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立下功勞
夜色已盡,天邊亮起淡淡的白。
此刻,弋陽(yáng)(yáng)城陸家,被一道靈級(jí)(jí)陣法護(hù)(hù)住,只有幾名輪值的黑煞衛(wèi)(wèi)看守陣法要害。
陸家在弋陽(yáng)(yáng)城是大勢(shì)(shì)力,放眼到陰槐山脈范圍十幾座城中,也是不小的實(shí)(shí)力。
雖然在外面,會(huì)(huì)與某些勢(shì)(shì)力有些爭(zhēng)(zhēng)斗,但還沒有那個(gè)(gè)勢(shì)(shì)力敢打上門。
尤其是魔修、修匪之類的。
但這次破了例,面戴金色鬼面的修匪首領(lǐng)(lǐng),踏空而立,俯瞰著下面的煉丹閣。
在他身后,是青面鬼,化名江越的少年,還有十幾個(gè)(gè)同樣待著鬼面的黑衣人,他們或憑借仙云,或憑借其余法寶,同樣立在金面冥王身后的天空之上。
“區(qū)(qū)區(qū)(qū)靈級(jí)(jí)陣法!”金面冥王冷笑一聲,二話不說(shuō),祭起一方古樸璽印,朝著陸家煉丹閣狠狠砸下。
只是一印,陸家耗費(fèi)(fèi)十萬(wàn)(wàn)仙玉打造的靈級(jí)(jí)陣法,就轟然破碎。
那埋藏在地底隱蔽處的陣眼紛紛粉碎,以后都不能再用。
然而,這還完,金面冥王砸了一印后,又是一印砸下。
而隨著這一印砸下,煉丹閣所有的閣樓和宮殿,都在這一印的威力下,傾倒、碎裂。
一印,陣法破滅。
二印,高樓傾倒。
照這樣下去,若是金面冥王砸下第三印,整個(gè)(gè)煉丹閣將會(huì)(huì)被夷為平地。
“陸炳,你就躲著不出來(lái),看著你們陸家千年基業(yè)(yè),化為廢墟嗎?”
金面冥王一聲怒吼,在他身后,道道流光,傾斜而下。
其余鬼面盜化作流光,闖入了煉丹閣。
瞬間,煉丹閣大亂,整個(gè)(gè)陸家大亂,四方火起,慘叫一片。
無(wú)數(shù)(shù)黑衣黑甲的黑煞衛(wèi)(wèi),殺氣騰騰的,提著長(zhǎng)(zhǎng)刀,從各個(gè)(gè)隱蔽的地方走出來(lái)。
但他們修為普遍不高,多為肉身三、四層的武者。
而他面對(duì)(duì)的,都是肉身六層以上的修士。
雖有精良的裝備,有素的訓(xùn)(xùn)練,但不足以彌補(bǔ)(bǔ)境界的差距。
當(dāng)(dāng)黑煞衛(wèi)(wèi)與鬼面盜相與時(shí)(shí),成了鬼面盜單方面的屠殺。
這些黑煞衛(wèi)(wèi)到此時(shí)(shí),才知道鬼面盜的可怕。
煉丹閣的核心區(qū)(qū)域內(nèi)(nèi),有一座地下練功室,這里的地火最為炙熱,適合修煉火屬性的功法。
在此室內(nèi)(nèi),一個(gè)(gè)穿著火紅衣袍,胸口綴有食火異獸的老者,在聽到金面冥王的聲音后,臉色大變。
他堂堂神通二層,真元境強(qiáng)(qiáng)者,在這一刻,竟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神通與肉身相同,也分為十層,前五層分別是:一層法力,二層真元,三層元罡,四層陰陽(yáng)(yáng),五層歸一,每一層都是質(zhì)(zhì)變,擁有不可思議的威能。
而金面冥王和陸家太上長(zhǎng)(zhǎng)老陸炳都是神通二層真元境修士。
二人也是老相識(shí)(shí),中間斗過(guò)不少次,陸炳輸多贏少。
而且,兩人交起手來(lái),破壞力巨大,陸家必會(huì)(huì)損失慘重。
“金面老鬼怎么來(lái)了?這是發(fā)(fā)什么瘋!”
