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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鷹愁梁,馳馬來到一岔路口,蕭似水要去一趟桃花界,三五天就能回來,對風(fēng)荷道“你要不跟我去桃花界,從這里去正好順路?!?p> “我想先回家吧,出來很久了,不和你去了。”
“好吧,我過幾天就去你家,路上小心。”
“沒事的,一路保重?!?p> “你把這劍譜拿上看吧,我也沒空看。”
“你留著先學(xué)?!?p> “大概沒心情學(xué),還是給你了?!筆捤撲f過去“我先走了,浪子衛(wèi)東回來讓他在家等我?!?p> “嗯,再見?!?p> 蕭似水策馬而去,寒風(fēng)緊,翻過山頭,空氣就不一樣了,天氣陰沉,好像快要下雪了。兩日行二百里路,來到小山村,空蕩蕩的山間只有這一處破房。天空飄著雪花,到處都是一派蕭瑟,深山獨居大概真的會寂寞。
簡單收拾了一間屋子,有個睡覺的地方了,這時天也朦朦朧朧了,明天去溝里邊把畫放在一個山崖隱蔽處,后天就走,這地方住著太冷清了,還是老了再來享受吧。
雪下一夜,落地?zé)o聲。睡到半夜,再也睡不著了,穿了衣服,在門口站著,看雪從眼前落下,真大。站了很久,就那么看著,直到又有些睡意,回去裹在衣服里,炕很暖和,但感覺心里冷冷的。
清晨起來,雪依舊,練了會新學(xué)的劍法,心情舒暢。生火熱了下帶著的干糧,將就吃了。拿上劍,從包里把畫也拿上,昨天在一山下店里把畫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涂了蠟,防止腐爛,以后若在此居住,當(dāng)掛在這客房里,過坐在樹下打盹的歲月,人間就值得來過。
山溝里的小路都是厚雪,慢慢往上走去,用劍拄著走,西行二三里路,崖下有山洞,石頭好像曾經(jīng)鑿刻過,洞里看看,都是雜草。雪漫漫已無路可尋,往崖壁上看去,三四米處有一個小洞,蕭似水把劍插在雪中,靠近崖壁,輕輕一躍,幾下就爬到洞口,把畫放進(jìn)去,除非閑得無聊的人才會掏這個洞了,手一松,輕輕落地。
四周看看,再往上去似乎風(fēng)景不錯,拉著樹枝上去,平坦寬闊,樹林森森,很多樹有個一二百年,粗糙蒼老,松樹挺拔,枝條落滿厚雪,雄厚偉岸。走進(jìn)樹林,有一個池塘,水結(jié)薄冰,石堤縫隙間都是支出的小樹,當(dāng)年蕭愚的童年應(yīng)該都是這里度過最歡快的時光了。穿過樹林,沿著溝往前走,有流水沖刷過的溝渠,踩著雪滋滋作響。走了好一段路,來到溝的盡頭,再往上爬就是山頂了。
四周走了走,并無看頭,望盡來時路,白茫茫只有一行自己的足跡。
陽面坡上好像兩個墳頭,蕭似水走了過去,用劍砍開枯草,還有墓碑倒在草叢里,也不知道什么人埋在這里。碑不大,似乎是用這山里的石頭鑿的,不是那么厚薄均勻,平整規(guī)矩。蕭似水立起一塊,擦了又擦,終于能看見字了,字不規(guī)整,上寫“負(fù)魁之墓,半犁山人立?!睙o年無月。把另一個立起來,寫著“云歸山人蕭盡虛之墓,負(fù)魁立。”想必這個墓就是遠(yuǎn)祖了,只是不知年月,大概也是農(nóng)民,從沒聽說祖上有過達(dá)官顯貴,這畫是蕭盡虛送給半犁山人的,可惜沒看見他的墓碑,大概沒人為他立碑,這也是家父老了為何非要把畫還回來,畢竟這畫是屬于祖上他們那一代人的,家父應(yīng)該是看見過墓碑的,不然他的童年不就白在這里度過了。
蕭似水離開山溝,回到小屋,看看雪停了,一個人住在這里多無聊,不如趕快離開,人間太好,呆膩了可以來小住幾月,這山中真不能住太久,久了就無聊透頂了,還是離開得了。牽了馬,出了桃花界,往人間繁華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