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微笑
歡呼與獵人們粗獷的歌聲交匯與一處,守衛大門的守衛,僅僅是聽到了聲音便激動的一起歡呼了起來,就這樣,那凱旋的兵團明明剛剛走到城門下,半個鎮子似乎已經慶祝了起來。
隨著那頭沒有雙目的漆黑尸首被歡呼聲推涌入城門,隨之而來的則是對其死亡的又一輪雀躍。
塔卡站在姜廉身后說道:
“王國歷618年,從目前可查驗的資料來看,這是人類文明第一次成功的古龍狩獵。”
現在已經是深夜,被塔卡敲門叫醒的姜廉,此刻正提著雷光蟲吊燈,與塔卡一同向存放黑蝕龍尸體的地方趕去。
姜廉則覺得前路明亮,有些愉悅的向塔卡分析著之后的計劃:
“現在我是皇家書士,所以不用擔心會有其他人把這份樣本截走。可以盡情的理由祂的每一部分。”
“除了每個部位取材以外,其他可用的素材一律用于武具的制備,之后應該能剩下包括骨架以內的大部分肌肉與內臟器官。哈哈,需要進行大規模的解剖,也不知道古龍種的尸體會不會腐爛的慢一點?不過保險起見,還是要及時通知卡梅拉制備最頂級的防腐藥劑……”
看著老師竟然如此對那具死尸感興趣,塔卡莫名的產生了一種奇特的感情,她扶了鏡框向姜廉提出了一個問題:
“老師,如果您現在可以研究兩頭黑蝕龍的尸體,并且其中一頭可能除了脖子被扭斷以外,基本完整,您會不會很開心呢?”
姜廉聞言一愣:
“欸,為什么問這個。”
不過下意識開始思考那種情況如果真的發生,自己的反應與可能的得失。
姜廉:“剛開始肯定可能會比較高興,甚至欣喜若狂吧。”
跟在姜廉身后的塔卡鏡片后的瞳孔閃出一縷殺機。
姜廉:“不過這樣實際上是很浪費的,我的注意力最多也只能集中在其中一具上,因為兩者的研究項目是一致的,實在沒有多余的精力與體力維持我這么奢侈,還是算了吧。”
塔卡:“我明白了。”
塔卡面無表情的回復道。
姜廉在講完這些后突然覺得,自己本來有些激動的心緩緩的平復下來了,當即反應過來,原來塔卡扯出這樣不切實際的話題的原因,是為了讓自己恢復以往的理性。在心中感嘆了一句自己學生的可靠后,便不再放飛思緒,接著趕路。
——儲藏點——
“如同記憶中一樣的光滑標題,嘿嘿嘿,失去活性的磷粉在粘貼在翅膜上后增加了些許的摩擦感,摸起來確實很像祂的“外號”呢……”
雖說姜廉自認為冷靜了下來,但面對這酷斃了的實物,某人還是全無教授風范的如同癡漢一般爬在黑蝕龍身上摸來摸去。
不等在場的眾人心中對“可靠的姜廉教授”這一形象產生割裂,塔卡便面無表情的用身體遮掩了他們的視野,并且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將寫有姜廉簽名的一張羊皮紙遞給了在場的馬鎮長:
“馬鎮長,這是研究優先權的文書,還請您與奎塔爾簽名后派遣翼龍送至王都,趁狩獵到黑蝕龍的消息傳過去之前,我們必須為師傅留下祂。”
馬鎮長和奎塔爾對視一樣,兩人都點了點頭:
“這是自然的,一切都會按照我們之前會議中討論的那樣計劃的,請塔卡書士和姜廉教授不必擔心。”
接過羊皮紙便立即簽上了各自的名字與章璽,隨后便叫來一個待命的兵團獵人去派遣翼龍,這樣一來一回,兩人也沒再去注意姜廉的癡漢行為。
只有塔卡產生了一股對黑蝕龍尸體的莫名羨慕。
(天國的黑蝕龍:懂勒,你也像遛個彎被近千個恐怖直立猿用各種規格的武器折磨死是吧?)
