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大羅的供詞
孫嘉尚一走,尹秋月和熊立就圍了過來。
“老大,要審大羅的話,就要審到陳歲身上去了,您上次被停職……”
“陳歲殺人,只要能抓到他的把柄,任誰也遮蓋不了,哼。”孟致遠冷笑了一聲,“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能在我們警方系統(tǒng)里只手遮天。”
大羅坐在審訊室,頭頂刺眼的燈光讓他很是煩躁。
陳歲居然跑了,這是他一想到就想用拳頭砸墻的程度。
審訊室里又悶又熱,汗順著眼睛滴下來,滑到嘴唇有些酸咸。
突然一陣涼風吹了進來,大羅睜開眼睛,看到兩位警官走了進來。
“叫什么名字。”那位女警官長得挺漂亮但眼神卻很冷,不過正好很降溫。
“羅——武。”
“你跟斧頭幫什么關(guān)系?”
“你們不是知道嗎?”
“不要廢話,回答問題。”
“小尹…”孟致遠攔了一下,抿著笑看向大羅。
“你是斧頭幫的十大天王之一,在斧頭幫地位確實不低。”但
“為什么要找S會所的麻煩?”
“搶資源。”大羅盯著孟致遠微微拱起背,看得出來他應(yīng)該經(jīng)常健身身上的肌肉隔著布料也能看到形狀。
“只是這樣嗎?”孟致遠敲了敲桌面。
尹秋月從檔案袋里掏出一張照片,對著大羅,“上面這個人你應(yīng)該認識吧?”
大羅抬頭,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間便呼吸急促,雙眼通紅,像頭野獸一樣的要沖過來,但很快便被拿著警棍的警衛(wèi)給按了下去。
“看來你是認識的。”尹秋月瞥了一下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羅文,他已經(jīng)死了,繩子勒住脖子掛在門上,這是警方到達案發(fā)現(xiàn)場之后第一時間拍攝傳過來的照片。
“他叫羅文,經(jīng)過警方的初步判定,是自殺,他為什么會自殺呢?”
咚!
尹秋月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了巨大的手銬和椅子碰撞的聲音。
大羅用拳頭狠狠砸了一下,紅著眼睛,“他不是自殺!”
“不是自殺?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已經(jīng)到過案發(fā)現(xiàn)場了嗎?案發(fā)現(xiàn)場已經(jīng)被封鎖了,你又是怎么進去的?”
“他不是自殺。”大羅沒有回答尹秋月的其他問題,只是一味的重復著他不是自殺這幾個字。
尹秋月看向孟致遠,想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辦。
“先安排他休息一下,過會兒再問。”
羅文的案子不是孟致遠負責的,不過他從負責這個案子的刑警那里的拿到了關(guān)于這個案件的詳細資料。
孟致遠看著卷宗越看眉頭皺的越深,根據(jù)對羅文進行的關(guān)系調(diào)查,他父母雙亡,是酒吧樂隊的常駐鼓手,有個哥哥,但是這個哥哥在當初離開家之后就再也沒有音訊,聯(lián)系了他樂隊其他的人,都表示他們都不知道羅文居然還有個哥哥。
從羅文手機的通訊記錄里也沒有查到這位“哥哥”
遺體不能進行尸檢,從現(xiàn)場的搜證來看,也沒有第三方的生物痕跡,所以才由此判定羅文是自殺。
陳歲將一切都掩蓋的很好,他綁架了郭安妮又將此事透露給了齊輝煌引他出來,但他算準了齊輝煌絕對不敢報警。
可惜還是出了變故,他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羅文居然有個哥哥是斧頭幫的十大天王之一。
或許他早一些讓羅文說出他哥哥的身份,也不至于落到現(xiàn)在這個下場。
“郭安妮在哪兒?密切關(guān)注一下“那一夜”酒吧。”
“是。”
對大羅的審問還沒結(jié)束,孟致遠坐在辦公室看了看墻上的時鐘。
“差不多了,繼續(xù)提審大羅。”
大羅又被帶到了審訊室,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調(diào)整很明顯現(xiàn)在他的情緒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下來。
“大羅,你說羅文不是自殺,那你到達現(xiàn)場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才讓你這么篤定你的判斷。”
大羅低著頭沉默不語。
“你可以將你看到的說出來,這件事情我可以申請重新調(diào)查。”孟致遠敲了敲文件袋,“你也不想你弟弟的死就被簡單的定性為自殺一筆帶過了吧?”
提到羅文的名字,大羅明顯有了反應(yīng)。
他抬起眼睛看向孟致遠,“你們警方還有什么可信度嗎?”
