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但是有一個問題在杜睿的聆聽期間油然而生,那就是李作為整個事件的局外人,知道的甚至比置身其中的幾個局內人都要多得多,對于這種關鍵性的異樣,杜睿自然不會輕易放過,當即就向李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李簡單思考之后,也沒有選擇回避這個問題:“這是因為科文將我們給他布置的任務完成以后回來上報了給我們。
當然我知道這肯定不是全部,畢竟按照我這說法其實就只有科文一個人的經歷能得到保證,不過在那場大戰之后,所有人都以為我死了,但是好巧不巧的,我偏偏活下來了,把我救活的那個人,還把這件事的所有順序情況統統告知了我。
也因此呢我也有幸站在一個“第三人稱”的角度將這件事完完整整記錄下來。”
杜睿聽了李的話以后,心中對這個神秘的人大致有了一個猜想,但是畢竟猜想就是猜想,在沒有人親口說出來這個前提下,一切都是不成立的。
得到這個問題的答復以后,杜睿又產生了新的疑問:“為什么那個人會選擇把這件事告訴你?”,還是老樣子,在這種有情報可套話的情況下,現階段及其缺少情報的杜睿對此那肯定是求之不得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李眼眸低垂,沉吟之后繼續說道,“也許是覺得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需要有一個局中的人來進行炫耀?亦或者是他只是單純的想要一個傳述人能將這件事傳述下去,但是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我也只能單純的靠猜測罷了,或許是他從一開始就不想讓別人知道他自己的真實想法呢?”說罷,李自嘲地笑了笑。
杜睿和薛齊陽面面相視之后,兩人都覺得今天此行不枉了,得到了這么多新的情報,但是一切的一切都太過于巧合了,憑什么正好能讓他們遇見前七宗罪的幸存者李,又憑什么李能告訴他這么多,再加上今天海量的信息,足夠這兩位好好消化一段時間了。
無事之后,兩人確定自己能夠離開了,就直接一邊提防著李,一邊走出了這個隱蔽室。
等到兩人都離開以后,李緩緩睜開自己一直瞇著的雙眼,語氣欣慰的說道:“看來這兩個小子就是我要找的人了吧,果然如他所說的那樣,哪怕知道的很多了依舊是沒有絲毫的退卻呢,那么我作為傳述人的職責已經結束了,這條命也該還給他們了吧。”
......
杜睿薛齊陽二人隨著李進入隱蔽室前都還是上午時分,但此刻出了隱蔽室之后,天色已經到了黃昏時分,在這本就寒冷的秋過冬來之際,街上的行人在此時分本就寥寥可數,互有寒暄的那就更少了。
二人就這樣走在街上,回想著自己今天聽到的一切。
“你對今天那老頭說的話信多少?”薛齊陽突出疑問,打破著這份本不該有的安靜,“我總感覺他在對我們隱藏什么。”這后半段話也算是薛齊陽發表了自己的擔憂。
杜睿想了想以后豎起一根手指,然后讓指節緩緩彎曲,直到蜷縮在一起:“九成。”
“這么多?”薛齊陽對這個答案有點不思議,“你為什么會覺得他這么信任我們?”
“我這九成完全是站在他所說的傳述任務是真的這個條件成立的情況下,如果這個條件成立的話,那么他不但沒有理由而且也沒有資格跟我們說謊,不過要是連這一點他都在說謊的話,那么他的話中可信的成分就不足一半了,我們就權當今天浪費了幾個小時聽他講了一個故事,沒有損失。
但是如果是站在我剛才所說的條件成立的情況之下,那么其實很多問題都不再是問題了——我猜你接下來要問個此話怎講,但是我現在思緒高度活躍就不給你機會了,我就自己接著說下去了。”
薛齊陽嘴角抽搐著,但是還真就一聲不吭了,因為他知道現在這是杜睿的主場了。
“首先呢,我們要理清楚,按照那老頭的說法,克洛羅斯后來實力足夠強硬了以后,還是選擇了毀滅世界,那么身為人類強手中的一把把手怎么可能容許他這么放肆下去,自然而然就出擊討伐他了,但是基本上是全軍覆沒,而后來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封印住了克洛羅斯,但是人類的元氣大傷,短時間內,不對,應該說很長時間內都不允許在經歷這次這種類似的戰爭了,所以呢,封印作為長久之計一直維持下去了,能拖多久就是多久。
