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東窗事發(fā)(fā)
月軒閣。
吳韻正與贏月相對(duì)(duì)而坐。
“陛下看這兩首詩(shī)(shī)如何?”吳韻將手中的兩張紙捧到了贏月的面前。
贏月低頭一看,便陷入其中,久久不語(yǔ)(yǔ)。
吳韻見(jiàn)(jiàn)狀也不著急,不急不慢的喝著茶,靜靜的等待著贏月。
此兩首詩(shī)(shī)皆是趙高所做,一首《鵲橋仙》,一首《俠客行》,只是后面這一首趙高還未曾將名字說(shuō)(shuō)出來(lái)(lái)過(guò)(guò),所以便題的無(wú)(wú)名。
之前的那首《鵲橋仙》便讓吳韻覺(jué)(jué)得趙高素有大才,在詩(shī)(shī)詞一道上若是精心鉆研定可走得極遠(yuǎn)(yuǎn),自己也起了收徒的心思。
如今秦朝之內(nèi)(nèi),文道凋零。吳韻很是想將趙高培養(yǎng)(yǎng)起來(lái)(lái),來(lái)(lái)做自己的后繼之人。畢竟在詩(shī)(shī)文一道上建樹(shù)(shù)斐然,那么他在文學(xué)(xué)之上的天賦也不會(huì)(huì)太差。
贏月看罷了兩首詩(shī)(shī),將其輕輕的放在了桌上,“這兩首詩(shī)(shī)皆是上乘佳作,就寡人最近幾年所見(jiàn)(jiàn),無(wú)(wú)有可出其右者,這都是先生所作么?”
這兩首詩(shī)(shī)意境深遠(yuǎn)(yuǎn),已經(jīng)(jīng)頗具宗師之韻,贏月自然是想到了吳韻的頭上。
吳韻搖了搖頭,“此非老臣所做,乃是出自內(nèi)(nèi)宮?!?p> “哦?”聽(tīng)(tīng)聞是宮中之人所做,贏月大感詫異。
這內(nèi)(nèi)宮之中居然有如此之人,自己此前倒是從未聽(tīng)(tīng)聞過(guò)(guò)。
“先生可知是何人?”贏月問(wèn)(wèn)道。
“司禮監(jiān)(jiān),趙高?!?p> “趙高?”聽(tīng)(tīng)到了這個(gè)(gè)名字,贏月心中有些意外。腦海中漸漸的浮現(xiàn)(xiàn)出了那俊秀的身影,想起自己與他的兩次見(jiàn)(jiàn)面,贏月的嘴角微微翹起,覺(jué)(jué)得此人甚是有趣。
“正是,他雖為宦官。但是亦有一腔抱負(fù)(fù),老夫也是動(dòng)(dòng)了收徒之念,但是卻被他給拒絕了?!眳琼嵪肫疒w高便覺(jué)(jué)得有些無(wú)(wú)奈。
“居然拒絕了?”這下子贏月有些不淡定了。要知道,在這大秦朝中,半數(shù)(shù)以上的文官皆是出自老師的門(mén)(mén)下。
平日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學(xué)(xué)子打破了腦袋也想入得老師的門(mén)(mén)下。能讓老師親自邀請(qǐng)(qǐng)拜師的,自己那是從未聽(tīng)(tīng)說(shuō)(shuō)過(guò)(guò)。
這趙高,居然給拒絕了?
“老夫去之前也未曾想到,他會(huì)(huì)拒絕的如此干脆。但是聽(tīng)(tīng)他說(shuō)(shuō)完理由,便也就釋然了?!?p> “何種理由?”贏月此時(shí)(shí)還是想不通,如此大好的機(jī)(jī)會(huì)(huì),一個(gè)(gè)小太監(jiān)(jiān)居然會(huì)(huì)棄之不顧。如果拜在了吳韻的門(mén)(mén)下,用鯉魚(yú)(yú)躍龍門(mén)(mén)來(lái)(lái)形容都不夸張。
“他說(shuō)(shuō),如今朝內(nèi)(nèi)朝外皆是蠢蠢欲動(dòng)(dòng),還是應(yīng)(yīng)當(dāng)(dāng)執(zhí)(zhí)刀殺敵,閉門(mén)(mén)讀書(shū)(shū)之事可放在一旁?!眳瓊嵎畔鋁聳種械牟璞K,一臉的惋惜。
“倒也算是個(gè)(gè)忠志之士,當(dāng)(dāng)初將他交給萬(wàn)(wàn)公公,倒也算沒(méi)(méi)送錯(cuò)(cuò)了地方?!壁A月說(shuō)(shuō)到此處,又想起了萬(wàn)(wàn)安與自己的提起的事情,便又向吳韻請(qǐng)(qǐng)教,“萬(wàn)(wàn)公公想要成立錦衣衛(wèi)(wèi),用于監(jiān)(jiān)察百官,老師覺(jué)(jué)得如何?”