陸炳一臉憂愁,但還是出了練功室。
他很清楚鬼面盜背后的靠山是誰(shuí)(shuí),而他們陸家也有靠山,平時(shí)(shí)雖然有爭(zhēng)(zhēng)斗,但不可能上門挑事,一是實(shí)(shí)力不允許,二是他們背后的勢(shì)(shì)力不允許。
“金面老鬼,你這是發(fā)(fā)什么瘋?”
陸炳踏云登天,看著全身氣勢(shì)(shì)凌人的金面冥王,微微皺眉。
“殺了我灰云叟,紅煞鬼,你們陸家難道不拿點(diǎn)(diǎn)什么來(lái)補(bǔ)(bǔ)償嗎?”
就在昨日,紅煞鬼留在鬼面盜老巢的命牌突然破碎,此事讓金面冥王非常生氣。
在上次與陸家的交鋒中,鬼面盜兩個(gè)(gè)最有希望修成神通的種子折損了。
這口氣,他咽不下。
“我可以肯定,你說(shuō)的兩人,不是我陸家所殺!”陸炳言辭懇切道。
然而,金面冥王怎么可能會(huì)(huì)相信。
他今天來(lái)陸家有兩個(gè)(gè)目地,報(bào)(bào)仇,還有拿好處!
“哼,紅煞鬼最后一絲靈魂氣息明明就在你們陸家煉丹閣,事已至此,你還敢騙我!”
一聲冷哼,金面冥王右手一壓,古樸印璽飛騰而出,迎風(fēng)(fēng)見長(zhǎng)(zhǎng),顯露真形。
那是一座純石山峰,足有百丈大小,山上臥有一只猛虎,兩眼炯炯有神,隱約間,傳來(lái)陣陣虎嘯。
此印璽有靈,名為山君印!
見此,陸炳也不敢怠慢,手掌一揮,一座圓滾滾的丹爐憑空出現(xiàn)(xiàn),周身纏繞白色火焰,赫然就是陸家火脈中,品質(zhì)(zhì)最高的地心白焰。
丹爐一出現(xiàn)(xiàn),就直沖天際,與山君印碰撞在一起。
瞬間,白光耀天,火氣騰云,丹爐表面裂紋猙獰,白焰褪盡,露出灰黑的本體,更有一聲寶碎的轟鳴傳出,隨即跌落品階。
而那百丈山君印,雖然也出現(xiàn)(xiàn)了幾道淺淺裂紋,但并無(wú)太多影響。
金面冥王面露不屑,隨意一揮,山君印光華更盛,朝著丹爐和陸炳一同壓下。
法寶受損,頭頂更有如山法寶鎮(zhèn)(zhèn)壓下來(lái),如此驚變,使陸炳面露倉(cāng)(cāng)惶,有些難以置信。
才數(shù)(shù)年不見,沒有想到金面老鬼又有精進(jìn)(jìn)!
“連地心白焰,都無(wú)法撼動(dòng)(dòng)此印嗎?”
陸炳不在管已經(jīng)(jīng)受損的丹爐,飛身暴退,卻發(fā)(fā)現(xiàn)(xiàn)頭頂上面的巨大印璽,已經(jīng)(jīng)將他鎖定,自己無(wú)法避開,只能硬著頭皮硬接此印一擊。
“看來(lái),必須動(dòng)(dòng)用本命法寶了!”
