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命途
夜晚的羅府上下格外的安靜。
正值盛夏之際,星空之上月亮的銀輝灑下來(lái),將整個(gè)(gè)大地染成白色。
可是唯獨(dú)(dú)在所有人的入睡的時(shí)(shí)候,羅睺的房間卻燈火通明。
燃起的幾根蠟燭已經(jīng)(jīng)融了一半,燈火應(yīng)(yīng)著羅睺的背影,慢慢的,羅睺的身體上展開(kāi)了兩種奪目的光芒漸漸聚攏成兩朵花的模樣,靈力纏繞在他的雙臂上,一半是淺藍(lán)(lán)色,一邊是火紅色。
身體的一邊是寒氣逼人,冷的在羅睺的身上凝結(jié)(jié)成冰霜;另一邊則是烈火炙烤著。兩重力量纏繞在羅睺的身體上,但是羅睺卻沒(méi)有絲毫的不適。
“金罡訣的靈力好像要將我的身體變成鋼鐵之軀,幸好我先修煉了這種法門(mén)來(lái)強(qiáng)(qiáng)化自己,否則我還真承受不了這水火之力的煎熬?!繃_睺輕喘一口氣,雙手緩緩放在盤(pán)著腿的雙膝上。
《水火蓮花圖》是一種比較獨(dú)(dú)特的觀想法圖卷,羅睺有點(diǎn)(diǎn)難以說(shuō)出來(lái)那種特殊。雖然是不完整的觀想圖。
但是在這些日子的觀想下,羅睺的靈力又變的不同。
“現(xiàn)(xiàn)在我能感受到之前純粹的渾厚靈力變了,這水火之力將靈力變的有些熱烈,添了幾分冷酷?!?p> 羅睺伸出一只手,用力冥想。
腦海中慢慢浮現(xiàn)(xiàn)出一朵未開(kāi)放的蓮花,周?chē)菨嵃椎難┥?,然后花朵慢慢綻放開(kāi)來(lái),淡黃色縈繞在四周,再繼續(xù)(xù)蓮花的花朵顏色變成血紅色,再變成湛藍(lán)(lán)色。
兩種顏色混在在一起,但又不是完全的混雜。
“哧?!?p> 房間中的氣息逐漸冰涼起來(lái)。
羅睺左手揮過(guò),寒氣消失。
而他的身上出現(xiàn)(xiàn)了一些赤紅的火苗,星火燃燒在周身。兩種靈力被羅睺交換著使用。他的指尖落在一張紙上,瞬間化作飛灰。
羅睺望著化成的灰燼,輕輕一顫,灰燼隨風(fēng)(fēng)飄落。
——————
幾個(gè)(gè)月后。羅睺像往常一樣站在羅家論武場(chǎng)上。
但是身上的重物已經(jīng)(jīng)不那么重了,那柄青銅劍也被羅睺一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使得更靈活了。
“不錯(cuò)(cuò),不錯(cuò)(cuò)?!?p> 霜秋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
他能看見(jiàn),羅睺的天賦和努力,他的進(jìn)(jìn)步是肉眼可見(jiàn)的。霜秋教給徒弟的基礎(chǔ)(chǔ)招式也非常熟練,每一刺,每一式,力氣和火候都掌握的不錯(cuò)(cuò)。
雖然是一開(kāi)始,但是已經(jīng)(jīng)很好了。
“你們幾個(gè)(gè),過(guò)去跟公子過(guò)過(guò)招?!?p> “但是不需用十足的靈力去迎擊,只需要三四成的功力。我意在磨礪他的韌性!”
“是?!?p> 六個(gè)(gè)羅家的甲士拱手道。
“使出全力吧。師傅我,我覺(jué)得我可以了!”羅睺紅著眼睛。
大半年的訓(xùn)(xùn)練下來(lái),他感覺(jué)自己已經(jīng)(jīng)有了足夠的實(shí)(shí)力。自己又兩種靈力法訣加持,六個(gè)(gè)人,應(yīng)(yīng)該可以。
“那就都去吧?!彼稂c(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
“吶!公子你要小心了,咱們也不是吃閑飯的?!?p> 六個(gè)(gè)虎背熊腰的大漢脫下身上的獸鎧,躍步來(lái)到羅睺的面前。
“這是,三個(gè)(gè)靈力五重,一個(gè)(gè)六重,還有兩個(gè)(gè)七重!實(shí)(shí)力很強(qiáng)(qiáng),不好對(duì)(duì)付?!傲_睺暗暗吃驚。果然,在還未出手的情況下,這種等級(jí)(jí)上的壓迫感是非常強(qiáng)(qiáng)的。
而此時(shí)(shí)的自己,僅僅是五重靈力的孩子。
怎么辦?上。
“來(lái)吧?!繃_睺一聲大喝。
長(zhǎng)臂抽出背后的青銅重劍,在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弧形,帶著破空之聲落下。
前面兩個(gè)(gè)六重靈力的大漢只覺(jué)得一陣痛楚,但還是將這一擊用雙臂接了下來(lái),然后眾人僅僅是蠻力就將羅睺震出幾丈外。前所未有的力量沖擊壓在胸口。
身后的大樹(shù)也被震裂開(kāi)幾道深深的裂縫。
“公子,你沒(méi)事吧。”
“放心,我沒(méi)那么脆?!绷_睺揉著肩膀,壓制這自己的窒息感也漸漸消失。
“第一次嘛!有點(diǎn)(diǎn)緊張?!?p> 羅睺故作輕松,然后又站起身來(lái)。雙手指著六人,“不用留手,本公子也不會(huì)(huì)掉以輕心的?!?p> “喝!”