“錦衣衛(wèi)(wèi)?”吳韻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接著說(shuō)(shuō)道:“陛下莫不是要?jiǎng)郵至嗣???p> 贏月神色凝重,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
自己雖已登基五年,但是根基尚淺。當(dāng)(dāng)初若不是父皇和兩位皇兄突然離去,朝內(nèi)(nèi)群龍無(wú)(wú)首,自己也不會(huì)(huì)登上這天子大位。
呂不韋本就勢(shì)(shì)力龐大,但是父皇在時(shí)(shí),他畏懼虎威不敢造次。
但是到了如今,只怕是已經(jīng)(jīng)快要按捺不住了。
吳韻自是明白其中關(guān)(guān)節(jié)(jié),光聽(tīng)(tīng)到這監(jiān)(jiān)察百官之責(zé)(zé),便已明白萬(wàn)(wàn)安想要做什么,于是說(shuō)(shuō)道:“萬(wàn)(wàn)公公此舉倒也不失為是個(gè)(gè)好主意。想要扳倒呂不韋,將大權(quán)(quán)攏于陛下之手,剪除其朝中羽翼自是第一步。老夫覺(jué)(jué)得此事可為,但是還需斟酌行事,不可冒進(jìn)(jìn)?!?p> 得到了吳韻的肯定,贏月便更加堅(jiān)(jiān)定了執(zhí)(zhí)行下去的想法。
“陛下,該上朝了?!币粋€(gè)(gè)內(nèi)(nèi)侍走了過(guò)(guò)來(lái)(lái),提醒贏月。
贏月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便站起身身來(lái)(lái),對(duì)(duì)吳韻說(shuō)(shuō)道:“老師也與寡人同去吧?!?p> 吳韻點(diǎn)(diǎn)頭稱(chēng)是,與贏月一同前往金殿。
日前被燒毀的金殿也在日夜不停的施工后拔地而起,較之先前,更為氣勢(shì)(shì)恢宏。
贏月甫一上殿,便見(jiàn)(jiàn)得吏部尚書(shū)(shū)徐正跪在大殿中央。
“徐尚書(shū)(shū)這般是為何???”贏月有些摸不著頭腦。
徐正一見(jiàn)(jiàn)贏月問(wèn)(wèn)起自己,頓時(shí)(shí)泣不成聲,“陛下,老臣憋屈啊。老臣入朝二十余載,一直是戰(zhàn)(zhàn)戰(zhàn)(zhàn)兢兢,自問(wèn)(wèn)從未得罪他人。但是昨日,老夫的獨(dú)(dú)子卻被無(wú)(wú)端毆打,如今還躺在家中,人事不省?!?p> 贏月聽(tīng)(tīng)了徐正之言,便知有異。
堂堂吏部尚書(shū)(shū),兒子讓人打了,還需要到金殿告狀么?
隨便遣上兩人,事情也就解決了。
如今此等小事還要拿到此處說(shuō)(shuō),定是牽連到了朝中的其他人。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行如此不軌之事??!壁A月不確定今日的矛頭對(duì)(duì)準(zhǔn)(zhǔn)的是誰(shuí)(shuí),但是心中也是有了些猜測(cè)(cè)。
這徐正素與呂不韋交好,而他所指之人多半是與其對(duì)(duì)立。自己這邊還想朝他們動(dòng)(dòng)手,結(jié)(jié)果還沒(méi)(méi)開(kāi)(kāi)始行動(dòng)(dòng),自己的人倒是讓人家先抓住了把柄。
“正是那司禮監(jiān)(jiān)趙高!昨日我兒于清荷苑會(huì)(huì)友,不知道哪里招惹到了趙高那廝,便被毆打昏厥。我的兒,那個(gè)(gè)慘呦?!斃煺f(shuō)(shuō)到此處,又是哭了起來(lái)(lái)。
趙高?
贏月聞聽(tīng)(tīng)此事與他有關(guān)(guān),倒是大感怪異。
一個(gè)(gè)太監(jiān)(jiān),跑到煙柳之地,還與他人爭(zhēng)(zhēng)風(fēng)(fēng)吃醋,倒也是個(gè)(gè)奇葩。
但是趙高暗地里也是屬于自己的一方,只怕這徐正向自己求個(gè)(gè)公道是假,借此事來(lái)(lái)拔除自己的羽翼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
“果然是膽大包天,徐尚書(shū)(shū)放心,寡人一定給你一個(gè)(gè)交代?!壁A月如此說(shuō)(shuō)道。
徐正連連拜謝,心中卻是大感詫異。
事情太過(guò)(guò)順利了,順利的沒(méi)(méi)有一點(diǎn)(diǎn)兒阻攔。
按理說(shuō)(shuō),這趙高是萬(wàn)(wàn)安的手下,據(jù)(jù)這些日子的了解,也算是萬(wàn)(wàn)安的得力臂助,怎會(huì)(huì)如此輕易的便被放棄掉?
就在此時(shí)(shí),吳韻開(kāi)(kāi)口了,“啟稟陛下,老夫今日想厚著臉皮朝陛下要個(gè)(gè)恩賞?!?p> 徐正見(jiàn)(jiàn)到吳韻此時(shí)(shí)站出來(lái)(lái),也是有些迷亂。
老先生在朝中德高望重,會(huì)(huì)為了一個(gè)(gè)小太監(jiān)(jiān)出頭么?
應(yīng)(yīng)當(dāng)(dāng)不是,但是此時(shí)(shí)參合進(jìn)(jìn)來(lái)(lái)又是為了什么呢?
但是吳韻接下來(lái)(lái)的話卻讓徐正驚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