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日月星辰,山川美景讓我有種錯(cuò)覺,似乎又回到了那個(gè)與世無爭(zhēng),祥和寧靜的天地之中。”李雁秋目不暇接地四下里張望著,感覺雙眼都不夠用了。
劉醉兒抬眼望了望遠(yuǎn)(yuǎn)處那副絕美的風(fēng)(fēng)景壁畫,勾起了她記憶最深處的美好,那時(shí)的劉醉兒與李崇軻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在書院之中過著單純卻有趣的日子。她閉了閉眼睛,想把那些美好的東西暫時(shí)忘記,否則的話她今天真的狠不下心去親手摧毀這美好的一切。
“咱們開始吧!”劉醉兒開口打破了這里的安靜。
“嗯!”李雁秋的心思還停留在令人震驚的美景當(dāng)(dāng)中,下意識(shí)地回答道。
劉醉兒從懷中掏出了李崇軻的乾坤無極袋,從里面摸索出了鎮(zhèn)(zhèn)云傘,瞧了一瞧便扔給了李雁秋。
依舊沉浸在回憶之中的李雁秋忽然感到有東西朝她飛來,習(xí)(xí)慣性地凝聚了氣勁想要擊毀來犯之?dāng)常僧?dāng)她的余光掃了一下那朝她飛來的鎮(zhèn)(zhèn)云傘之后,立刻收了手中的氣勁,伸手將傘接了下來。
“你這樣突然地朝我扔過來,差點(diǎn)害我釀成大錯(cuò)!”李雁秋愛惜地?fù)崦艘幌率擲锏乃{(lán)(lán)族圣物,抬起手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若是真能被你一掌打碎的話,還叫什么鎮(zhèn)(zhèn)云傘啊!接著!”劉醉兒不以為然,隨手又將水晶霓裳和幻滅鏡扔了過去。
“你說你花了那么多心思,費(fèi)了那么多精力才弄到幾樣圣物,還不如早一些將李蕓這個(gè)魂器給用起來,也省去了那么多麻煩!”李雁秋懷里捧著那幾樣圣物,嘴里嘟囔著走向高大的荒蕪鼎。
“李蕓她...她若是知道了真相后,不知道會(huì)不會(huì)想不開!”劉醉兒拿著剩下的圣物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擔(dān)(dān)憂之色。
“你又來了,成大事者當(dāng)(dāng)不拘小節(jié)(jié),若是咱們一直擔(dān)(dān)心無辜者,那咱們什么時(shí)候才能完成咱們心中的大業(yè)(yè)呢?當(dāng)(dāng)初我豁出性命去刺殺無念,不就是想那些無辜的人少受一些磨難嗎?只不過棋差一招,功虧一簣!現(xiàn)(xiàn)如今你必須狠下心來,若想要減少更多無辜者的痛苦,犧牲一下少數(shù)(shù)的無辜者也要在所不惜。”
李雁秋一邊將圣物放進(jìn)(jìn)荒蕪鼎下方的凹槽內(nèi)(nèi),一邊用嚴(yán)(yán)肅的語氣對(duì)劉醉兒說道。
“我這也是為了你好!”臨了還補(bǔ)上了一句。
劉醉兒冷笑了一聲,說道:“殺人不見血的最高境界,便是為了別人好!”說完,用力將最后一件圣物,煙族的流云鼎按進(jìn)(jìn)了凹槽內(nèi)(nèi)。
剎那間,高大的荒蕪鼎上開始發(fā)(fā)出微弱的光茫,這些光從圣物凹槽為起點(diǎn),沿著一些古樸的紋路朝著四周擴(kuò)(kuò)散而去,而且這擴(kuò)(kuò)散的速度越來越快,光芒也越來越強(qiáng)烈,最后的白光閃過之后,荒蕪鼎的鼎蓋掀開了一道口子,然后鼎蓋緩緩地升到了半空之中。
李雁秋放下了遮蔽雙眼的袍袖,看了一眼劉醉兒,知道她心中還是有些不愉快,故而也不敢再多說什么。
“趕緊進(jìn)(jìn)去吧!”李雁秋催促道。