陸炳眼神一銳,右手虛握,召出一方白玉鎮(zhèn)(zhèn)尺。
而在下方,整個(gè)(gè)陸家修士都是臉色劇變,他們親眼目睹了己方最強(qiáng)(qiáng)戰(zhàn)(zhàn)力與金面盜交手,竟然一個(gè)(gè)照面就被破去法寶丹爐,更是被逼出本命法寶。
陸家這邊,眼見太上長(zhǎng)(zhǎng)老不敵,又有數(shù)(shù)名長(zhǎng)(zhǎng)老駕馭法寶、仙云而出。
這幾名長(zhǎng)(zhǎng)老,并沒有直接出手,而是配合陸家的陣法,以及某種合體技法,配合陸炳對(duì)(duì)敵,一時(shí)(shí)間,空中陷入僵局。
煉丹閣里面,負(fù)(fù)責(zé)(zé)考核的院落附近。
方運(yùn)(yùn),一身黑衣,和一名鬼面人正在交手。
他只有辟海境,而鬼面人有輪海境,并且一身功法詭異至極,每次交手,鬼面人都能竊取方運(yùn)(yùn)的靈力,越打下去,方運(yùn)(yùn)就越被動(dòng)(dòng)。
在他身邊,陸家的執(zhí)(zhí)事,曾經(jīng)(jīng)的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們都一個(gè)(gè)接著一個(gè)(gè)倒下。
隨著,他身邊最后一名師兄倒下,又有兩名鬼面人朝著靠了過(guò)來(lái)。
要死了嗎?
他還在極力抵抗著。
但在另外兩人加入后,他再?zèng)]了半點(diǎn)(diǎn)勝算,也沒有了半點(diǎn)(diǎn)斗志。
“砰!”
在三名鬼面人的聯(lián)(lián)手圍攻下,方運(yùn)(yùn)手中的長(zhǎng)(zhǎng)劍,很快被劈飛,而他本人也倒在剛才那名死去的師兄尸體旁,吐著黑血。
怎么會(huì)(huì)這樣?
為什么鬼面盜會(huì)(huì)出現(xiàn)(xiàn)在陸家?
我好不容易才做到考核三等學(xué)(xué)徒的執(zhí)(zhí)事。
方運(yùn)(yùn)閉上眼睛,心中雖不甘,但奈何命運(yùn)(yùn)該如此。
清晨拂曉,旭日東升,一縷暖陽(yáng)(yáng)照射在方運(yùn)(yùn)的臉上。
他感覺很暖,是人間的溫度,以后他再也不會(huì)(huì)感覺到。
然而,他等了片刻,想象中的死亡并未來(lái)臨,甚至連三名鬼面人也沒了動(dòng)(dòng)靜。
他猛然睜開眼睛,面前有一個(gè)(gè)男子,全身火氣繚繞,在其劍上有淡淡紅色火焰,那里是什么暖陽(yáng)(yáng),他剛才感覺到的,正是男子劍上熾熱烈火。
而在他身邊,沒了三名鬼面人,卻多了三堆還在燃燒的殘?jiān)?p> “是…你?”方運(yùn)(yùn)一臉震驚,險(xiǎn)(xiǎn)些說(shuō)不出話來(lái)。
“是我!”男子就是從白巾女子院落里面偷偷溜出來(lái)的沐凡,而他剛好在此地遇上了當(dāng)(dāng)初那個(gè)(gè)帶自己前來(lái)考核的執(zhí)(zhí)事。此人,當(dāng)(dāng)時(shí)(shí)還不錯(cuò)(cuò)。
而且,沐凡也需要“朋友”,見證他與鬼面盜戰(zhàn)(zhàn)斗過(guò)。
若是事后,有人追查石琮和天枯的事,也好有個(gè)(gè)幫忙說(shuō)話的。
“我曾經(jīng)(jīng)答應(yīng)(yīng)過(guò)師兄,要來(lái)叨擾你的!”沐凡的臉色有些蒼白,勉強(qiáng)(qiáng)笑道。
“師弟受傷了?”方運(yùn)(yùn)一驚,連忙起身,扶住沐凡。
“我只有氣動(dòng)(dòng)境,對(duì)(duì)上三名鬼面人,太吃力了,幸好我有兩張火符,僥幸得手,不過(guò),后背也中了一記毒掌,若是再遇到鬼面人,只是指望師兄了。”
“見外了,我這條小命都是師弟救的。”
方運(yùn)(yùn)攙扶著沐凡往陸家核心區(qū)(qū)域逃去,“我們都有傷在身,想必陸家的人也不會(huì)(huì)怪罪我們逃離戰(zhàn)(zhàn)場(chǎng)(chǎng)。”
沿途。
方運(yùn)(yùn)和沐凡遇到了更多逃亡的修士,都是一些低階修士,甚至是普通人。
但也有長(zhǎng)(zhǎng)老領(lǐng)(lǐng)著黑煞衛(wèi)(wèi)從核心區(qū)(qū)域沖出來(lái),去支援外面。
都是鬼面盜來(lái)得太突然,若是陸家提前獲知消息,那怕提前一時(shí)(shí)半刻,陸家也不會(huì)(huì)如此混亂。
“方運(yùn)(yùn),還有你,沐凡?”
