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棧中等候陳川回來的周薇是百無聊賴,在房中渡步,走了好幾圈都不見陳川回來。
天色已黑,算來算去,自陳川出去買吃的到現在,已經過了有四個時辰了。
周薇秀眉輕輕皺起,她倒不會認為陳川丟下她跑了,而是擔心陳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絲焦躁,那種惶恐不安的感覺。
周薇拉開廂門,跑了出去。
她知道自己必須出來找陳川了,可是去哪里找?
買吃的......對,去買吃的地方找。
可惜現在已經入夜,人已經稀少了很多,不少酒樓都已經要打烊了。
問來問去,店家們紛紛說沒見過周薇口中的少年。
少女站在街道之上,忽然想放聲大哭。
她一想到陳川肯定是出事了,就心里說不出的疼。
陳川會不會死了?
周薇搖了搖頭,驅逐了這個想法。
陳川那么厲害,又有火槍防身,肯定不會出什么事情的。
轉來轉去,也不知道找了多長時間,周薇方才看到前面還有一家酒樓沒關門休息,趕緊跑過去詢問。
那店小二一聽她的描述,立馬說道:“那小子被縣衙的捕快們抓走了,好像是亂黨,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人。”
說罷,一雙賊溜溜的眼睛還不忘在周薇身上瞄來瞄去。
一聽陳川被縣衙捕快抓走了,周薇心中是大急,眼淚瞬間止不住的崩塌。
怎么辦!怎么辦!?
陳川被抓進大牢里,自己該怎么救他?
花銀子?自己身上值錢的物什都被陳川拿走了,自己身上也沒銀子啊!
她匆匆忙忙地跑到縣衙,整個縣衙已是漆黑一片,大門緊閉。
周薇使勁敲了半天門,都無人應答。
她眼眸之中充滿了失望與落寞。
又踉踉蹌蹌的回到客棧,像是失了魂一般,縮在床角哭泣。
自己只是一介弱女子,又拿什么來救陳川呢?
哭著哭著,周薇感覺暈乎乎的,哭累了,就那樣縮在角落里睡過去了。
天剛剛亮,她就跑出客棧來到縣衙外等著。
見衙役從里面開門,趕忙上去喊冤。
那衙役見一名長相漂亮、閉月羞花的小娘子站在自己面前哭冤,連忙伸手就扶,想趁機揩油,卻被周薇不動聲色的躲開了。
他輕咳一聲,相勸:“小娘子莫急,有什么事情,到衙門里來說吧。”
周薇隨著他進了衙門,恰巧碰到了趕來的吳縣令。
吳縣令聽罷,到沒有說話,而是上下瞄了幾眼周薇,暗自點頭。
“莫要著急,這事,確實存在誤會。”吳縣令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瞬間想到了什么,忙安撫周薇:“你先在衙門里等著,本官這就把當事人找來。”
說著,他急忙使了個眼色。
那衙役瞬間明白了吳縣令在打什么鬼主意,趕忙得了命令去統治歐陽玨了。
歐陽玨剛剛起床,昨夜把金釵首飾全部送給了新納的小妾,那小妾自然是高興的不行,好一頓折騰,今日起來,腰還酸著。
聽聞陳川的“妹妹”去衙門喊冤,又是個美人,歐陽玨心里是樂開了花。
他可以自豪的說什么樣的美人都見過,但從衙役口中,得知那美人不一般之后,便也起了心思。
當下急匆匆的趕到縣衙里,一進大門,便看到了坐在堂中的嬌艷身軀。
一襲素白長裙,嬌弱欲滴,因為哭泣紅了眼眶,此刻看起來猶是增添了一份楚楚動人的美。
美人,這是一名世間罕見的美人!
歐陽玨色心一起,瞬間想到了主意。
這美人,要定了!
“咳咳。”歐陽玨背著雙手,走入堂中。
吳縣令見歐陽玨進了門,方才對著周薇說道:“你兄長已經交代過供詞了,他偷了主家的首飾,跑來江北,被官府抓了個正著。雖不是亂黨余孽,但也難逃一死。”
一聽陳川要死,周薇哪里還有理智,慌忙哭道:“不是的,他沒有偷首飾,那些首飾是我的。”
“你的?”吳縣令驚訝神色一閃而過,復又說道:“你們兄妹二人真是兄妹情深,無論你說這首飾是誰的,都不重要,因為口供已經簽字畫押了。”
周薇一聽,大急。
吳縣令訕笑一聲,又引誘勸道:“官府捉拿賊寇,也有講究,若是家屬能夠支付贖金,自然可以將人贖出來。”
歐陽玨一聽此話,差點笑出聲來,他已經知道吳縣令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這吳縣令貪財如命,肯定又要從自己口袋里挖銀子出去。
“要多少?”周薇急忙問道。
“嗯。”吳縣令想了想,遂說道:“一千兩。”
“一千兩!?”周薇驚呼出聲,她現在一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怎么辦?難道想辦法回江南回家里湊銀子贖人?
“我這就回去湊錢贖人。”
周薇想了想,需要想辦法通知陳川的家人和自己的娘親,湊一千兩出來贖人。
吳縣令一聽此話,回家湊錢?那豈不是壞了自己的大計?
而且這句話透露出來的信息太多,最起碼吳縣令知道眼前這小娘子家里肯定是富貴之家,否則怎么可能湊出來一千兩!
那陳川豈不是錄了假口供?
歐陽玨自然也是不愿意讓周薇回去湊錢,便當下說道:“某也算是這揚子縣中的一方富貴,小娘子若是缺銀子,某借給你就是。”
周薇哪知道這歐陽玨在打什么鬼主意,一聽有人愿意借錢,頓時長舒一口氣,連忙感謝。
歐陽玨可不想白掏銀子,他偷偷拉過吳縣令,二人在角落里私下商量。
周薇還以為是在商量放人的事情,心中瞬間放心了不少。
“吳兄,老弟我吃定這小娘子了,你可有什么辦法?”
吳縣令猥瑣一笑,說道:“知道你好這一口,要不然也不去喊你來了。你不是都借了銀子了嗎?這小娘子家世恐怕不簡單。”
歐陽玨自然知道他在擔心什么,笑道:“這是在江北,這是在大宋,可不是唐國。任憑她家世不簡單,只要進了我歐陽府中,插翅難飛,還不得乖乖做我歐陽玨的小妾?”
“那牢里那小子呢?”吳縣令不放心的問道。
若是陳川被放出來,肯定會尋找自己的妹妹,豈不是一切都露餡了?
“你找個由頭,遲些放出來。等我這邊得手了,你再放人,我在找些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做掉那小子,豈不美哉?”
“唔......”吳縣令沉思片刻,覺得歐陽玨這條計謀雖然漏洞百出,但見他被色欲沖昏了頭腦,知道自己也無法勸攔,便隨了他了。
一想到此事若是能給歐陽玨辦成,自己又有一批銀子入庫,吳縣令心中便舒爽了幾許。
什么逼良為娼,什么強擄民家婦女,都被他拋之腦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