劉醉兒也沒有看她,自顧自地走騰躍而起,站在荒蕪鼎上方的邊緣處,伸手摸了摸頭頂懸浮著的鼎蓋。
“上次進(jìn)(jìn)到里面的場(chǎng)景,仿佛還在眼前!”劉醉兒嘟囔著。
“快下去吧!”李雁秋再一次催促道。
劉醉兒嘴角微微上揚(yáng)了一下,把思緒收了回來,伸出腦袋往里面望了一眼,縱身跳了下去。
劉醉兒將璀月壁和璨星珠托在手掌心里,把李崇軻的乾坤無極袋收進(jìn)(jìn)了懷中。她環(huán)(huán)顧了一下四周,見到里面的陳設(shè)(shè)與當(dāng)(dāng)初離開仙族大陸之時(shí)一模一樣,心中五味雜陳。
“干正事要緊,吃了這么多苦,受了這么多委屈,不就是為了最終能把無念那個(gè)殘暴的家伙干掉嗎?”想到這里,劉醉兒的目光變得堅(jiān)定起來。她來到正前方的一張座椅前,伸手摸向了座椅右側(cè)(cè)扶手上一個(gè)銅制的龍首裝飾,這個(gè)龍首怒目圓睜,昂首張嘴,兩條龍髯極力地向上翹起,讓整個(gè)龍首顯得威武霸氣。
劉醉兒摩挲著這龍首,忽然用力地向下按去。只聽見鼎中出現(xiàn)(xiàn)咔噠咔噠機(jī)(jī)關(guān)(guān)轉(zhuǎn)(zhuǎn)動(dòng)的聲音,隨后在高背座椅的前方地板上出現(xiàn)(xiàn)了一個(gè)暗門,暗門緩緩打開從里面伸出來一根半人高的銅柱。銅柱的頂端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銅質(zhì)(zhì)蓮花,整朵蓮花上方略白而中間呈粉紅色,綠油油的荷葉在花朵底部散開像是一個(gè)托盤似的將其托住。
劉醉兒歡喜地笑了出來,她伸出纖纖玉指,輕點(diǎn)花骨朵的尖尖處。隨后有微光從花朵內(nèi)(nèi)部逸散出來,漸漸地這朵蓮花綻放了開來,如同一個(gè)安靜的少女般靜靜地躺在碧綠的荷葉之上。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在書院里,呆子還為了這句詩特地跑去荷花池里看蜻蜓,結(jié)(jié)果失足掉了進(jìn)(jìn)去,弄得狼狽極了。”想到此處,劉醉兒捂嘴笑道;“真是個(gè)呆子。”
臉上帶著甜蜜的微笑,隨手便將璀月壁和璨星珠兩圣物扔進(jìn)(jìn)了那朵盛開的蓮花之中。
那兩圣物先是懸停在了蓮花之上,似乎是受了蓮花散發(fā)(fā)出來的光芒影響,兩個(gè)圣物也開始散發(fā)(fā)出同樣的淡紅色的微光,同時(shí)開始自己緩慢旋轉(zhuǎn)(zhuǎn)起來。
“是時(shí)候了!”劉醉兒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只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屏住了呼吸,雙眼緩緩閉了起來,雙手慢慢的抬到兩件圣物之上,體內(nèi)(nèi)的真氣開始凝聚成一股股氣勁,流淌到雙手之上。
“對(duì)不起!”劉醉兒心中說道:“在此次浩劫之中喪生的生靈們,你們都來怨恨我吧!為了李崇軻,為了更多人能好好地活下去,我愿意承擔(dān)(dān)這個(gè)罪責(zé)(zé)。”
同時(shí),雙手之中的氣勁隨著雙手的下壓,朝著兩個(gè)圣物沖了下去,璀月壁與璨星珠受到了巨大氣勁的催動(dòng),立刻散發(fā)(fā)出強(qiáng)烈的光芒,旋轉(zhuǎn)(zhuǎn)戛然而止,咔噠一聲被推進(jìn)(jìn)了荷花花蕊之中對(duì)應(yīng)(yīng)的凹槽之內(nèi)(nèi)。