孟致遠聽到這話心中不免惱火,他解開了襯衣的兩顆扣子,但就在羅文的這件事情上,他無法反駁大羅。
如果連大羅都能注意到的細節(jié),結(jié)果到場調(diào)查的警方卻沒有注意到,確實是很讓人懷疑警方的能力。
就在孟致遠被問的有些啞口無言的時候,沒想到大羅居然主動開口了。
“在看到弟弟自殺身亡的消息之后,我立刻就趕到了他的出租屋。”
“你怎么知道他住在哪里?你們之間一直都保持著聯(lián)系嗎?”孟致遠想到警方?jīng)]有調(diào)查到羅文的“哥哥”
“我們一直都有聯(lián)系,只是聯(lián)系次數(shù)不多而已。”
孟致遠的手指擦過檔案上的一行字:未能聯(lián)系到死者家屬。
“請繼續(xù)。”
“我到了出租屋之后發(fā)現(xiàn),地板的拼縫中似乎有血跡,還有墻邊上也有幾個類似血漬的點狀痕跡,還有一片架子鼓的镲片下方也有血跡,這些痕跡不太明顯,如果不仔細看不太能看的出來。”
“一個要自殺的人在上吊之前還要再自殘一番?就算是這個條件合理,那被處理過的血跡又要怎么解釋?”
總不能是已經(jīng)死掉的羅文爬起來清理的吧?
尹秋月隨著筆錄想到這一條,打了個哆嗦,這就有點嚇人了。
“你去S會所找陳歲是因為知道是他殺了羅文嗎?”
“是。”
“是因為齊輝煌嗎?”
“你怎么知道的?”大羅驚詫的看向孟致遠。
“因為我想你知道,我的可信度還算高。”孟致遠沒有正面的回答大羅的問題,“你繼續(xù)說,我這邊也掌握了一些信息,希望能跟你同步上,你有坦白的情節(jié),還有協(xié)助破案的功勞,處罰的時候會酌情減輕的。”
大羅看了孟致遠一眼,警方能為弟弟討回公道嗎?
“是,沒錯就是齊輝煌,我知道我弟弟跟郭安妮的關(guān)系,所以當時就去了阿文工作的酒吧,也就是郭安妮的酒吧,在酒吧里我看到了一個熟人,齊輝煌,我再跟他聊天的時候,得知郭安妮被綁架了,綁匪是陳歲也是齊輝煌告訴我的。”
“你就不擔心這是一個圈套,是他借刀殺人?”
“阿文雖然是個鼓手搞音樂玩藝術(shù)的,但我們之前曾經(jīng)一起學過拳擊,他的身手我是知道的,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只有陳歲,只能是陳歲,能在阿文那里綁走郭安妮。”
“而且,齊輝煌也確實是騙了我,在第一次和S會所起沖突的時候的,他并沒有現(xiàn)身,而且當時陳歲并不在S會所,第一次我就撲了個空。”
“那是因為齊輝煌并沒有告訴你,綁匪發(fā)給他的具體信息,他只是在利用你聲東擊西,好把郭安妮從陳歲的手中救出來。”
孟致遠蓋上了鋼筆的筆帽,“之后你們還有聯(lián)系嗎?”
“沒了。”
“那為什么會第二次進攻S會所?”
“我們老大知道我的事情。”
“你的老大是指斧頭幫的高旺坤還是新極夜的?”
大羅不帶情緒的呵了一聲,“沒想到你對我還真是挺了解的。”
孟致遠擺了擺手,“機緣巧合而已,之前的地下拳賽我是觀眾,以你的身手按理說應(yīng)該是能贏下那場比賽的,但是卻輸了我當時覺得很可惜,也很出乎意料。”
大羅沒想到孟致遠早就認識他了。
“是,當時的拳賽我們老大有意讓我們輸?shù)簟!?p> 看著孟致遠對大羅的問詢,很明顯大羅緊繃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放松了下來。的,和孟隊的交流也越發(fā)的隨性了起來。
尹秋月不禁對孟致遠又多了一層佩服,她需要向隊長學的東西,看來還多著呢。
“新極夜的老大張壽民?”
“我跟阿展都是吳勁松的手下。”
“你有參與新極夜的器官買賣嗎?”
“我知道,但沒有參與過。”
“那你應(yīng)該慶幸。”
孟致遠翻出了一段視頻錄像播放給大羅看,正是當初從江小豪那里帶出來的。
“你的弟弟身為被害人需要一份正義,其他案件的被害人也需要一份正義。”
大羅抿了抿唇,“這個人是吳應(yīng)國。”
“你認得他?”
“他原本是斧頭幫的人,也是因為這次交易的失誤,誤殺了吳應(yīng)國,所以我們老大才跟斧頭幫扯上了關(guān)系,我也才有機會去參加那次的地下拳賽。”
“你把什么都告訴我了,不擔心吳勁松他們會報復嗎?”
大羅冷笑了一聲,“我本來答應(yīng)吳勁松回到鏡城就是為了我弟弟,現(xiàn)在他不在了我沒什么好在乎的,黑暗世界,新極夜,斧頭幫,要的不過是我為他們賣命而已。”
孟致遠結(jié)束了對大羅的審問,在他看來大羅其實活的很透徹很清醒,只不過這份透徹與清醒或許是用他親兄弟的命換來的。
有了大羅的供詞和之前錄像,孟致遠下令可以開始抓捕“新極夜”核心頭目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