一名白發(fā)(fā)蒼蒼的長(zhǎng)(zhǎng)老,突然停在方運(yùn)(yùn)和沐凡身前,冷聲說(shuō)道:“你二人修為不算低,為何會(huì)(huì)出現(xiàn)(xiàn)在這里。”
“啟稟四長(zhǎng)(zhǎng)老,我二人剛才遭遇三名鬼面人,好不容易才將三人滅殺,但也身受重傷,若是再在前面待下去,只會(huì)(huì)白白送死。”方運(yùn)(yùn)松開沐凡,朝著四長(zhǎng)(zhǎng)老陸昇一禮。
“空口無(wú)憑!”
“這…當(dāng)(dāng)時(shí)(shí)太過(guò)倉(cāng)(cāng)促!”
“來(lái)人,將這兩個(gè)(gè)貪生怕死之輩抓起來(lái),枉費(fèi)(fèi)我們陸家平日那么優(yōu)(yōu)待你們。”
“四長(zhǎng)(zhǎng)老息怒。”沐凡上前,從懷里面掏出三塊鬼頭狀令牌,呈給陸昇,“這是當(dāng)(dāng)時(shí)(shí)我二人滅殺三名鬼面人后,從他們身上搜出來(lái)的,剛才方運(yùn)(yùn)一時(shí)(shí)情急,忘記了,請(qǐng)(qǐng)四長(zhǎng)(zhǎng)老過(guò)目。”
接過(guò)三塊鬼頭狀令牌,陸昇仔細(xì)(xì)檢查,微微點(diǎn)(diǎn)頭道:“不錯(cuò)(cuò),確實(shí)(shí)是鬼面盜的令牌。你們以二對(duì)(duì)三,能滅殺三人,不容易,立下了功勞。事后論功,我陸家不會(huì)(huì)忘記你們,去陸家大殿吧,那里有大長(zhǎng)(zhǎng)老坐鎮(zhèn)(zhèn),萬(wàn)(wàn)無(wú)一失!”
“多謝四長(zhǎng)(zhǎng)老。”沐凡和方運(yùn)(yùn)異口同聲。
等到陸昇走后,沐凡長(zhǎng)(zhǎng)出一口氣。
不管怎么說(shuō),眼前的難關(guān)(guān),渡過(guò)了一半。
只是不知道,陸家發(fā)(fā)現(xiàn)(xiàn)石琮、天枯死了之后會(huì)(huì)如何。
一般世家里面,重要人物都會(huì)(huì)有本命魂牌,若是死亡,命牌會(huì)(huì)碎裂,石琮和天枯俱是長(zhǎng)(zhǎng)老,尤其天枯是三轉(zhuǎn)(zhuǎn)后期煉丹師,此二人應(yīng)(yīng)該都留下了命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