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先生拄著木棍搖頭晃腦地從地里回來,背上多了個(gè)(gè)龜蓋子。
“兔崽子!笑!”
他瞪著眼睛,面紅耳赤地趕走了幾個(gè)(gè)嬉笑的年輕人。
“當(dāng)(dāng)家的,宮先生來了。”
理先生把龜殼扔到門口,直起腰桿子。
“怎么帶著這東西?”宮先生不緊不慢地開腔。
“前些日子,過黃河的時(shí)(shí)候撿到的。”理先生捻著胡子,“說是新地,埋這東西好。”
宮先生拍起了手,“還是種地漲學(xué)(xué)問。那些人除了說不該來,要回去,別的都是一竅不通。”
“是,過去只有一捆麥子,以后可以領(lǐng)(lǐng)三捆。”
“不可能,我們還領(lǐng)(lǐng)五捆那。”宮先生擺起頭來,“你們是圍著旬爺住的,不可能。”
他頗有些不屑了:“小民得利,總想著藏起來。”
“你知道旬爺?shù)摹!彼e起手,顯得慷慨激昂,“當(dāng)(dāng)著所有老爺們的面——你們這群混賬!對(duì)得起誰?”
“火燒著了,不面對(duì)!能成嘛!”
“隨后就把石頭刻得滿滿的……”
他撿了塊石頭,跳起身子踅摸,見了門口的龜甲,便歡喜地沖了上去。
“你知道的,刻……”
他又開始抓耳撓腮,最后見了木柴上燃著的火,才勉強(qiáng)(qiáng)半砸半刻上些歪歪曲曲的東西。
“火,你知道吧,留好。”
宮先生去了,兩口子長(zhǎng)舒一口氣。
“好好的殼,沒讓人偷了,倒叫他敲去二兩。”
殼進(jìn)(jìn)了剛補(bǔ)(bǔ)好的鍋里,全家吃了第一頓熱乎飯,總算有了盼頭。