這次沖上前的是七重靈力大漢。然而微風(fēng)(fēng)卷過(guò),他的靈力竟然僅僅打在空氣中。
“人不見(jiàn)了,速度這么快!”大漢吃驚道。
頃刻間,一個(gè)(gè)身影攜著一股磅礴的力氣轟然而至,身上甚至帶著火焰,連帶起青銅劍的墜力,狠狠的落下。
“砰!”
劍影閃過(guò),羅睺的劍力砍在漢子的胸口處。雖然沒(méi)有開(kāi)刃,但是那種炙烤的滋味實(shí)(shí)在不好受。
“我還是有點(diǎn)(diǎn)實(shí)(shí)力的?!?p> 羅睺手持劍,看著其余五個(gè)(gè)人。
“一起上!”
五個(gè)(gè)身影撲向羅睺,而羅睺僅僅是一閃,身影如落葉隨風(fēng)(fēng)飄過(guò),他們根本無(wú)法捉摸。
“這是水的靈力帶動(dòng)(dòng)的步伐?!?p> “這一招,我叫做行云流水?!?p> 這六個(gè)(gè)人是沒(méi)有羅家人的那些步法,法門(mén)之類(lèi)的,僅僅是修煉一些簡(jiǎn)陋的術(shù)(shù)法,就被在族中揀來(lái)做士卒的。所以在很多時(shí)(shí)候,那些羅家血脈的人很容易跨越境界去戰(zhàn)(zhàn)斗。
“哦?”
水靈力引動(dòng)(dòng)著羅睺的腳步,在六個(gè)(gè)人之間穿梭。
一旁的霜秋心里一驚。
羅睺的步法確實(shí)(shí)驚人,這卻不是師傅教出來(lái)的,劍法是他教的,但是水火蓮花感悟過(guò)后的靈力更為重要。
“師傅領(lǐng)(lǐng)進(jìn)(jìn)門(mén),修行在個(gè)(gè)人?!?p> 水火之道乃是幾位高深的大道,僅僅是摸到門(mén)檻的境界威能就已經(jīng)(jīng)很有受益了。若能領(lǐng)(lǐng)悟完全,那可以說(shuō)是整個(gè)(gè)人族中的佼佼者。
但是難度自然也是極高的······
羅睺的身影在六個(gè)(gè)人之間竄行,手中的劍忽而猛烈地劈下,忽而如綿綿細(xì)(xì)雨一樣落下。
層出不窮的劍招,六個(gè)(gè)人一時(shí)(shí)之間竟然招架不住。
“公子,你未免有點(diǎn)(diǎn)羞辱我等?!?p> 六人之中的一個(gè)(gè)男子猛地一跺腳,右手伸出,拳力極快。
“七重圓滿(mǎn)!”
羅睺急忙收劍,劍身橫在身前。
只覺(jué)得一股蠻橫的力氣積壓在劍身上,即使羅睺已經(jīng)(jīng)使出渾身解數(shù)(shù)還是無(wú)法抵擋。巨大的靈力壓迫之下,他的任何花招無(wú)法卸下所有的力。
而后,拳風(fēng)(fēng)愈加猛烈,旁邊五人的力量也狠抓羅睺空閑的氣息沖擊下來(lái)。
“我就不信邪?!?p> 羅睺咬咬牙。金罡訣的靈力凝聚起來(lái),淡黃色的靈力變成了金色的符文撐破了羅睺的上衣。金色的紋路有條不紊的將羅睺身上混雜的靈力聚作渾厚的靈力。
“我擋——”羅睺低吼一聲。
強(qiáng)(qiáng)大的力量全部落在他的身上,但是六個(gè)(gè)人的攻擊下,他竟然巋然不動(dòng)(dòng)。
“什么!”
