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久見天象異常,命全軍停止前進,將所帶酒水灑于軍隊四周,形成一道酒圈。讓頭曼約束猛獸,不可妄動。
酒圈剛剛布置完畢,一道綠光沖將過來,馬上就要沖過酒圈,進入匈奴軍陣。
有久一揚手,將酒囊中的酒激射而出,大喝一聲:“疾!”瞬間,酒圈幻化為一圈白光,向天空射去,在天地間形成了一個白光圓筒,將有久軍隊罩在其中。
那綠光來勢甚猛,卻未料到眼前出現一道光墻,想必非同尋常,可是想收卻收不住,狠狠地撞在了光墻之上,力道之大實為有久近年罕見。碰撞之處一道紅色閃電劃破天空,隨之而來的是轟隆隆雷聲。
有久見對方中招,連忙單人獨騎馳出酒圈,想跟對方搭話,勸月氏人不要再侵擾匈奴。說實話,匈奴這邊此時除了牛羊,也沒啥好搶的。至于這么玩命嗎?
可是有久沒想到,那綠光撞到醉仙酒化成的光墻上,竟然沒醉倒,在空中晃來晃去,像是喝多了,又像是撞暈了。
有久拱手道:“大神可否下來與有久一敘,我為和平而來,必能為兩國帶來繁榮。何必打打殺殺呢?”
“哼,說的好聽,當年匈奴沒敗給趙國之前,勒索了多少月氏人的財富。現在你們弱了,就談和平。呸,好事都讓你匈奴占了。”一個陰柔的女聲怒斥道。
“當年打敗匈奴的便是在下與李牧,而今我受狼神邀請來保護匈奴人,僅為和平。還請尊神以蒼生為念,息兵回月氏吧。來日我將帶禮物前往月氏,拜會尊神和月氏王,化干戈為玉帛。”
“你當我是三歲小兒嗎?此番月氏十萬鐵騎攻伐匈奴,憑你空口白話就撤軍,太兒戲了吧。”那女生言辭犀利,咄咄逼人,不讓分毫。
“尊神已撞上了我的醉仙酒,還能撐到現在,法力果然高強。念在修行不易,還是莫動干戈為好。”
“太絮叨了,哪國的主神似你這般。閑話少說,法力上見個高下。”說完,綠光急速向有久飛來。
有久早就聽狼神說過這月氏邪神,就連月氏人自己都不知道它的真身為何物,狼神那么高的法力也沒看出來。因此有久不敢輕敵,更不敢派出猛獸猛禽迎戰,怕白送了它們性命。
此時見綠光飛來,有久忙含一口酒在口,暗暗將法力集中在口中,見綠光急速飛來,有久也不避讓,泰然自若,等待綠光近身。待得那綠光欺近丈許,有久噗的一聲,酒水中夾雜著口水一股腦噴出。
當然,有久這是擔心口水量不夠,否則他吐一口口水都能幻化為醉仙酒。
這一口酒水噴向綠光,這是有久多年來未用過的法力最強的醉仙酒,盡數落在綠光之上。綠光發出一聲女人的輕哼,隨即熄滅,一個十多米長的東西狠狠撞到了有久身上。
有久被這一下撞了個七葷八素,暈倒在地。
草原上頓時狂風驟停,烏云散盡,又恢復到晴空萬里,綠草茵茵的美妙景象。
有久大軍還在酒圈里,看出天象轉為正常,又見有久被一個東西壓倒在地,頭曼忙帶領一個千人隊和五百野狼上前查看。
這一看不要緊,所有野狼都不敢近前,只遠遠地膽怯嗚咽。千人隊眾人也是大吃一驚。只見有久平躺在地上,睡著了一般。身上卻伏著一個身著斑斕獸皮的妙齡女子,也是睡著了一般,嘴上還掛著一絲笑意,甜美動人。
頭曼見此情景,示意所有人獸護衛,下馬走近父親身旁。伸手試了一下有久鼻息,發現氣息正常,不過就是昏過去而已。頭曼不知道,他的父親此刻正在做些什么。
就在碰撞的一剎那,有久看到綠光消失,從中出現一條綠色斑斕大蛇,直砸向自己,躲閃不及,被砸個正著。頓時覺得氣悶,暈了過去。
“快醒醒,你是誰呀,快醒醒。是你接住了我嗎?”有久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喊著。自己的身體還在不停地晃動,好像被人推的一樣。緩緩睜開眼,看見一個綠衣妙齡女子正在推自己,一邊推一邊喊,正試圖讓自己醒來。這姑娘長的太驚艷了,皮膚白皙,眉骨略高,眼窩微陷,鼻梁微挺,唇紅齒白瓜子臉,一身綠紗般的衣衫薄如蟬翼,隱隱透出玲瓏曲線。這是有久這些年見過的第三位絕世美女,當然,第一位是惠姬,第二位便是胡姬。
“姑娘,不要晃了,我沒事。這是何處?”
“先生,我也不知道這是何處。突然之間便來到了此處。先生因何躺臥于此?”