然后假設他是傳述者這一條件成立,他對于這些真切發生的事不可能跟我們說謊,但是他唯一說謊的就是脫離于這些過去發生的事之外的一件事,就是夏絕(杜睿自以為)救他的原因以及讓他傳述的目的。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是如果是那家伙的話,絕對有這樣的實力能夠算到這一步。
而那老頭是知道夏絕要讓他做什么,但是偏偏是這個問題之外的問題他選擇對我們進行隱瞞,的確,這種九一式的說謊方式是最容易隱蔽關鍵信息的,但是我還是能大膽猜測一下,估計是夏絕那家伙給老頭畫大餅了,讓他誤以為自己能夠再一次有直面克洛羅斯的機會,從而讓老頭幫他辦事,也就是在未來,把信息傳述給我們這兩個造神計劃的關鍵人物,然后呢,李也就被騙了,乖乖地把信息告訴我們,還沒能見到自己的仇人一面,真是...可憐啊。”,杜睿搖了搖頭,結束了自己的推測,這是杜睿從心底為李抱不平,在他看來,夏絕那種玩弄別人的情緒與感情的人就該去死。
“按照你的這種說法,其實大多數條件我都還是認可了,但是你有沒有發現這件事有個關鍵性人物。”薛齊陽一邊思考一邊問道。
“哦?原來你也發現了。那個叫若葬的人好像才是貫穿整條線的人啊。”杜睿早就發現了這個異常的人,不過他想不透徹,索性就不再去管這個人了,薛齊陽現在問起來,他也不會繼續隱藏自己的想法了。
“那會不會是其實這一切都不是夏絕在推動?哪怕是我們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是按照這個叫若葬的人的想法而動的?”薛齊陽道。
杜睿撫摸著下巴,眉頭微皺,嚴肅地說道:“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連夏絕都對這個叫做若葬的人的命令言聽計從,這個背后boss的boss未免也太可怕了。”
“難道我們現在所經歷的這一切都還不可怕嗎?”薛齊陽笑著說道。
“也是啊。”杜睿也是突然釋懷一笑,“個把月前我都還只是一個在校的大學生呢,誰又能料到我現在居然為了人類的生存而奔波啊。”
“對了。”薛齊陽突然想到什么一樣,“剛才收到信息說之前夏絕托人送給你的那幾件信物現在都悉數運輸過來了,你知道這件事嗎?”
杜睿搖了搖頭,冷笑一聲后說道:“看來這是要讓我長期呆在國外了啊,這樣的話哪怕我死在外邊了,也好編個解釋給我的家人和國家政府啊,真有他們的。”
“哦,這倒不是。”薛齊陽看著自己那副夏絕交給自己的手機后說道,“他讓我告訴你這幾件物品要你貼身收好,以前你沒有次元空間能夠儲物,但是現在這項能力覺醒以后自然就不能再跟這些信物分離開了,另外你的第一件和第二件信物應該在聽了那個故事之后完全覺醒了——呵,果然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啊——對了,我說的這信息都是他剛發的。”
杜睿聽了這段話以后從不知道哪里(但是我們都知道實在次元空間里面)掏出了菜刀,也就是推理中象征著“殺死自己”的拿那把菜刀。
“你確定這菜刀是完全覺醒了?”杜睿抬起菜刀上下打量了一番,瞇著一只眼睛邊看邊說道,“我感覺沒啥變化啊。”
“要不...”薛齊陽試探性地說道,“你試試揮上一下?”
“可以試一試。”杜睿點點頭,對薛齊陽的話表示贊同,正準備揮刀的一瞬間,一道聲音的出現打斷了他的進一步動作。
“我勸你最好不要那么做。”
薛齊陽和杜睿循聲看去,發現一身病號服的阿芙樂正在前方不遠處面無表情地看著兩人。
“你怎么在這?”杜睿問道。
“怎么?還不許病人散散步做做康復運動了?”阿芙樂突然展顏一笑,平心而論這一刻如果只看外表的話,連杜睿都有點臉紅。
“說正事呢,你別開玩笑。”清了清嗓子后,杜睿擋在薛齊陽跟前,把視線移向別處,正色道。
阿芙樂保持著微笑說道:“好了不逗你們了。”一邊說著她還一邊從病號服口袋中拿出一部手機,跟杜睿和薛齊陽收到的那一部幾乎沒有差別,實在要說的話,也就是顏色是藍色的,不過這也是阿芙樂后面漆上去的,“事到如今呢,我也沒打算再瞞著你們了。”
打開手機屏幕之后,上面的一行字映入杜睿的視線之中——“找到他們,別讓他們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