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趙白石陪著秋與到慈恩寺給芳草捐了四十九盞長明燈。
往外走的時候,聽到院內(nèi)的古樹上傳出一陣蟬鳴,應(yīng)該是在這個夏天秋與聽到的第一聲蟬鳴。
“夏天了。”秋與抬頭望著繁茂濃密的巨大樹冠,“這葉子比前段日子深了些。”
“是啊,這時候的天一天一個樣,今日正好,暖和,卻又不太熱。”趙白石習(xí)慣性地牽起秋與的手,“不如咱們?nèi)ソ紀馀蕎R,馬已經(jīng)到了好幾天了,你還都跟它沒有見過。”
“好啊。”秋與欣然同意,炸貨鋪的事她已經(jīng)完全放心交給福順和遠(yuǎn)香她們?nèi)ヅ約簶返冪p閑,“讓順平駕車跟隨,帶著吃的喝的,順便郊游踏青。”
“這個主意好。”趙白石把秋與拉向自己,給人讓出路來,不覺間已經(jīng)把秋與攬進(jìn)了懷里,“出去散散心,休息一下。”
路過的行人紛紛側(cè)頭看過來,秋與被看得有些發(fā)毛,想了半天,這才發(fā)現(xiàn)是跟趙白石太親近了,拉著手,摟著腰,貼在一起零距離,這在清朝確實夠引人注目的。秋與趕緊掙開了趙白石,站開了一些距離。
“唉你這人,以前不是挺一本正經(jīng)的嗎?!”秋與紅著臉邊小聲埋怨,邊低著頭往外走。
趙白石也有點兒紅了臉,抿嘴笑著跟在秋與身后往外走。
上馬車時,秋與也沒讓趙白石扶,自己上了車,坐下后腦子就冷靜了下來,“對不起啊,不該朝你發(fā)脾氣,我自己也沒注意。”
“是我的不對,一時忘了是在外面了。”趙白石拉住秋與的手,“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我也忘了,我更不應(yīng)該跟你發(fā)脾氣。”秋與靠在趙白石身上,“不過以后在外面確實得注意著點兒,你是巡撫大人,得注意形象。”
“好。”趙白石說,“這要是擱以前,我看到這樣的,還是在佛門凈地,非得說上兩句不行,哪兒想得到自己能做出這么忘形的事來。”
“還不都是周瑩改變了你的想法。”秋與說,“以前人家在街上走,跟你碰到了你都要教訓(xùn)人家,說什么婦道人家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要守婦道。”
“我原話是這么說的嗎?”趙白石聽了自己都覺得有點兒過了。
“記不清了,反正就是這個意思。”秋與說,“后來就慢慢被改變了,不僅被改變了……”
“還什么?”趙白石說,“你這后面肯定有個還啊。”
“沒了。”秋與笑。
“怎么沒了,你前面還說‘不僅’呢。”趙白石拉著秋與不肯揭過。
“到家了到家了。”秋與看著窗外頭,“趕緊帶我去看馬吧。”
順平已經(jīng)將車停好,秋與當(dāng)先跨出了馬車,滋溜一下就進(jìn)了院兒門,趙白石只好跟著下車。
荷香帶著榮順和寶順自去準(zhǔn)備要帶著去郊游的東西,趙白石跟著秋與去了馬廄。
“這馬很漂亮啊,跟你的那匹馬差不多高。”秋與離著馬好幾步站在那兒,想往前走,卻又不敢動。
“喲,你都能記得我的馬長什么樣了?”趙白石心里很高興。
“額頭中間有塊白毛么,我記得的。”秋與說,“旁邊那匹馬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