的第一步。
大早上的,大部分都是來買菜和早點的。回想芬格留下的謎語,“最大的房子?影子說老爹是騎士,看來還不弱,那騎士該住在什么地方?兵營?”
“不,不對。信上有署名,要不問問這里的人,既然老爹是騎士,肯定有些身份,要找貴族?”低頭詢問影子“往哪走。”
帝邪在影子中來看了一段話,“戰爭與暴亂教堂”。
帝邪攔住一輛馬車,“去“戰爭”教堂。”
他第一次來到大城市,什么街道都不認識,也不知道咋走,就找了當地最了解的一類人“車夫”。
“5銅”車夫不假思索,張口就來。
“額……”帝邪忘了最重要的事,忘帶零錢了,應該問母上要點的。“到了地方再給你,錢不夠。”
車夫看他是個孩子,又是去教堂的,不怕他跑了。
……
馬車到了守護者街,停在了尖頂教堂前。
詹姆高斯!
整體為褐色,帶著鐵銹紅。像是戰爭后的大地,前面的石板路廣場,高高豎著一尊身著鎧甲的騎士。
帝邪邊走邊看,一個鄉下少年,哪里見過教堂,“哇,挺大的。就是……顏色不太好看。”
回頭叮囑車夫“你要是不信我,可以一起來。不用在外面的,萬一我跑了呢?”
沿著過道走向正廳,陽光透過鑲著朱紅花紋的狹小的高窗,留下緋紅色的煥彩,落日余暉般灑在兩側的長椅上。
可能是因為大早上,只有幾個人來教堂祈禱,黃袍的主教在巨大的圣徽前祈禱著。
帝邪打了個冷顫,覺得有什么注視著自己。
“戰爭給我們帶來和平,拯救了國家,拯救了人民。”
“在鐵蹄面前,敵人瑟瑟發抖,暴亂后的階梯將讓您的信徒們走上巔峰。”
“您是無可匹敵的戰神,暴亂的化身,贊美您”
帝邪在主教完成禱告后才快步過來,打斷別人禱告是非常不好的。
“告解室在那邊”主教手指著旁邊的門。
帝邪看著一個個都排起隊,“我不是來禱告的”,隨即從懷里拿出信。
“請問……西弗勒斯·貝利亞是誰,他住哪?”
看到信上圣徽和署名,主教和藹的說著。
“我可以幫你送給他”
“不行”帝邪重新收好信“寄信人說了,必須親自看到人我才能把信給他。”
“還有……額,有五銅嗎?我沒錢付馬車錢,我會還您的。”
主教從長袍口袋里拿出一銀,付給車夫。
“我帶你去找人。”對車夫道“去皇宮。”
……
路上帝邪的疑問終于消失了,“最大的地方?在國都最大的房子當然是皇宮了,我真笨。”
一老一少下車后,帝邪緊跟著主教。
皇宮的大門三米之高,刻著某種特殊的銘文,寶石鑲刻在大門的樹枝圖案上,像結出的果實。
打開大門,是一片花園,鳶尾花,藍玫瑰,各種名貴的花,種在不同地方。
中央的噴泉邊還有白孔雀低頭飲水,白孔雀看到有人來,展開雪白的翅膀,打開尾屏,罕見的紅色花紋,優雅高貴。
“主教大人,你好像沒有預約啊!”
花園的盡頭,一頭金色的長發,紫羅蘭的眼睛,有著不輸男士的英氣。
“宮廷侍衛長閣下”主教大笑,右手捶在胸口,戰爭暴亂的贊美手勢。
“我只是幫助這個孩子找陛下,他有一封信,還勞煩通報。”
主教把帝邪剛剛說的話重復一遍,順便告訴她自己猜測這與卡羅爾·貝利亞有關。
……
皇宮某書房內。
咚,咚,咚。
“請進”男子長的很普通,戴著銀邊眼鏡,拄著一根鑲著祖母綠瑪瑙的手杖。
“英卡洛斯有事嗎?”
“陛下”英卡洛斯將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卡羅爾?”西弗勒斯把書放回原處,“不見,讓他走吧!”
“是”英卡洛斯放故意慢腳步,心里默數著“三,二,一。”
“等等”
“果然”英卡洛斯轉過身,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還是去看看吧!”拿起手杖,往花園走,到門口時。拿起衣架上的高頭禮帽。
……
帝邪趁白孔雀喝水的空隙,上去一把抓住脖子。
剛開始還撲騰幾下,最后直接放棄反抗,“主教大人,你說這在外面能賣多少錢?”
“那……估計你連大門都出不去吧!”
“誰找我?”西弗勒斯老遠就開始喊。
帝邪抱著孔雀,看到這位紳士著裝的人生出一個念頭“他頭發好長啊!”
“你跟卡羅爾什么關系?”西弗勒斯皺起眉頭,有所猜測。
“兒子”帝邪抬起頭,直視著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有所準備,但是對視的一瞬間他覺得事情肯定沒這么簡單,“他怎么……異色眼。完了,made,一天天就知道給我找事。”
帝邪拿出信,遞給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撕開信封,只是隨意看了眼,越來越不對勁,越來越離譜。
“我……你他……淦……”西弗勒斯把信揉做一團,手中的手杖顫抖著。
“這是人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