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吳漪從吳府帶過來的丫頭,又一直伺候著夫人,我本是不會越過夫人去管教你,但若是你再離間我和夫人,我便作主發賣了你,夫人替你求情也沒用。”趙白石說,每一個字都像是尖利的冰棱飛速射向荷香。
荷香抬起頭,瞪著趙白石說:“我也是替小姐不平,你瞧你看吳夫人的眼神,哪個妻子會受得了。”
“我什么眼神?!”趙白石往前走了半步,逼近荷香,“我什么眼神都淪不到你來管!”
荷香仍然瞪著趙白石,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挪。
“好了。”秋與拉住趙白石的胳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氣呼呼的荷香,說:“你快起來,去看看院子收拾得怎么樣了,他們不知道我現在的習慣,別弄岔了。”
“是。”荷香抹了把眼淚,站起身福了福便退下了。
趙白石的氣仍未消解,擰著眉頭,說:“你也太寵她了,你聽她都說的什么話!下人三番四次介入主子間的事,成何體統!這樣的攪屎棍子要是還讓她留在府里,早晚要出事!”
“她說的什么話,她說的也是實話。”秋與笑著說,“你剛才看著周瑩的眼神的確顯得我有些礙事了。”
“你到現在還不肯相信我對你感情?!”趙白石急了,“還把我扔下離開,是又想給我機會嗎?”
“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你那眼神里可滿滿都是愛。”秋與仍然笑著。
“那不是愛!”趙白石神情急切而且斬釘截鐵,“我承認,我仍然會關心她,希望她可以過得好,但那已經不是你說的愛情!現在在我心里的是你!”趙白石指著自己的心口,聲音有些顫動,“我對你的是愛情!你一轉身我就發覺了,當時你不出一聲,轉身就走,你可知道我當時心里的難過?你就看到我看她的眼神,你可看到我看你的眼神?!我看著你越走越遠的背影,心里又疼又堵得慌。我跟了你一路,你卻一點兒都沒有發現,半分都沒有想過要回過頭來看一眼,一絲留戀、不甘、生氣都沒有。荷香的話是沒有錯,但錯在是她說出來,我多希望說這些話的是你,多希望你能強硬地把我拖走,朝我發脾氣,跟我鬧!”
趙白石看向別處,深吸一口氣緩情緒,秋與拉住趙白石的手,另一手拍撫著他的背,幫他順氣。
靜了一會兒,趙白石又繼續說道:“可是,你說的話卻是那么理智,那么無情,那么無所謂!”
聲音仍然帶著顫動。
“我只是理解你對周瑩的感情。”秋與說,“我說的話,也是建立在如果你對她還有情的基礎上,就是假設的情況。”
“什么假設,你就是還想著給我機會,或者說,你心里還有幾分盼著我對她有情,巴不得找個借口舍下我,去闖你的世界,有我就不能做生意,就不能闖世界了嗎?!”趙白石有些委屈,“你根本就不在意我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樣的,你根本就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