幾人再轉過目光,姜廉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模樣,正在一邊吩咐助手獵人剝離出某些地方的素材作為樣本,一邊拿著紙幣認真記錄著信息。
嗯,一定是自己眼花了,畢竟剛剛回鎮長就馬不停蹄的接著工作到現在。
奎塔爾這樣想著,突然覺得有了些許困倦,這一趟來回,為了以身作則的鼓舞隊伍士氣,自己似乎一直在勉強著自己。
想到這里,奎塔爾實在忍不住的打了個哈欠,然后自嘲的對幾人說道:
“老了老了,馬鎮長,姜廉教授,后續的事情就交給你們處理吧,我實在撐不住了。”
“將軍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明天醒過來,說不定就可以開始計算著下次的作戰的時間了。”
馬鎮長哈哈笑道,心情十分愉快。
“哈哈,確實,九百多人實際上有些過于謹慎了,經過這次的磨煉和實戰,之后對黑蝕龍的討伐隊,人數削減到三百多人就可以了,不說了不說了,我先走了,姜廉教授,馬鎮長你們也別工作到太晚。”
奎塔爾說完便離開了。
過了一陣,姜廉和助手終于剝取完了之后為了制作武裝就要全部剝取部位的素材樣本,滿意的對著對馬鎮長以及已經到達的工匠們點了點頭:
“需要的樣本我已經提取完了,之后你們剝取完素材后,麻煩把剩下的組織和骨架送到(實驗室名)就可以,辛苦了。”
隨著姜廉話音一落,馬鎮長對著工匠們點了點頭,后者們歡呼一聲,以不亞于先前姜廉一樣的熱情沖向了已經又遭遇過一輪摧殘的黑蝕龍尸體。
剝取古龍素材,打造并創造古龍素材制成的武具!這多是一件美事吶!
——
卡麥與獵人兩人從慶功宴中脫身,這次久違的野外狩獵,并且還是以古龍級別的敵人為目標,讓兩人這十年來有些暗淡的內心,又升起一絲久違的熾熱。
兩人一邊拿著從宴會順走的酒杯,一邊用手語交流著——雖然獵人可以正常說話,只不過由于無法得到自己聲音反饋的狀態,這幾年來有一些失語癥的狀況。
卡麥:“按照姜廉教授的計劃,最后肯定也要去狩獵浮岳龍吧。”
“我決定了,我不會再這樣荒廢了,從明天開始,我不但要參加每一次后續的討伐隊,并且要重新接取野外的任務,伙伴,我們一起吧,最后討伐浮岳龍給你的耳朵和德里師傅報仇!”
雖然德里是自然死亡,但兩人一直將其死亡的原因歸結到浮岳龍身上。
獵人回以伙伴微笑,同樣用手語回復:
“當然了!”
星辰的閃爍,從來不會因為仰望者的觀感而變化。
同樣在這片夜空下,關于這次凱旋的慶功宴遠遠沒有結束,或者說,他們甚至準備一口氣開通宵,甚至本地有名的“見切”樂隊都被請來在臨時搭建的舞臺上表演。
一個帶著浮空龍飛行帽的年輕龍人獵人面露醉色,在同伴的起哄下,沖上了舞臺,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接過了貝斯手遞來的貝斯,
根本沒學過姜廉教授倒騰出的這些罕見玩意的他,粗著脖子,紅著臉,扯著嗓子就要亂彈亂唱起來。
“biubiu~~!”
但還沒等他壯膽唱出來,隨著手上亂撥的動作,刺耳的貝斯聲席卷了全場,不但是他,連全場所有都人都安靜了。
并不是因為這聲音過于刺耳,而是……在場所有人的醉意都被消去了,不但如此,甚至覺得腦袋無比清醒。
這感覺就像,被人把打消果實砸到腦袋上一樣,而且還是超高濃度的那種。
龍人年輕人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貝斯,以及全場冷靜注視自己的眼睛,已經消去了醉意的臉再次通紅。把貝斯往貝斯手身上一塞,猴也一樣的跳下了舞臺,在人群中幾個穿梭就消失了身形。
參加宴席中有參與過,或者了解過,姜廉狩獵笛計劃的學士和獵人,在這些“清晰”的狀態下,馬上反應了過來!
“■(炎飛粗口),逮住他!”
“大發現!大突破!抓住它給姜廉教授帶過去!”
本來大部分獵人到海不明白那些同伴激動的原因,但在聽到“姜廉教授”這個名字后,就全部恍然了。
姜廉教授需要啊,那懂了。
于是慶功宴變成了大追捕現場,本來舞臺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一哄而散,連舞臺上都樂隊成員都笑嘻嘻的跟著眾人加入了“追殺”的行列。
歡快的氣息愈演愈烈,自從十來年前從狂龍病毒和崩龍的恐慌傳來后,這是炎飛鎮第一次放縱的歡樂。
雖然其中似乎夾雜了,來自某個人的一絲絲恐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