“不可能?!?p> “怎么硬啊?!?p> 比鋼鐵還硬的身軀。
“這是金罡訣的第二重嗎?”霜秋也有幾分震驚。
“第一重大成——”羅睺也沒(méi)想到,這拼殺時(shí)(shí)候,自己竟然將金罡訣的力量又提升了一個(gè)(gè)層次。
周身的罡氣符文將六人震懾開(kāi)。
只看得見(jiàn)羅睺身上渾厚的力量如流水般匯入漩渦中,之后羅睺閉上雙眼。
整支手臂竟然凝起冰霜。
羅睺一躍而出,手上的寒冰靈力落入幾個(gè)(gè)人的胸口,順發(fā)(fā)的寒冰掌力將幾個(gè)(gè)人身軀震開(kāi)。
一記拳力順著劍身,陣陣寒氣匯入劍尖,在半空中劃出一片不太完美的雪花形符文印記,一層層烙下。
絢爛的赤紅色在冰霜結(jié)(jié)晶上升華?;鷓姘?,幻化成一朵雛形花朵散出不太濃厚的靈力,竟在不輕易之間滲入六個(gè)(gè)人的身軀。
青銅劍的每一刺,一撩,一劈,雖說(shuō)還是較為稚嫩,但是畢竟羅睺年紀(jì)(jì)尚小。
幾炷香之后——
霜秋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手指滑動(dòng)(dòng),對(duì)(duì)幾個(gè)(gè)人使了使眼色。
“如何!”
羅睺喘著粗氣忍不住問(wèn)道。
“公子聰明,我們服了?!?p> 一個(gè)(gè)男人說(shuō)道。
長(zhǎng)時(shí)(shí)間的戰(zhàn)(zhàn)斗,雙方的力量也臨近枯竭,但是羅睺還是勉強(qiáng)(qiáng)擺出一副還能堅(jiān)(jiān)持的樣子。
“雖然不是生死拼殺,但是公子的進(jìn)(jìn)步飛快!”
“一個(gè)(gè)小孩子,也這么聰明。這倒是令我沒(méi)有想到的!”
“但是不要自滿(mǎn)。”
霜秋雙手抱臂淡淡說(shuō)道。
“是!”
羅睺恭敬道。
“你們下去吧?!?。
師徒二人走在校武場(chǎng)上,師傅對(duì)(duì)徒弟的未來(lái)大為看好。
要是以后羅家要壯大,羅睺的出現(xiàn)(xiàn)絕對(duì)(duì)是一個(gè)(gè)驚喜!
“你比你父親的好勝心要強(qiáng)(qiáng),你的資質(zhì)(zhì)也不錯(cuò)(cuò)!日后多加努力,一定是可以成為羅家的大人物。先天神靈圓滿(mǎn)不在話(huà)下,你放心,以我和羅兄在黑白劍宗積攢的人脈,等你突破神靈境之后,將你送入劍宗深造。最晚二十年,你絕對(duì)(duì)可以成為入劫境的宗門(mén)煉氣高手,而且羅家府主的位置你爺爺他們也為你留好了?!?p> “只要你認(rèn)(rèn)真修煉,日后必能出人頭地!”
霜秋叮囑道,“只是修仙這一條路,你要想好,一旦你一門(mén)心思栽進(jìn)(jìn)去可就再難走出來(lái)了!擺在你眼前的兩條路,安穩(wěn)(wěn)或者動(dòng)(dòng)蕩,就看你以后的選擇了!”
“·······”
師徒兩人就這樣斷斷續(xù)(xù)續(xù)(xù)的交談著,而霜秋對(duì)(duì)于羅睺未來(lái)的期待也是不弱于羅耀的。
他沒(méi)有子嗣,羅家相當(dāng)(dāng)于霜秋的第二個(gè)(gè)家,羅睺是他師兄的孩子,還是自己的土地,感情上是不用說(shuō)的。
任何人都想羅睺走一條安穩(wěn)(wěn),舒適的路,霜秋也是如此考慮!
“若是你真的要去修仙道,要提前考慮好生死之事,所謂的登仙之途,是人族在無(wú)數(shù)(shù)尸骸上建立。先天神靈已經(jīng)(jīng)很強(qiáng)(qiáng)了,紫府,元神更是中州的大能。但是也有更為強(qiáng)(qiáng)大的勢(shì)(shì)力!”
“你要依靠很多人和勢(shì)(shì)力,不能總是特立獨(dú)(dú)行,若是招到眾怒,死是很容易的事情?!?p> “徒兒記住了?!绷_睺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
遠(yuǎn)(yuǎn)方斜陽(yáng)下,少年的背影映著光。
傍晚深睡的時(shí)(shí)候,一道銀白色的身影忽地從少年的身體上剝離出來(lái)。坐在一旁,看著窗外。
“安穩(wěn)(wěn)?庸俗至極!”
“當(dāng)(dāng)本尊救你的那一刻,你與我的命運(yùn)(yùn)就是緊緊扣在一條線(xiàn)上的,我沒(méi)有完成的事情你要幫我繼續(xù)(xù)!”
“死亡不過(guò)是一個(gè)(gè)過(guò)程,一個(gè)(gè)因果的結(jié)(jié)束!凡人對(duì)(duì)于死亡的畏懼不過(guò)是因?yàn)樗麄兒ε率ァぁぁぁぁぁぁ?p> “你繼承了本尊的鳳凰仙靈,再一次得到了生命!換個(gè)(gè)說(shuō)法,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還有未完成的使命,下界這么個(gè)(gè)小地方豈能容下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