隨著兩大圣物的歸位,整個(gè)鼎內(nèi)(nèi)華彩異常,原本柔和的光線忽然間明亮了起來。
在那多盛開的荷花上方,出現(xiàn)(xiàn)了虛浮在空中的兩行字:折躍與遷移。
當(dāng)(dāng)初劉醉兒他們逃離仙族大陸的時(shí)候便是用的折躍,“荒蕪鼎一開,鼎外皆為荒蕪”說的便是這折躍之后所產(chǎn)(chǎn)生的巨大傷害。劉醉兒自然不會(huì)毀掉這個(gè)親手改造的大陸,玉指輕點(diǎn)向遷移那兩個(gè)字。
隨著劉醉兒手指的落下,“遷移”二字緩緩地跳動(dòng)了一會(huì)兒,然后劉醉兒又聽到剛剛那種熟悉的機(jī)(jī)關(guān)(guān)運(yùn)行的咔噠聲。
“還好我進(jìn)(jìn)來的及時(shí)。”李雁秋剛剛在外邊呆了一會(huì)兒,想來想去還是要跟劉醉兒一同搭乘荒蕪鼎離開這地方,于是在鼎蓋落下前,翻身進(jìn)(jìn)入了荒蕪鼎內(nèi)(nèi)。
“怎么?你也跟著去嗎?”劉醉兒眼睛盯著眼前那不斷變化的虛浮畫面,頭也沒回地問道。
“剛才我思量了許久,原本的計(jì)劃就是由著你去就可以了,雖然我把線路跟你講述了無數(shù)(shù)遍,可是我還是擔(dān)(dān)心,擔(dān)(dān)心會(huì)有意外,還是我跟著去比較好。畢竟我是整個(gè)仙族唯一潛入進(jìn)(jìn)幽冥大陸的人。”李雁秋說道。
“嗯!多一個(gè)人也多一份力量,總比有人躲在祥云大陸之中不愿伸出援手要強(qiáng)上一些。”劉醉兒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手指在虛浮的畫面上不斷地點(diǎn)擊著。
說話間,鼎身忽然猛地朝上方躥了一下,整個(gè)荒蕪鼎開始劇烈地抖動(dòng)起來。李雁秋和劉醉兒兩人都下意識(shí)地拉住了座椅旁的扶手,將身體緊緊地貼住了高高的座椅靠背。
呼的一聲,荒蕪鼎拔地而起,直直地沖向了正上方的穹頂,絲毫沒有停留地將精美絕倫的日月星辰撞得粉碎后揚(yáng)長而去,拖著長長的水線沖出了鯤鵬海,朝著更高的空中飛去了。
原本安放荒蕪鼎的地宮中央出現(xiàn)(xiàn)了一個(gè)巨大的深坑,被撞壞的穹頂出開始涌進(jìn)(jìn)來巨量的海水。李崇軻的避水咒似乎并不僅僅是一道咒語,而是跟這些不斷運(yùn)行的日月星辰有著密不可分的聯(lián)(lián)系。
巨大的水量在極短的時(shí)間便將整個(gè)地宮給灌滿了,那些精美的壁畫在剛接觸到海水的那一剎那,上面的顏料便開始迅速溶解,隨著海水吞噬了整個(gè)地宮,那些記錄下仙族最后美好的壁畫也變得面目全非,與旁邊灰白的墻壁無異了。
而地宮的毀滅僅僅是這場(chǎng)大災(zāi)(zāi)變的開始。當(dāng)(dāng)初李崇軻與劉醉兒收拾完那些桀驁不馴的魔族之后,便用荒蕪鼎為心,洞天鼔為殼,云天碑為眼將大陸中改造,山川湖海皆是按照故鄉(xiāng)(xiāng)仙族大陸構(gòu)(gòu)建。共有四大洋五大洲。五大洲分別為東夷洲,南炎洲,西岐洲,北侖洲,中神洲.四大洋為:凌波洋,浩渺洋,霧凇海,鯤鵬海.云天碑立于北侖洲極北蒼梧山頂,荒蕪鼎沉于鯤鵬海最深處。
此刻,作為地心的荒蕪鼎飛去了大陸之外,而李崇軻也把大陸之眼的云天碑帶走了,剩下的洞天鼓無法承受巨大陸地帶來的壓力,用不了多久便會(huì)崩潰。
到那時(shí)候,不論是陸地上還是海洋之中的生靈,畢竟會(huì)經(jīng)(jīng)歷一次史無前例的大災(zāi)(zāi)變。
幸存下來的能有多少生靈?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