有久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道:“在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多謝姑娘相救,日后定當厚報。”說完,有久起身鄭重地深施一禮。這一禮下去,有久頓時后悔了,“糟糕,對方若是凡人,可受不起自己這一拜!”忙起身站好,不禁大吃一驚。女子竟什么事都沒有,只是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顯出不解之色。
難怪,有久剛才還說的那么正式,結果這一禮如此草草了事,女子自然覺得奇怪。
“姑娘,剛才我,我怕你,你不是……”有久支吾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女子不是人啊!
女子先是見有久的窘態,后又見有久吃驚的神態,不禁啞然失笑,那笑聲猶如銀鈴一般。聽得有久心神蕩漾。“先生,別你你你,我我我的了,你又是誰,我又是誰呢?”
有久也覺失禮,忙道:“在下有久,乃是混跡于人間的一個小酒仙。敢問姑娘芳名?”
女子輕輕嘆了口氣,臉上露出燦爛笑容,似乎是放下了什么心事。還好你不是他。抱拳道:“不知是上仙,小女子怠慢了。我是月姬,小神一個,不足掛齒。”
有久拱手道:“月姬姑娘,有久這廂有禮了。”說完,拿出一個酒囊,兩個酒杯,“今日得見尊神,有久三生有幸。在下酷愛釀酒,這里有些神仙酒,請尊神共飲一杯。”說完,席地而坐,斟了兩杯酒。雙手捧起一杯,敬與月姬。
月姬雙手接過酒杯,“謝酒仙,你這酒香如此熟悉,好像以前在哪里聞過。”
二人輕輕碰杯,一飲而盡。
月姬頓感齒頰生香,氣血涌動,熏熏然,飄飄然。似乎自己體內神力也在鼓動增強。“好酒,謝先生美酒。先生釀得如此美酒,人間天上恐怕也沒有相媲美的吧。”說完,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有久,身量高大,面如冠玉,三縷長髯,真是少見的美男子啊。想到此處,雙頰已微微發熱。
有久忙道:“姑娘喜歡就好,而今天地之間神仙稀少,能遇尊神共飲,實乃一大幸事。”一邊說一邊又斟滿了兩杯酒,“請,只要姑娘喜歡,我這酒有的是。”
月姬一聽這話,這上仙還如此體貼人,不免春心蕩漾。
二人第二杯酒又是一飲而盡。
這一杯酒下肚,月姬頓感神清氣爽,回味無窮,與剛才那杯酒的感覺似乎大不相同。月姬面現嬌羞之色道:“先生如此慷慨,以神仙酒款待,我也不藏著掖著了。在月氏當主神這幾年,雖然葡萄美酒有的是,但與先生的神仙酒相比還是相去甚遠。”
“啊,”有久不禁驚叫一聲,“原來月氏人的主神竟是姑娘!失敬失敬。”
月姬笑道:“這有什么好驚訝的,我在西域修煉千年,得道之后云游各國。到了月氏,顯了一些神跡,月氏人便虔誠供奉我。于是我就留下來護佑月氏人了。先生有沒有興趣同往月氏,共享人間香火。”說完,月姬俏臉緋紅。
“姑娘,你可知我是因何而來?”有久很奇怪,這姑娘連自己是誰都還沒弄清楚,好像就對自己有意思了。
“我才不管先生因何而來。神仙了無牽掛,云游天下。你不是百獸之神就行了,月姬誠心邀請,還請先生考慮。”說完,莞爾一笑。
有久的心頓時就化了。“美人相邀,豈有不從之理。不過他很快就緩過神來,不對啊,對方就是月氏邪神,我就是百獸之神啊,敵人啊!”有久坦然道:“月姬姑娘,您是一國主神,在下也不瞞你,我便是你說的百獸之神。”
月姬一下子收起了笑容,疑惑道:“先生若不愿意隨我而去,也不必改換尊號,那百獸之神可是匈奴主神,是我的死敵。”
有久笑道:“姑娘見過百獸之神?”
月姬搖頭道:“未曾謀面。”
“他與姑娘素有仇恨?”
“沒有,只是他幫助狼神,就是我的敵人。”
“若他能幫助匈奴和月氏兩國百姓呢?使天下太平,國泰民安,他還是敵人嗎?”
月姬思索了一下,緩緩說道:“倘能如此,我這主神之位讓與他又有何妨!”
“月姬姑娘有如此大義,有久佩服。在下確實是百獸之神,這是匈奴百姓給我的尊稱,而我的確是酒仙有久。還請姑娘成全天下蒼生。”
月姬媚聲道:“既然如此,今日必與先生一較高下,若我法力不及先生,月氏人便交由先生庇護。”眼神中透出一絲喜愛,嘴角上還掛著笑意。說完,手中便顯出十幾個金環,不停晃動,發出沙沙之聲。
有久心中驚奇,這金環碰撞不是應該發出叮叮當當之聲嗎?怎會發出沙沙聲!這一走神,三只金環已經向自己面門飛來。有久一驚,急向后倒地躲避。只感到眼前一黑,身體一震,臉上一涼。有久驚道:“不會吧,臉被打出血了!”連忙使勁睜開了眼,見頭曼正舉著一個水袋,往自己臉上澆水呢!
頭曼見有久醒了,忙喊道:“父親,父親,您沒事吧?月氏大軍來攻,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